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債鬼 第三十章 寶物

    武秘密和器秘密從小在深山老林里長大，他們的父親名叫武朗，長得五大三粗，可是身手敏捷，打獵更是一把好手。那年冬天的一個上午，武朗追一頭野豬，不知不覺跑到一處青草滿地紅花綠葉的地方，武朗雖然不解風情，不懂浪漫，可是在一個寒冷的冬天，也被這個地方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了，但見四周懸崖峭壁，一直延伸進了藍藍的天空之中，更是美不可言。那峭壁形成了天然的屏障，武朗沒有感覺到有一絲的寒風吹來，他身上暖洋洋的，不覺在這個山谷裡面流連忘返，連打獵的事都忘記了。

    就在這時，從一處懸崖峭壁上忽然飄下來一個紅點，那紅點越來越大，等到武朗看清楚是火球時，耳朵中就聽到「嘭」的一聲巨響，那個火球已經跌進了眼前那高高的草叢中，野草燒焦的味道一下子撲面而來，武朗平常膽子不小，可是這個時候卻也嚇得魂飛魄散，下意識地轉頭就逃，就在這時，就聽一個微弱的聲音叫道：「救命......救......」

    武朗跑了幾步，忽然聽到救命聲，覺得無比驚訝，這火球裡面怎麼會人呢？火球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裡面的人居然還活著，這就顯得詭異了，武朗怕多生事端，不知不覺加快了腳步，眼看就要出山谷了，終究覺得不忍，心裡想：「此人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居然沒有死，還能呼救，說明老天都不收他，我如果再不救他，那就有違天意。」想到這裡，嘆了口氣，轉身跑了過去。

    但見一個被燒得烏漆墨黑的漢子爬在還在燃燒的火球旁邊，已經暈了過去，武朗也看不出他是老是少，蹲下身子，伸一根手指，探探他的鼻息，居然還有熱氣噴出來，知道他還活著，便抱著他離開那火球遠一點的地方，他怕火球再一次爆炸，那就真的要了他命了。

    武朗也不敢把他帶到家裡，怕他萬一死了，留下不必要的麻煩，見他兀自昏迷不醒，找了一個山洞將他安置好，把身上的乾糧和水壺放在那人身邊，這才離開。

    第二天，武朗忍不住又過去了，倒要看看那人是死是活，進得山洞，卻見那人居然還有氣，旁邊的乾糧和水也少了許多，武朗也不敢碰那人的身子，遠遠的站了一會，離開的時候把身上的乾糧又放下了，還把昨天的水壺加滿，就在他離開的山洞的時候，居然聽到那人微弱的聲音說道：「謝......謝......」

    武朗有點吃驚，回頭看時，卻見那人依然昏迷不醒，武朗不覺搖了搖頭，他懷疑是自己心理作用，其實那人這個樣子，離死已經不遠了，根本不可能說話的。

    如此過了幾天，忽然狂風暴雪，一下就是三天三夜，武朗知道山勢險峻，不敢出門，等到天氣好轉，可以進山的時候，差不多已經過了十來天，武朗不知道那人是不是還活著，可是還是帶著乾糧過去，但是山洞裡卻已不見了那人的影子，武朗心裡暗想，或許是叫山裡的猛獸吃掉了，心裡懊惱，終究不能救了那人。

    事情過去了幾年，武朗也漸漸忘了這件事情。那一年的夏日連綿的大雨，有一天晚上，更是電閃雷鳴，大雨傾盆，武朗家在山腳下的兩間小瓦房在風雨中搖搖欲倒，屋裡更是滴滴答答漏個不停，武朗和老婆齊嫂拉著一塊油布，幫兩個熟睡的兒子擋雨，各各愁眉苦臉地守在兩個孩子床邊。

    就在這時，傳來急速的「砰砰砰」敲門聲，武朗和老婆對望了一下，覺得奇怪，這種風雨交加的晚上，怎麼會有人找上門來呢？武朗正欲起身開門，門卻被「砰」的一聲踢開了，狂風暴雨一下子圈進了屋裡，武朗驚得目瞪口呆，被吹進來的風雨噎得喘不過氣，一時說不出話來，他老婆齊嫂站了起來，喝問道：「你是誰？想幹什麼？」

    一個渾身是水的陌生人沖了進來，說道：「他救過我，我是來報恩的......」

    就見那人滿臉的疤痕，鄒著稀稀拉拉的眉毛轉頭好像是聽著什麼動靜，忽然回過頭來，焦急地叫道：「山體滑坡了，泥石流就要衝過來了，還不快逃？」

    武朗腦子子「嗡嗡」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那人撲到床前，抱起兩個孩子就走，武朗和齊嫂大驚，拼命追出了門，耳朵中隱隱約約聽到天崩地裂的「隆隆」聲滾滾而來，片刻之間，響聲震耳欲聾，已經就在身後了，一排黑乎乎的黑浪排山倒海直撲過來，武朗看到他老婆一下子被吞了進去，轉眼間無影無蹤，來不及傷心，拼命地往前跑，可是哪裡跑得過後面的黑浪，就在他被吞噬的那一刻，他看到前面抱他兒子的陌生人忽然「呼」的一聲飛了出去，一下子消失在前面的黑夜中，剛剛想起那人依稀是那個被燒焦的人，身子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武秘密和器秘密後來就成了這個人的徒弟，此人十分神秘怪異，帶著他們居住在深山洞穴之中，從來來不下山半步，對自己的來歷更是絕口不提，就連武器兄弟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武器兄弟只知道這個師傅武功卓越，上躍抓鳥，下水捏魚，幾乎手到擒來，毒蟲猛獸更是一掌斃之，不費吹灰之力。

