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趙宋之的情緒有點壓抑,莫明地感覺不舒服。
他再看向柳非煙,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礙眼。平時多事也就算了,又愛勾引男人,現在連女人都勾引,有毛病!
「宋之,走啊。」杜幽若親熱地挽上趙宋之的手臂,把他連拖帶拽地拉遠。
薛素素聽到聲音才發現趙宋之,她看過去,就發現趙宋之和杜幽若像是連體嬰一般,兩人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如今還是在片場,竟一點也不避諱。
「多吃點兒。」柳非煙往薛素素碗裡挾菜,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薛素素笑了笑:「我沒事,早就習慣了。」
習慣一個人站在他們兩個人身後,看著他們你儂我儂,她從來都是多餘的那一個。
「人的心本來很柔軟,時間長了,就會包上一層殼,到最後變得堅硬。總有一天,你會無堅不摧。」
柳非煙說話間,就看到沈妄言從陽光下走來。
他身姿挺拔,俊美無儔,雙眼深邃。他背光而來,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帥氣得不像是真人。
看到這麼養眼的一幕,她的心卻沒有一絲的悸動。
沈妄言大踏步到了柳非煙跟前,在她身邊坐下,對薛素素下令:「素素,你去幫我找副碗筷,我還沒吃飯。」
薛素素有點鬱悶,還真把她當成助理使喚了?
她是編劇,編劇!
見她不動,沈妄言淡聲道:「趙宋之,杜幽若。」
薛素素氣得放下碗筷,扭頭就走。臭表哥,就知道拿這件事來威脅她,活該他這輩子都追不到柳非煙。
「我不需要助理。素素是編劇,讓她做我的助理像什麼話?」柳非煙冷聲道。
「是她自願做你的助理,你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她。」沈妄言另有想法。
如果是柳非煙的助理,柳非煙去哪兒,薛素素就跟到哪兒,他不放心柳非煙跟程世南獨處,所以得時刻知道柳非煙的動靜才行。
剛才他和程世南通過電話,聽程世南的意思,要在濱海停留幾天時間,這很不妙。
因為這一年的空白時間,程世南超越他一大段,他得把這段被程世南趕超的距離給追回來。
「你這人一直是這樣,蠻橫霸道不講理,是不是要全世界的人都聽從你的命令你才甘心?」柳非煙冷眼看著沈妄言,橫豎看他都不順眼。
以前她覺得他的臉長得好看,如今多看一眼都覺得不舒服。
沈妄言自然也看到了柳非煙眼中毫不掩飾的嫌惡。他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人重擊了一拳,難受得緊。
當初她對他窮追不捨時,是不是這樣的狀態?明明知道那個人不喜歡你接近,卻還是硬著頭皮上。
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他也有今天!
薛素素遠遠就看到僵持不下的兩人,她若無其事地把碗筷遞給沈妄言:「我吃飽了,你們兩個慢慢吃。」
她還是閃遠一點,以免被殃及池魚。
「我也吃飽了。」柳非煙說完,直接走了。
只剩沈妄言坐在原位,動也不動,像是已石化。
薛素素見他這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的心一旦被傷了,想要復原就沒那麼容易。非煙這樣的女人最多情,也最絕情,你的路不好走。」
誰讓他當初把柳非煙推開呢?
「你給我時時刻刻盯緊她,她去哪裡你也去哪裡,不得有誤。」沈妄言冷聲道。
「是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一定幫你看緊她。」這種情況下,薛素素哪敢說不是?
午後,燦爛的陽光消失無蹤,天空烏雲密布,很快下起了傾盆大雨。
因為有強勁的颱風登陸海岸,吳志兵不敢冒險,早早收工。畢竟有沈妄言這個大財神在,拍攝經費不成問題。
看沈妄言的意思,好像還有長駐濱海的打算。目前為止,他一點也不緊張拍攝進度。
沈妄言找了一圈不見柳非煙,心急如焚。
「薛素素,柳非煙人呢?」見到薛素素,沈妄言怒吼一聲。
讓薛素素看緊柳非煙,這回倒好,竟把人弄丟了。
「她之前說要找個地方打盹兒,我不好吵她,就——」在沈妄言的怒視下,薛素素閉了嘴。她如今好歹兼職助理,確實做得不稱職,難怪惹沈妄言生氣。
「其他人已經上車了,你也先上車。」沈妄言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見天色越來越黑沉,雨越來越大,加快腳步走遠。
「喂,你去哪裡啊?」薛素素焦慮地在他身後喊。
沈妄言已跑遠,只有無盡的恐慌。
新搭建的片場離海邊較近,建築物也不算多,她能跑哪裡去?
薛素素只能折回車上。不一會兒,就見柳非煙上了車。
她見到柳非煙傻眼:「你沒見到阿言嗎?」
柳非煙搖頭:「我為什麼要見到他?」
「死丫頭,他找不到你很擔心,冒雨去找你了。」薛素素急得想抽人。
柳非煙蹙眉:「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能丟了不成,多此一舉。」
她看向車窗外,只見天色黑沉得厲害,烏雲密布,天似乎隨時都要傾塌,張開血盆大口,把所有人吞噬。
雨也越下越大,一眼望去,世界都處於黑暗中,沒有邊際。人在其中,就像是一滴小小的水珠,眨眼就會被大雨沖走。
「糟糕,他的手機打不通。」薛素素急得不行:「阿言是我姨的心肝寶貝,可千萬不能出什麼事,我得去把他找回來。」
其他工作人員都撤了,就剩下他們這一輛車,她不能坐在這兒等。
「我也去。」柳非煙也跟著薛素素下車,兩人分頭找人。
即便是打了傘,因為雨勢太急太大,柳非煙還是很快就被淋濕。再加上颱風,傘根本不頂用。到最後,柳非煙索性收了傘,邊跑邊喊沈妄言的名字。
在雨中跑了二十多分鐘,喊了許久,柳非煙累得直喘氣兒,就在她站在雨中不知所措的當會兒,身後突然一股衝力朝她襲來。
她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幾步才穩住,那人緊緊抱住她的腰,頭支在她的頸部:「非煙,你去哪兒了,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
是沈妄言低沉黯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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