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葉玩味的看著面前的雲流逸。
「你以為你來了就能改變什麼嗎?……來送死來的這麼積極,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就許你來看戲不能給我看呀。」雲流逸說道。
這是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褲腿,蕭翎那幾乎沙啞的聽不清的聲音傳來:「沒用的,已經夠了,你不該來。」
蕭翎對於雲流逸的出現是非常意外的,他並不知道這個與他沒什麼交集的人,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此。
現在他們來這裡要營救的起梟軍戰友們都已經被江淮殺死,亂葬山那邊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現在這裡已經純粹是一場單方面的虐殺,雲流逸一個人孤身入局,是送死之舉,根本改變不了什麼,他實在不理解。
這行為明明是那麼的愚蠢。
雲流逸蹲了下來,他點了蕭翎的兩處穴道為他止住血液的流失,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麼效果了。
「放心,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很能跑的嗎?」
蕭翎根本聽不進去雲流逸的廢話,他嚴肅的看著雲流逸:「為什麼要來?」
雲流逸認真的看著蕭翎的眼睛:「可能是被你感動了吧,想來幫你報個仇。」
「不需要了。」
「蕭將軍,我只是覺得你這樣的人,結局,不該是這樣的。」雲流逸看著蕭翎,他站起身:「今晚,就讓黑夜把這一切都埋在這裡吧。」
一個能夠在失意後臥薪嘗膽,忍受在黑暗中獨自爬行的孤獨生活,始終堅定的選擇著一件事,不曾因為任何打擊放棄信仰,並無怨無悔地對其義無反顧。
這樣的人不該是這麼一個可悲可笑的結局。
這讓雲流逸想到了自己,但他做的沒有蕭翎好,也沒有蕭翎那麼多的助力。
如今他還只是潛藏在黑暗水溝的老鼠,只能默默蓄勢,都沒有真正的開始自己的復仇。
執音樓只是略微出手,他就必須四處逃竄,他比蕭翎更加的不堪。
雲流逸眼中的殺意瀰漫,身上天出境界的氣息驟然爆發。
氣息波動震得不少人,心神皆顫,忍不住想要跪下。
「這是什麼力量?」楚葉震驚道。
「靈力……修行者?」江淮說道。
「呵,修行者又如何,如今這天下靈力稀薄,他又能修出什麼氣候,我等有內力傍身,以為我們會怕他嗎?」
楚葉不屑道。
雲流逸戲謔一笑:「在規則的束縛下,的確成不了什麼氣候,但送你上路,不在話下。」
楚葉冷哼一聲,提劍沖向雲流逸,內力運轉全身,劍上光芒大盛。
雲流逸手中宿命劍震鳴,殺意韜韜。
雲流逸沒有直截了當的結束楚葉的性命,他與楚葉周旋著,每一招每一式凌厲兇狠,在楚雄的身上留下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卻不曾讓楚葉近身傷一分一毫。
楚葉大恨,一身武藝絕學,在雲流逸恐怖的速度面前簡直不堪一擊。他再次出招。
就在楚葉的劍快要刺到他之時,他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楚葉大驚,四處尋找雲流逸的蹤跡。
突然,雲流逸出現在楚葉身後,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楚葉驚恐轉身,雲流逸抬手一揮,一道靈力化作利刃直刺向楚葉。
楚葉想用劍抵擋,可是那靈力刃輕易穿過劍身,刺入他的胸膛。楚葉死亡。
江淮見狀,自知不敵,讓周圍所有兵士圍上去,然後想要悄悄溜走。雲流逸怎會給他機會,目光鎖定江淮,手指一點,一道靈力如絲線般纏住江淮的腳踝,將他絆倒在地。他一斬將周圍士兵全部震倒在地。
踏在江淮身上,果斷擰斷他的脖頸,清脆的裂骨聲傳來,江淮死亡。
蕭翎看著雲流逸乾淨利落地解決兩人,心中感慨萬千。
雲流逸走向蕭翎,微笑著說:「令羽,可有想去之地?」
蕭翎複雜的看著雲流逸:「多謝。」
他點了點頭,但又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腹部插著的劍,這劍一旦拔出,他會瞬間斃命。
雲流逸看出他心中所想,渡引一絲真氣進入他的體內,吊住他的心脈。
「你的執念會弔住你的最後一口氣,我將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蕭翎感受著自己體內那股奇怪的力量,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不再猶豫:「亂葬山。」
亂葬山,是他現在唯一的執念,他記掛那邊的兄弟和戰友。
雲流逸在感應到人的房間中拉出一個瑟瑟發抖的人。
「帶路,亂葬山。」
他把蕭翎打橫抱起,朝著亂葬山走去。
雖然感覺這個姿勢有些彆扭,但他都快死了也就不想計較這麼多,雲流逸沒有拔出他腹中的劍,也是怕那樣會讓他的生機流逝的更快吧。
感受著雲流逸始終沉穩的呼吸,蕭翎稍微放鬆了些。
「雲流逸,你到底是什麼人?」
「普通人。」
「我都快入地府了,也不能把你的秘密泄露出去,這都不能告訴我嗎?」
「怕你告訴閻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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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蕭翎被這話給噎住,逗笑了,於是他一笑,就牽動著胃部的傷口,讓他疼的全身發抖。
雲流逸皺起眉頭:「你笑什麼,你現在可不能笑,容易失血過多。」
「切!」蕭翎白了他一眼:「這不是你的問題嗎?你這人說話好像不過腦子一樣。」
「你下地府,難道不見閻王爺不勾八字?」
「我又沒下過地府,怎麼知道閻王爺是不是真的存在。」
「你少說話吧,留點氣。」
蕭翎感覺雲流逸是為了讓自己留點氣,是為了讓自己快點氣死。好像他留點氣,他就能活著似的。
他皺了皺眉還想反駁雲流逸什麼,但看著雲流逸那開始出汗的側面又閉上了嘴。
他的心中暗自嘀咕著:「算了,小爺都要死了,死人度量大,就不跟你爭了。」
但是,就是他活著唯一能夠說話的機會,他又捨不得就這麼閉口,沒憋多久,他又開口問道:「雲流逸,你為什麼會來救我,你怎麼找到這裡的?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身份的?為什麼要幫我呢?」
雲流逸沉默著,蕭翎又不甘心的問道:「雲流逸,如果真的有輪迴一說,那下輩子我來找你當兄弟好不好?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我對你也沒什麼好感,但是就沖你這一次救我,我就認定你了。」
雲流逸點了點頭:「隨你。」
蕭翎微微上揚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此刻,他那原本緊繃的心弦終於得以鬆弛下來,內心深處涌動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與安詳。
雲流逸的步伐逐漸變得緩慢起來,最終緩緩停下。
他看了一眼懷中呼吸越來越微弱的蕭翎,他的聲音還在若有若無的發出來,但是雲流逸,已經聽不清了。
他有些失神地佇立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那片橫七豎八、慘不忍睹的屍體。
不難想像,就在不久之前,此處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血戰。戰場上,鮮血四濺,戰況異常慘烈。
而此刻,在這片被死亡籠罩的屍山血海之中,僅有三個人依然頑強地站立著。
他們的身軀早已布滿了猙獰可怖的傷口,鮮血如泉涌般不停地流淌而出,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然而,儘管身負重傷,他們依舊咬緊牙關,手持兵器,毫不退縮地繼續戰鬥著。
三人舉著兵器相互依偎在一起,然後冷冷地看著雲流逸。
雲流逸不認識他們,但看著他們身上與蕭翎差不多的服飾,就知道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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