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部的小鋼炮 第六十四章 去日本出差

    「……好。」葉朝繁看路邊的餐廳。「師傅，我們真的要去吃大餐嗎？」

    陳簡之按掉宴會上人打來的電話，反問她。「你想餓死我嗎？」

    葉朝繁刷刷搖頭，迅速把車停在一家餐廳門口。「你先下車，我把車倒進去。」

    「下車和倒車沒影響。不急，你慢慢……」

    你慢慢倒還沒說完，車就撞到了什麼。

    葉朝繁僵硬的小心翼翼的看向陳簡之。

    她撞著停在後邊的大奔了！

    而且聽聲音，可能還有點嚴重的樣子！

    陳簡之毫無情緒的講：「你這麼看著我，我就能原諒你？」

    葉朝繁快哭了。

    「打電話叫保險公司的人來處理。」

    「師傅，保險公司的電話多少啊？」

    陳簡之揉額頭，自己打了電話。

    這時被撞的大奔主人出現，葉朝繁立即下車跟他道歉交涉。

    撞不撞的，大家都有買全額保險，經濟沒糾紛，就是有點麻煩，還會耽誤一些時間。

    好在大奔的主人還算好說話，沒有按著他們破口大罵，就是在知道是葉朝繁開車後，多說了她幾句，讓她以後開車小心點。

    葉朝繁連連點頭應下。內心一片淒涼。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後。

    大奔的主人說完他們就又回去繼續吃飯了。

    葉朝繁看打完電話過來的陳簡之，小聲的喊了聲。

    陳簡之講：「保險公司的人馬上就來，你在這裡等著。」

    葉朝繁連連點頭。

    陳簡之準備進去餐廳，見她挫了挫手臂，本想把外套給她，但為了維護她所謂的形象……就讓她凍著吧。

    把她留下來處理理賠的事情，陳簡之本意是想讓她知道出了事故後的操作流程，不給她衣服是讓她長點記性，可從沒想過是給別人創造搭訕的機會。

    陳簡之點了餐，看第三個從葉朝繁身邊離開的男人，黑著臉讓她進來。

    葉朝繁冷的要死，卻還是堅挺的講：「師傅你先吃吧，我這裡很快就弄好。」

    保險公司的人已經來了，這個時候她怎麼能浪費別人的時間。

    葉朝繁掛了電話，正好這時保險公司的人遞來一份東西，讓她簽字。

    她手凍僵了，寫的比較久。

    陳簡之等她進來就問：「他讓你寫什麼？」

    「簽名，還有留電話，說是要後期回訪。」

    打電話不是她，車也不是她的，回訪個屁。

    陳簡之嗯了聲，表面沒什麼，心裡卻在想著連車主信息都不知道，等會回去就投訴他業務不熟練。

    吃了飯後，葉朝繁忐忑試探的問要不要叫代架。

    陳簡之說不用，還讓她開。反正撞壞了，只要不翻車，她再撞幾次也沒差。

    於是葉朝繁把陳簡之送到龍騰豪院時，可能是由於緊張吧，停樓下的時候撞到了樹上。

    還好這樹夠大，不然她可能都停不住。

    葉朝繁臉色慘白，強行解釋。「師、師傅，這真的不是我正常水平！」

    陳簡之面無表情。「嗯，還不錯，至少平安回來了。」

    第一次開車表現，負一百分。

    陳簡之下車。「你要有把握就把車開回去，要不行就自己打車。」

    「我開回去！」她要證明給他。「師傅，我明天早上來接你！」她會是個合格的好司機。

    陳簡之瞧了下車。「直接開去4s店吧。」

    葉朝繁：……

    他這車平時保養的不錯，看著像新的一樣，現在被葉朝繁開一次，報廢度接近百分之八十。

    葉朝繁不敢吭聲，默默的目送他進去，就小心謹慎的調頭，從保安疑惑的視線下離開。

    回去的時候，可能是沒有陳簡之在旁邊吧，她一次小摩小擦都沒有，平安回到住處。

    葉朝繁特意給陳簡之回了條信息：平安到家，勿念。

    還勿念，陳簡之一點也不想念她。

    陳簡之回到家就坐在畫板架前，望著那幅陽光明媚的畫，直到葉朝繁發來信息他才有所反應。

    他看了信息，便把手機收起來，用布把畫板架蓋上。

    像葉朝繁說的，雖然不確定，但確實想再次遇見她。

    陳簡之來到陽台，點了支煙，給宋祁打電話。

    電話過會兒才接通，想也知道這大半夜的宋祁肯定還沒歸家。

    宋祁那邊開始很吵，後他走到了安靜的地方，興奮的八卦問：「簡之，結果怎麼樣啊？小鋼炮前男友有沒有拉著她就跑？」

    萬榮這個項目宋祁是總負責人，這宴會是早就答應要去的，再有什麼重要的事也會把這天排出來。他沒去是因為得到內幕消息，又從陳簡之那兒知道鄭鞍是小鋼炮前男友，才和陳簡之策劃的這事。