    兄弟兩跟著這個師傅一呆就是二十來年，兩人從小毛孩長成了健壯的小伙子，功夫也練得深不可測，淨得真傳。

    一日清晨，武器兄弟兩被師傅從睡夢中叫了起來，就聽師傅說道：「馬上就要過冬，我今天要出去一趟，採購一些油鹽醬醋，兩天就能回來，你們練的南冥神功已經到了第十重的關鍵時刻，千萬不要貪功冒進，這兩天不要往下練了，出去多打一些獵物，也好過冬，一切等我回來了再說。」

    器秘密說道：「師傅，這兩天反正不練功，為什麼不帶我們到外面見識見識呢？」

    師傅正在猶豫不決，武秘密說道：「弟弟，我們功夫沒有練成，下山幹什麼呢？還不如聽師傅的話，多打一些獵物，等到下雪了，也不至於餓肚子。」

    師傅笑著說道：「還是武秘密懂事，我不是不想帶你們出去，萬一你們一看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那裡還有心思在這個苦寒之地練功啊？這樣吧，今年你們就好好呆這裡，明年神功練成了，你們就可以出師下山了。」

    師傅一走，器秘密怪起哥哥來，說道：「本來跟師傅多黏黏，師傅說不定答應我們出去看看，多怪你多嘴......」

    武秘密神秘地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師傅的房洞裡有一隻鐵箱子？」

    器秘密想了想說道：「記得我們小時候，師傅經常帶我們去遠處的一個山坳里，那裡有一個破破爛爛的大鐵球，師傅經常圍著鐵球四處亂找，不知道丟了什麼東西在那裡。記得有一天，師傅看著那個大鐵球發呆，我們兩人四處抓蝴蝶，忽然我給拌了一下，跌了一跤，我痛得大哭，師傅跑過來正要扶我，忽然發現了什麼，哈哈大笑，連看都不看我了，我心裡納悶，還以為師傅忽然瘋了呢，就在這時，看到師傅抱出了一隻鏽跡斑斑的鐵箱子，你說的就是這個箱子嗎？」

    武秘密說道：「不錯，就是這個鐵箱子，前幾天，我才發現，原來這個鐵箱子裡面藏有兩樣寶物......」

    器秘密亟不可待問道：「什麼寶物？」

    武秘密說道：「那天我練完功出來，見你還在打坐，我怕打擾了你，就輕輕走了出去，本來打算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哪裡知道，剛到洞口，就見師父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打坐，我怕驚動於他，就蹲在洞口沒有出去，就在這時，看到師父一躍而起，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樣東西，那東西很小，我也看不清是什麼，就見他對著那顆大樹輕輕一揮，只見強光一閃，那棵大樹忽隆隆地倒了下去，我看得目瞪口呆，就見師父把那東西放入鐵箱，又從鐵箱裡拿出另外一樣來東西來，只見他對著倒地的大樹砍了兩砍，我眼中好像看到了一把通紅的大刀在他手裡亂舞，一眨眼之間，師父就跳到了一邊，再看那棵大樹，居然成了一堆灰堆，風一吹，瑟瑟飛舞。」

    器秘密聽得張大了嘴巴，不知不覺口水都流了出來，說道：「怪不得那天那棵大樹不見了，只留下一堆灰燼，我還覺得奇怪，原來如此。後來呢？」

    武秘密說道：「後來見師父把寶物放箱子裡，似乎很是不高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時間一長，電池終究會沒有用的......'卻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器秘密壞笑道：「哥哥的意思......嘿嘿嘿......」

    武秘密笑著說道：「只要有這兩樣東西，練不練南冥神功，都是天下第一啊。」

    武器兄弟兩心有靈通，一齊朝師傅的山洞中撲了過去。兩人翻江倒海把師傅的洞裡面搞得一塌糊塗，終於在蓆子下發現了一個洞，把手伸進去，果然把那個鐵箱子拉了出來。奇怪的是，那鐵箱子上面居然沒有一絲縫隙，根本沒有辦法打開，武秘密正自焦急，就聽器秘密說道：「把箱子一起拿走，慢慢研究，總會打得開的。」

    武秘密笑著說：「還是弟弟聰明。」

    兄弟兩抱著箱子，一路狂奔，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