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再次西沉,黃昏來臨,雲流逸越發呼吸沉重,他的胸腔在快速的起伏著,此時他停在一堆密集的絲線前,冷汗直冒。
他瞪大眼睛看著這些絲線,緩了好久才慢慢向後退出兩步。
先前因速度實在太快,雲流逸注意到這些絲線的時候,他已經快停不下來了。
要不是中途看見一塊半人高的木樁,正好可以踢出去,借木樁緩衝速度,停下身形,估計現在整個身體都會被這些絲線分離。
雲流逸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就咳出大口血來,他的精神一陣恍惚,在這些毒物中停留太久了,藥效早就已經支撐不住他的呼吸。
雲流逸拔出劍對這些絲線砍了一刀,只有飛濺的火花在彰顯著這些絲線的硬度。
看來直接全部砍斷是不可能的。
雲流逸眼中閃過一抹藍光,利用靈魂感知看清這些絲線的線路,然後點地一衝,開始利用敏捷的身形穿梭在這些絲線之中。
跑出了三十米,他才脫離了這些絲線的掌控,只是意識更加的不清晰了。現在的境界還不夠他動用靈魂感知 ,那是要到達[出遙境]才能打通的六感。強行動用極其損耗自身氣血。
他看著前方,再次卯足了勁衝出去。
終於,再跑了差不多二百多步,他跑出了毒霧,這毒霧就像一塊天然的屏障,隔開了兩方天地。
此時的雲流逸像是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夕陽的餘暉之下,雲流逸遍體鱗傷,他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刮傷,刺傷,劃傷,一些皮肉中還殘留著弓箭的箭頭,針刺,飛鏢,跟個靶子似的。
泥濘、髒亂、破敗……他狼狽極了。
在地面上趴了不知多久,他的意識游離在清醒與昏迷的邊緣。
一個人影朝著他這裡走來,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暗自嘀咕道:「傷成這樣還活著,看來又得浪費不少好藥了。」
雲流逸只感覺一顆丹藥滑到了自己的胃裡,然後自己就被扛走了。
………
當雲流逸的意識再次恢復清明,他已經睡了三天了,他看著天花板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四肢感到格外的沉重,完全動彈不得,就連頭也無法移動。
他想開口叫人,卻發現好像自己的嘴巴也沒辦法開口了,他的眼睛以下全部被包得嚴嚴實實,只有鼻孔處還露著兩個孔洞讓他呼吸。
雲流逸靜靜的躺在床上,足足過去兩個時辰,卻始終不見有人來看他一眼。他無奈的躺在床上。
其實從外人視角來看,此時的雲流逸就像是一個繃帶娃娃,全身上下除了那兩個眼睛和那兩個鼻孔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裹的都看不出來是人形,也不知道上了多少層繃帶。
又過了兩個時辰,終於聽見門被推開的聲音片刻後,一張英俊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看見這張臉,雲流逸眼睛微微眯了眯。
灼其華也盯著雲流逸滴溜溜的眼睛,看了片刻,他皺了皺眉。
然後手動勾起唇角,伸出手朝著雲流逸的眼睛捂了過來,嘴中念叨著:「安息吧......」
「………」
灼其華收回手,一臉笑意的看見雲流逸還睜著的眼睛,挑了挑眉:「不好笑嗎?……」
「………」
「你不笑就再躺幾天吧,難得醒了,要多睡會兒。」
說完,灼其華果斷關門離開了。
「…………」
你來幹了些什麼?雲流逸內心一陣亂麻,越理越亂。
嘴都被封住了,我給你笑,從哪給你笑?