    宋祁說是要把小鋼炮包裝成人見人愛的小公主，再讓陳簡之當她緋聞對象，好讓那個前男友看了眼紅，然後當場悔婚等等。

    悔婚是不可能的，陳簡之知道鄭鞍不是衝動型人，他不可能做這種事。後面之所以答應，是因為怕他那蠢徒弟難過。所以既然要難過，那就都不好過吧。

    最後葉朝繁難不難過陳簡不知道，那鄭鞍是肯定不好受的。

    陳簡之抽了口煙。「沒有。」

    「嘖，真是可惜。」宋祁沒看到好戲，憤憤的責問：「你不是說那鄭鞍是喜歡小鋼炮的嗎？」

    「他已經一無所有了。」

    「他哪裡是一無所有？漂亮的老婆、巨額的財富、體面的身份，簡直是人生贏家！」

    陳簡之彈了彈菸灰，沉默著。

    鄭鞍聰明又意志堅定。葉朝繁擁有天賦卻又固執。他們兩人在對的時間相遇，如果沒發生意外，他們都會朝自己相同的夢想往前走。最後他們會學有所成，既而成為行業佳話。

    可人生從來都不是朝著自己理想的方向走，這途中會發生很多意外，有的人放棄，有的人還在堅持。

    鄭鞍被現實折服，放棄了他的夢想，他清楚自己的選擇，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同時，他也清楚的知道，即使他願意重新選擇，葉朝繁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他了解葉朝繁可能多過了解他自己，又或者，他那僅存的驕傲不允許他低頭看清自己的內心。

    陳簡之想到那一臉崇敬說要維護自己名譽的葉朝繁，不敢肯定如果鄭鞍低頭她會不會答應重新開始，他敢肯定的是自己再過多關注她會有危險。

    「宋祁，幫我個忙。」陳簡之深思後講：「有沒有認識的私家偵探介紹？」

    宋祁聽到這話冷靜下來。「簡之，你想幹嘛？」

    「我想找她。」

    宋祁知道那件事，好奇的問：「怎麼突然這麼認真？你之前不是說算了嗎？」

    陳簡之深邃的眼眸望向星空。「我想遇見她，想認識她，想知道她那幅畫的意思是什麼。」

    「行行行，別再說了，這事我給你辦行了吧？」宋祁說完操了聲「差點被你的痴情感動哭。」

    「你專一點就不會這麼容易被感動。」

    「陳簡之，我幫你你還教訓我！」

    「合伙人推薦信我已經幫你寫了。」

    「那你繼續，我聽著呢。」

    陳簡之沒繼續說，掛了電話，彈了彈燃燒一半的菸灰。

    最後他也沒抽，任由煙燃盡，最後將菸頭按滅在菸灰缸里。

    **

    年底的akm不是一般的忙碌，甲方爸爸們要搞冬日祝福，要推春季展覽，要做夏季規劃。

    總之做為一個廣告人是：忙忙忙。和永無止境的改稿。畢竟一稿過的事情是中獎概率。

    葉朝繁在忙碌的工作中，非常聽話的堅持每天畫兩幅畫，終於在大量的練習下，用了快三個月的時間突破瓶頸期，終於在新的一年伊始找到自己的方向和繪畫的意義。

    現在akm大樓外的春雪還沒融，辦公樓里還開著暖氣。

    陳簡之看著桌上的畫許久，久到葉朝繁以為自己會被他劈頭蓋臉的罵一頓。

    她跟著陳簡之已經有半年多了，他是不是很失望啊？

    這畫她趁著過年放假，在家裡用了兩天三夜完成的。

    葉朝繁眼巴巴的望著陳簡之，覺得辦公室里有暖氣也很冷，而且還是越來越冷。

    陳簡之見她抱著手臂就問：「很冷？」

    葉朝繁搖頭。主要是被你嚇的。

    「怎麼想到畫這個？我那幅未完成畫給你的想法？」

    葉朝繁再次搖頭。「冬天麼，我就想著春暖花開。」結果都春天了，上海卻下起雪來。

    「嗯。」陳簡之仔細看了看畫。「整體不錯，風格上還是偏向梵谷，但色彩比他熱情明亮。缺點是你除了要找到自己的風格，還要有屬於自己的繪畫手法，也就是習慣。下次畫的時候拋棄你所學到的東西，不要覺得什麼好就用什麼。」

