言天情 第3章 百里之外

    據古籍《星辰萬語》記載：「諸天眾星，以其光護估人間，縱天煞之星，尚存光明。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唯一星處極東，若混沌，徘徊於光暗之間，黑白未分，虛實難測，搖忽不定，故名扶搖星。」

    第二天卯時，天色微亮，靜是最好的形容詞，空山上的空氣略帶著些濕冷，像剛剛下過一場雨一樣，一草一木皆無言，唯有垂柳微揚舞，似訴似離。

    白寂心如約來到了兩個老人的屋門前。遠遠的他就看到兩個老人，在門口等著他。他們就是這樣，打小時候起，只有自己被他們所等待，自己卻從沒有等待過他們，自己的要求總是被無條件的滿足。心中想到這些，白寂心總覺得自己心裡多了一份羈絆與掛念。

    等到白寂心站定，欲張口詢問，卻被千葉老人的聲音所打斷，只見千葉老人用著他從沒有聽過的語氣向他發問。

    「白寂心，我有三問，你能否能回答我？」千葉老人問到。白寂心凜然相接，答：「願坦誠相告，絕無戲言。」

    「第一問，老夫問你，你的名字是什麼？」白寂心雖然有點困惑還是毫不遲疑的答到：「白寂心。」

    「第二問，我再問你，你可知這空山外的世界有什麼？」白寂心閉上嘴，沉默了片刻，答到：「不知道。」

    「第三問，也就是最後一個問題，你的世界有多大？」聽者有些惘然，因為這個問題，他既不想也不願意回答，但無奈於自己的承諾，最後只能弱弱地答上一句「空山方圓百里之內。」

    白寂心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千葉老人的訓斥聲傳來：「無知小兒，何出此言，你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堂堂七尺男兒又怎麼能偏安一隅!」緊接著，說道：『今日起，空山百里之禁不再對你產生影響，你去到空山百里之外的地方替我取一物，這樣東西的方位與形狀樣貌都記在這張紙里，把它尋到，你再回空山。』言畢，又將一張紙符遞到白寂心的手中。

    這一來二去倒是弄得白寂心又驚又喜，呆呆的愣在那，雖然受了一通責罵，不過他自己猜想的事情卻沒有成為現實，著實讓他有些欣喜。即便是心中的感知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但是他心中的激動取代了其他的情緒，以至於不曾看過紙符中寫的是什麼，便將其放入懷中，道一聲告辭就匆匆離去。

    白寂心走得急，此行除了兩位老人，沒有告知任何人，一來是因為自己急不可耐地想要完成任務，返回空山，二來更是因為自己的內心中對外界的渴望。澹語蘭台口中的海洋世界如何，御劍的修士和兩位摯友所踏足的修煉世界如何，空山外的世界如何？這些問題無時無刻不在敲打著他的內心，少年人的雄心，何能斷。

    空山方圓百里雖大，但絕不是一片能夠承載白寂心的天空，也許他知道，或是不知道，可這又如何，他已經啟程了。這條路總是要自己走的，無人能夠相助。

    要出空山百里之境，只能向著無心居正對的那一面前進，而其餘三面皆是絕緣峭壁，鳥獸無跡。白寂心早在之前就明白這情況，在他幼時，曾經到達過盡頭，那是一座山的山頂，然而每當他要跨過那關鍵的一步時，總會有種不可抗力牽制，阻礙著他，使他不得不退離邊境，內心的感知力也對他發出過警告。因此，即便白寂心多次踏足，也從未越界。

    四周的景物飛快地向身後掠去，化作一條條彩線，像布匹被撕裂所發射出似的。白寂心雖然沒有受過怎麼樣的專門訓練，但是身形速度皆非常人可以比擬，實際上即便與修習過輕功的人相比也是半斤八兩。

    當白寂心再一次到達這無法跨越的地方時，曾經那種不可抗拒的鉗制感煙消雲散，不復存在，但心中的感知力還是勸著他後退。相似的一幕，相同的人，白寂心不再後退，不再疑惑，毅然跨過那隔絕著外界和空山的牆。

    牆後是什麼，有什麼，白寂心看得不太真切，也感受得不太清楚，他好像在跌落，一直跌落，又好像沒有動過，有些夢幻，有些朦朧。當他終於有了知覺，看向前方，除了山還是山，可等他回身望去，呆住了，身後哪有什麼空山，哪有什麼剛才的景象，只有些從未見過的景象。他以為是幻覺，可真實的觸感告訴他，這是真的。

    心中的預感被驗證，不解，悲傷的感情湧上心頭，白寂心的眼眶有些發熱，有些不肯相信，腦海中閃現出一幕幕的曾經，像是給他安慰，告訴他那可能再也回不去的過去。

    空山不見了，白寂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飛快地打開了被他藏在心裡的紙符。紙符的表面光潔如玉，帶著些溫熱，只寫著五個字——有緣自相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