雲流逸第一次發覺,灼其華這麼欠的。
雲流逸唯一能動的眼睛,不斷的瞟向門口,直到眼睛瞟酸了,他才認命的繼續看著天花板。
又過了一個三天,灼其華樂此不疲的來逗雲流逸玩,起初還很收斂,後來都是把肚子笑酸了離開的。
雲流逸實在是不知道灼其華在笑什麼,他除了兩隻眼睛能動,好像也沒什麼搞笑的地方。
灼其華每次都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來,在他的身上裝扮,然後就開始對他自言自語,說完話之後又給雲流逸猜謎底,雲流逸沒辦法開口,他就說雲流逸是一個傻子,這把雲流逸氣的,本來就病著,還失眠了。
………
「哈哈哈哈……」灼其華的笑聲迴蕩在走廊之中。
坐在他一旁的冠天下無語的連畫都不畫了,默默的開始磨刀。
「天下,這真不是我發瘋啊,你給他包紮了實在是太有靈魂了,你不知道,我每次去跟他說話,他那種又氣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真的太有意思了。」
「明天他就可以擺脫繃帶了,到時候你可要小心。」
「他打不過我,怕他做甚?」灼其華得意的揚起下巴,然後疑惑的問:「你最近怎麼突然磨刀了,要去殺人?」
冠天下忽然停下手中磨刀的動作,看向灼其華。
灼其華原本的笑忽然一僵:「你幹嘛這麼陰森森的看著我?不會是專門為我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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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陰森森的?」冠天下溫和笑道:「聽說把劍掛在床頭可以辟邪。我打算把你闢辟邪而已!」
「………」灼其華僵硬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後,默默的把桌子上的畫紙鋪平。
「謀害親夫不是什麼好罪名,你還是來作畫吧,我的天下大人。」
冠天下挑眉,磨刀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灼其華嘴角一抽:「我去看看那小子有沒有事?你先忙!」
灼其華溜了。
冠天下看著灼其華逃之夭夭的背影,不厚道的笑了。
………
七天過去,灼其華再次來到雲流逸的房中,雲流逸看著灼其華那張看似一本正經實則不那么正經的臉,心裡防線都快崩潰了,他瞅了灼其華一眼,麻木的看著天花板。
但今天不同的是,灼其華的身後還有一個男子,這男子身著一身黑色的衣袍,氣質沉穩,靜雅,跟灼其華站在一起是明顯的反差,但又略微相配,雲流逸竟然發現,兩人衣服上的花紋都是一模一樣的。
冠天下推開打算對雲流逸賤兮兮發笑的灼其華。
「這才裝了多久,就原形畢露了。」
「哪有你這樣說夫君的。」
「滾。」
「我不,我才不給你找外遇的機會,這小子哪有我好啊?」
冠天下來到雲流逸的身邊,看著白色的繃帶上個幾日來被灼其華玩的是花花綠綠。各種小烏龜,小蝴蝶,小鳥,在繃帶上快快樂樂的過了七天。
還有一行字:我的冠天下是神醫!
冠天下被雷到了,回頭悄悄瞪了灼其華一眼,灼其華笑嘻嘻的看著他。
雲流逸看不到兩人的小動作,他好奇的看著冠天下,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冠天下開口問道:「我現在為你取下繃帶,不管有什麼感覺,都不要亂動。」
雲流逸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剛眨完眼睛,就看到灼其華靠近了自己,然後自己的視線陷入了黑暗。好像是有什麼蓋在了眼睛之上,他乾脆閉上了眼睛。
慢慢的,他感覺到身上的繃帶越來越松,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從自己的雙腳,雙腿,之上被取了下來,然後緊接著來就是一種強烈的刺痛,像是萬千萬根針扎了進皮膚一般。
他的腿下意識的想要挪動,但是被一隻手壓住了。
「不要動。」
冠天下的聲音冷靜的像是有某種魔力,雲流逸硬生生忍下了。
冠天下的手中一塊綠色的,仿佛是凝膠的東西,他們貼著雲流逸的腿型包裹成一個曲狀。
也難怪怪雲流逸覺得自己渾身沉重,被這麼厚的東西壓著,能動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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