    葉朝繁重重點頭。「師傅，還有嗎？」

    陳簡之把畫給她。「其它都是小問題。」

    「比如說？」

    「對比還可以做的更好一點，另外功底還是有點弱，要多練習。」

    「好的！」葉朝繁拿走畫，將它捲起來裝進畫筒里。

    陳簡之在作業點評這塊嚴厲至極，而且他眼睛是真毒，仿佛他能看到她繪畫過程，連被她仔細掩飾得毫無痕跡的地方都能被他看出來。

    所以難得獲得這樣的評論和表揚，葉朝繁是非常開心的。至少不用擔心會被趕出師門了。

    陳簡之看她歡快的背影講：「把手上的工作處理下，下周跟我出差。」

    葉朝繁轉回身的時候恢復正常，喜上眉梢的問：「去哪？」

    「日本。」

    一瞬間，葉朝繁就想到去年葉纓生日時劉成那個電話！

    葉朝繁確認的問：「日本？」

    「嗯。帶你認識下劉成。」

    看，女人的直覺就是這麼准！

    這下葉朝繁不開心了，她吃醋了。

    陳簡之見她拉著臉的直白反應，不由的揚起唇角。「怎麼，不想去？」

    「……不是。」

    「你要不想去也可以，正好省張機票。」

    「不！我要去我要去！」葉朝繁搶著講：「我現在就讓芸欣去訂機票！」可不能給劉成單獨爭寵的機會！

    她師傅那麼善良是吧？要是劉成那陰險狡詐的叛徒再陷害她師傅怎麼辦？她一定要去，非去不可！

    葉朝繁雄赳赳氣昂昂的出去了。

    陳簡之卻慢慢沉寂下來。

    宋祁倒是幫他找了私家偵探，但這麼久毫進展，不知道那個女孩還能不能找到，或是還在不在人世。

    還要不要繼續找？

    要找多久？

    陳簡之無法決斷。

    他在葉朝繁忍著火氣回來時做下決定。

    等到她學有所成時，若還沒找到，那就不找了吧。

    陳簡之回復了宋祁，問她：「怎麼，給師傅臉色看是吧？」

    葉朝繁聽到這話立即搖頭，糾著眉講：「師傅，關於辦公室緋聞這事，你做為一個老闆都不管管嗎？」

    看來是她要跟老闆去國外出差又引起誰眼紅了。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本來他們的師徒關係就惹人生疑，萬榮那次宴會陳之簡又送了她那麼貴重的禮物，加上有意讓人誤會，這事多多少少傳到公司，於是不少相信他們只是純粹師徒關係的同事，都開始猜測這個小助理跟老闆的關係。

    葉朝繁起初沒理，可他們越傳越過，連她月亮湖畔加班太晚在陳簡之休息室睡覺的事都被他們說是上位手段，簡直是氣死她了。

    而更氣人的不是這些，畢竟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時間一長就過去了。更氣人的是有些同事時不時拿她和陳簡之的關係說兩句，搞得好像她所有的努力都是靠美色迷惑老闆得來的一樣。

    啊呸！

    去她大爺的！

    陳簡之瞧她氣乎乎的樣子，忍俊不禁的問：「我要怎麼管？郵件還是書面公告我們沒有在交往，誰再傳言罰款兩百？」

    葉朝繁：……

    「算了，我繼續幹活吧。」

    「你要知道，你未來會是一名藝術家。而你要想成為一名出色的藝術家，一定會有無數的質疑和反對聲，你要因為這些不相干的聲音就懷疑影響自己嗎？你如果承受不了這些，等待你的結果只有兩種：要麼瘋，要麼死。」

    陳簡之給她畫了個大餅。

    夢想成為一名藝術家的葉朝繁緊緊咬住。

    葉朝繁深以為然的點頭。「師傅你說的對，我會努力把這些不相干的聲音拋出腦後，不讓它占腦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