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命 第102章 出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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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生祖龍代，卻思堯舜道。何人仕帝庭，拔殺指佞草。

    奸臣弄民柄，天子恣衷抱。上下一相蒙，馬鹿遂顛倒。

    中國既板蕩，骨肉安可保。人生貴年壽，吾恨死不早。

    ————————唐代·古之奇《秦人謠》

    「艹，讓這孫子給跑了，他大爺的。」我忍不住爆粗口道。

    「咳咳。」胖子被那股黑霧熏得直咳嗽，然後說道：「橙子，你認識剛才那個人啊？他是搶了你媳婦還是欠你錢不還呀？你看你一見他就跟羊見了狼一樣。」

    我一聽胖子這麼說道，不由得火大起來，便罵了他一句：「滾粗，你去給老子閃一邊兒堆積木去，我看見你我老難受了你知道麼。」我這話說的還真沒錯，不知道怎麼了，一看到胖子那一臉猥瑣的樣子，我就有一股忍不住抽他的反應。站在一旁的懶姐見我這麼說，沖我點了點頭，並且還豎了個大拇指，表示她也贊同我說的話。

    胖子見狀，撇了撇嘴，像個小孩子一樣的輕聲說道：「切。」

    懶姐白了他一眼，說道：「切你個六啊！！！還愣在這幹啥，趕緊收拾收拾準備回去睡覺了。他奶奶個腿的，大半夜的都不安寧，害得老娘的美容覺都沒睡好，唉，還是去找根黃瓜敷敷臉吧！！！」

    我和胖子聞言，都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咦~~~冷死我了，雞皮疙瘩都出來了。咳咳，我這不是被噁心的，這絕對不是，恩，不是。我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和胖子相互對視一眼後，我們倆都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隨便收拾了一下，就進屋睡覺去了。不得不說，我們三個還是真是天生的樂天派，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要是一個強迫症患者在這兒的話，恐怕鬱悶都快鬱悶死了，更還別提睡覺了，而且，就算是你想睡，那也睡不著啊！！！

    大概早上五點多的時候，我和胖子就被懶姐叫了起來。迷迷糊糊的起床後，慵懶的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一盆水洗臉，沒有牙刷，只好端了一杯水漱了漱口。

    洗漱完畢以後，已是六點多了，這是我二嬸已經趕了過來，見我們三個一臉的倦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們幾個笑了笑，說道：「小伙子，真是謝謝你們幾個了，在我們家這麼困難的時候還能無私的幫助我們，你們真是好人啊，這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日後必定登門感謝。」

    我微微一笑，心裡暗暗想到：登門感謝就不必了，只要您老不把我們掃地出門就對了。說是守靈呢，結果靈沒守好，反倒讓人家給劫走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兒愧疚呢。雖然說沒有見過我二叔，但在怎麼說他畢竟也是我親戚啊，我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劫走他······唉，都是實力不夠啊。想到這兒，我便無奈的搖了搖頭，並且暗自下定決心，等這事兒結束以後，要好好增強實力了。

    想罷，我便抬起頭，衝著我二嬸說道：「嬸兒，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這是我輩都應該做的，權當是，積德行善了哈。說起來，還得是我們幾個感謝您吶，要不然我們幾個哪有這機會啊。」我二嬸兒聽了我這番話，明顯眼睛都有些濕潤，只不過她卻沒再說話，只是沖我點了點頭，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說起來，其實我二嬸還真是夠可憐的。年紀輕輕的自己的男人就去世了，留下一大堆的家業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操持，再加上自己的孩子整天還不讓自己省心。唉，說多了都是心酸淚啊！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挺佩服我這嬸兒的，這一連串的打擊要換了一個心裡承受能力弱的，恐怕早就尋死覓活的要自殺了。

    早上九點多左右的時候，前來弔唁的人都基本上到齊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我媽，不過她卻已經被一大堆的人給包圍了，沒空過來慰問我們，這把我給鬱悶的，不過也沒辦法，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了。

    死亡對於人們來說是沒有辦法避免的，茫茫宇宙，大千世界，人們在這裡誕生、成長，直到最後的死亡。幾千年來人們形成的喪葬禮儀，是既要讓死去的人滿意，也要讓活著的人安寧。在整個喪葬的過程中，是生者與死者的對話，兩者之間存在著一個堅韌的結——念祖懷親。這個結，表現在生者和死者之間的實體聯繫中，也表現在兩者之間的精神聯繫之中。而這就揭示了中國人生死觀的深層內涵。

    生老病死自然規律，喪葬習俗因地而異，陝西的喪葬習慣有濃厚的地域色彩。過去，陝西喪禮很繁瑣，講究棺木老衣、埋場和戴縞，並要動陰陽、吹手，購置紙火進行喪儀活動，以其「揚名聲、顯父母」。

    建國後，喪葬風俗多有變革，主要程序有：老人病危，告知親戚家門前來探看，商定後事，所有兒女都守在身旁。臨終時穿好老衣，咽氣時兒子要抱住坐起不停呼叫；咽氣初終，兒女要跪在地上燒到頭紙，並放聲嚎啕；咽氣後將屍體移至鋪乾草的地下，臉蓋白紙，左手拿「 打狗棍「（捏麵團燒熟），右手戴上「 歲數饃」，嘴噙「口含錢」，頭枕「歲數紙」。搭靈棚設香案，孝子守靈至下葬。所有的親戚家門都要披麻帶孝，輪番燒紙祭奠，在入殮之後，還要依次進行弔孝、過獻、上話、上祭、領羊及喪事的**送靈、入葬。

