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流逸依舊如往常一樣來到問柳居聽故事。
不知不覺,他來到這試煉之地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從上次任務失敗之後,他就很少見到李沿塵,甚至連令羽都總是神出鬼沒的。
李沿塵沒有給他安排任務,他在慶安府又呆的悶,只好每天來到這問柳居中聽一聽近日有沒有關於李沿塵或者關於江湖上的什麼大事。
說來,雲流逸一直很疑惑這問柳居中的故事素材到底是從哪裡取來的?
選擇命定的故事,他可以聽到故事主人公近一個時辰前發生的事情。仿佛傳回消息的人,就在主人公的身邊,就在現場。
選擇隨緣的故事也是一些,鮮為人知的驚天大事。
不得不說,這問柳居確實厲害,仿佛全天下都是他們問柳居的臥底。
雲流逸雖然這半個月來沒怎麼和李沿塵接觸,但通過命定故事,他也了解李沿塵的行蹤軌跡。
這種了解方法很實在,但讓雲流逸想不通的是,既然李沿塵的行蹤可以通過這問柳居輕鬆得到,那麼他的敵人是不是也可以輕鬆的以此來了解?
聽到雲流逸的詢問,一直守在門口搖簽的老人跟他說道:「有些人有些事自有它的特殊之處。」
雲流逸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似懂非懂,他依舊選擇了隨緣,然後找了個地方坐下。
李沿塵將他納入府中後,除了派他與令羽執行過一次任務之外,就一直將他晾在一邊。
表面上看,雲流逸不幹活還有錢拿,生活悠閒自在,但云流逸知道,在暗中,總是有著那麼幾雙眼睛盯著自己。
估計是這李沿塵無法信任他,或者覺得他居心叵測,另懷鬼胎,想看看自己放任不管,他能有什麼動作。
雲流逸樂得當睜眼瞎,雖然他知道自己現在最應該做的事就是取得李沿塵的信任,融入這場紛爭之中。
但,相比於參與這些人的之鬥爭,他更加樂意當一個旁觀者。
雖然他本來就是旁觀者,但是入局的旁觀者與看局的旁觀者是不同的。
當下,李沿塵已經勾結喬家以及一些 地方勢力,已經集結兵力至三清峽外百里內,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只要到時候李沿塵成能夠成功完成裡應外合打開城門,大軍將長驅直入,直抵李家大門。
而李家在成功救走穆家爺孫後,成功獲得柳溝河糧道支援,雖然中間被一些不知里冒出來的殺手阻攔,但都有驚無險的收到了糧草。
紹家也遣出軍隊支援李家,停留在三清山之一的雲山一百里外。
紹家三小姐紹音,二公子紹安在兩日前已經抵達李家,李家與紹家的同盟成立。
雖然雲流逸決定戰爭的理由有些站不住腳。
但人的欲望,本身就是一個天衣無縫的理由。
這兩兄弟是動真格的了。
雲流逸認真的思忖著當下局勢以及他要面對的事。
在台上,說書先生正慷慨激昂的講解著今天的故事。
雲流逸回過神來時,故事已經講一半了。
「且說這紹家三小姐,當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只見她手握一桿紅纓槍,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其一人便執掌著三萬邵家風林軍,如此年輕之齡,卻已擁有超凡絕倫的武藝絕學。
此次前往李家途中,兄妹二人遭遇了多達四次的埋伏。
然而,面對這重重險阻,邵家三小姐毫無懼色,僅憑手中那一桿紅纓槍,奮勇殺敵,力悍來自四面八方的強敵。
她率領著五百名風林軍,自三清山起程,一路浴血奮戰,直殺至玉城門口。
所過之處,敵人無不聞風喪膽,提頭相見。
再看這紹家二公子紹安,雖武藝絕學稍遜一籌,但他天賦異稟,頭腦聰慧,堪稱是一等一的絕世天才。
若論智謀策略,恐怕少有人能與之匹敵。
如今,這兄妹二人雙雙攜手加入李家。有他們相助,李家為於戰鬥中的優勢無疑又增添了幾分玄妙。
不知這會給將來的戰局產生怎樣的結果?」
「接下來我們來講述一下穆家與李家的合縱連橫,這件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
………
雲流逸一直將故事聽到了黃昏,才再次起身離開,慢悠悠的回到慶安府。
看著雲流逸悠然自得的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一直在暗中觀察的李沿塵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這三個多月了,都在聽故事?」
「是的。」
在他的身後,一個侍衛打扮的人半跪在地,恭敬地回應道。
「他都聽了些什麼故事?」
李沿塵眉頭微皺,眼中透露出疑惑和好奇之色。
「他幾乎每次都是隨緣去聽的,聽的故事種類複雜多樣,涵蓋了民間的愛恨情仇、世家之間的深仇大恨,還有那些發生在鄉野間的鬼怪趣聞等等……可謂是五花八門,無所不聽。」侍衛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什麼都聽?那可有查到他的具體來歷?」李沿塵追問道,神情愈發嚴肅。
「回大人,尚未查到。」侍衛微微低頭,聲音中帶著些許怯懦之意。
「嗯?」聽到這個回答,李沿塵猛地掃了侍衛一眼,那目光猶如寒芒一般,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起來,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一點過往的痕跡都沒有!難道連摘人閣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可買嗎?」李沿塵語氣嚴厲地質問著。
「是屬下無能,請大人恕罪!這雲流逸確實神秘至極,就好似憑空出現在世間一般。無論是在咱們玉城,還是其他地方,都未曾發現他曾經留下過半點蛛絲馬跡。即便我們前去詢問於他,他也只是淡淡地回應一句『傷心事不提也罷』,便再不肯多透露半個字了。」侍衛一臉苦色,顯得十分無奈。
見到侍衛如此模樣,李沿塵心中雖仍有不滿,但也知道此事或許確非其能力所及,於是便暫且壓下怒火,不再繼續過多追問下去。
他看著雲流逸的房間,眼中的複雜染上了一抹決然的狠戾。
他陰惻惻的呢喃道:「要是不能為我所用,你最好不要再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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