    出殯的時日由陰陽先生決定，給娘家人下話，娘家人聽取孝子對喪事的備辦情況進行抖虧欠擇禮信後同意入殮、出靈。出靈時，戶戶門前燃火送行避邪，靈柩途中不得停放，到墳地下葬由陰陽羅盤坐字，字方位，然後堆墳塋。埋葬後要於黃昏連送三晚火，翌日進行「扶三」，孝子上墳安「飯水桌」祭奠，埋葬以後的祭奠分過「七七」，過「百日」，過「周年」，然後是每年的時分把節和十月一日（農曆）上墳燒紙。

    此外，孝期有著鮮亮衣服，不辦喜事，戴「孝」字袖套 ，3年內過春節貼黃、綠春聯。

    我聽著胖子說的津津有味的，心裡想：沒想到這個死胖子懂得還挺多的嘛，不過，為啥我就聽不懂呢，鬱悶。

    胖子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今日乃高家莊周公辭世之日，此乃命數，無法更改，而今，吉時已到，起炮三聲。

    」

    說罷，懶姐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並且遞給了我三個麻雷子，讓我拿到院子裡去放。我來到院子後，讓人群退開些，然後就拿了個打火機點燃了，三炮放罷，我轉身回屋，胖子接著說道：「一向願君了牽掛，二響願君望魂兮，三響極樂隔世雷，三炮起罷，屋子裡屬鼠屬龍屬狗者，請轉身。」

    於是屋子裡很多人斗轉過了身去，本來我也是要轉過去的，因為我屬龍嘛，不過我覺得有些多此一舉，便沒有轉身，因為什麼嘛，我二叔的魂現在都還在山本健一那個老雜毛的手裡呢，現在這個屍體就是一堆腐肉，還那麼講究幹啥呀！！！

    胖子看了我一眼兒，有些不滿的瞪了我一下，便再次開口道：「時辰已到，起棺出殯。」

    於是，一行人就抬著棺材浩浩蕩蕩的往墳地走去。到了墳地後，突然，一大夥的他姨他嬸兒的就大哭了起來，尤其是我二嬸，趴在棺材上哭的稀里嘩啦的，一邊哭一邊喊：「哎啊啊啊啊~~~（哭腔），你個不省心的！！！你為啥要這麼狠心的離開我們娘倆啊！！！哎啊啊啊~~~你快回來吧！！！我求求你啦，你快回來吧！！！哎啊啊啊啊啊~~~」

    說實話，不是我說這些娘們兒，我是真受不了一大群娘們兒圍在一塊兒哭哭啼啼的了。你說你要哭吧，就好好哭，為啥還要整的跟唱秦腔兒似的呢，一陣哎一陣啊的，煩不煩人啊這。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挺佩服這群娘們兒的，能哭到這種境界，還真是有些為難她們了。

    我轉過身去看了看懶姐，只見她也是皺著一副眉頭，臉上露出一副鬱悶的表情，見我向她看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無奈的聳了聳肩，再把眼神拋向了胖子，胖子依舊是那副「任風雨來襲，我自巋然不動。」的模樣，不過我還是在他的臉上能看到一絲苦逼的笑容，想必他也忍受不了這「秦腔般的哭聲」吧。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終於把墳埋好了。胖子又給人胡謅了一番後，然後我們一行人便浩浩蕩蕩的返回了村子。接下來，便是家屬的感謝宴了，坐完這頓席以後，這喪事兒也就這麼結束了，我們仨真要離開的時候，我二嬸找到了我們，來到我們跟前，又是感激的說了一大堆的話，說完後，又從上衣兜里掏出了一個信封，遞到我的手裡，說道：「給，這是嬸兒的一點心意，你們就收下吧，這次要不是你們幾個幫忙，恐怕這事兒還真不會這麼容易就結束，再次謝謝你們了。」

    說著，我二嬸又要給我們仨鞠躬，我連忙扶起了我二嬸，有些焦急地說道：「嬸兒，你看你這是幹啥呀，我們不都說了不要你的錢嘛，你看你一個女人，還要帶那麼大個孩子，多不容易啊，這些錢我們可千萬不能收，您就拿回去吧。」

    「不，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我既然說給你們了，那就沒有收回來的打算，你們就拿著吧，要不然嬸兒這心裡啊，總有些愧疚，你就當是彌補嬸兒心裡的這份愧疚吧，收著吧，昂！！！」

    我見二嬸這麼說，一下子便不知該說什麼了。我二嬸見我收下，笑了笑，便轉身離去了。看著我二嬸的那略顯孤寂的背影，我突然有些感動。想想，一個女人真的挺不容易的，自己的丈夫剛剛過世，什麼都沒留下，就留下了一大堆的爛攤子。不但要一個人打理這麼大一個家，還要再加上一個不怎麼讓人省心的孩子，這日子，豈能用艱難來形容啊。

    不過，沒有辦法，這都是命！！！命運如此，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既然沒有辦法更改，那你就只能學會去適應。人生不就是如此麼。

    唉，算了，愛咋咋地吧，希望那個周雪嬌經過這件事兒之後，能有所變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