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妄言這才想起自己關機。
他先給薛女士那邊打電話,薛女士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柳非煙真有這麼好的話,你當初為什麼不要?」
搞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才想要挽回,她一向引以為傲的兒子居然也是渣男嗎?
「是兒子的錯。」沈妄言低聲回應。
「從小到大我是怎麼教你的?不喜歡的女人不要碰,不准你玩女人,更不准你玩弄感情,你當時是怎麼答應我的?」薛安童越說越來氣。
一直以來,她這個兒子都不需要她操心,她甚至懷疑當初是她的教育不當才讓他素了這麼多年,二十幾歲身邊連個女朋友都沒有。
現在看來,她的擔心完全多餘。
沈妄言連連稱是,被薛女士罵了一路。掛電話前他才問:「媽,您有什麼辦法幫我挽回她的心嗎?」
「辦法?你就用這輩子還她吧!換我,我也不要你這種渣男!」薛安童說著用力掛了電話。這就是她教出來的好兒子,渣男一枚。
沈妄言若有所失看著車窗外的城市街景。
薛女士一直教得好,是他走了歪路,如果能用一輩子還柳非煙,他當然願意,就怕柳非煙不回收他。
眼見夢園快到了,沈妄言才給宏園那邊打電話。交待了一些事,下次才回去復命。
夢園周圍確實有很多狗仔隊在蹲點,見到沈妄言乘坐的賓利,有記者立刻衝上前來,想看看車內有沒有柳非煙。
沈妄言搖下車窗,對眾多狗仔隊說道:「都回去吧,你們這樣對我的生活造成困擾。」
眾人面面相覷,有一個膽大的衝到車窗前,以鏡頭對準他的臉:「有人爆料說,柳非煙住在夢園,這事是否屬實?」
沈妄言似笑非笑看著這個記者:「你是哪家媒體的記者?」
記者看到沈妄言的眼神,不覺驚出一身冷汗。要在沈妄言這隻老虎身上拔毛,得做好被他剔光毛的準備。
為了自己的前程他不敢再放肆,立刻掉頭走了。
其他娛記見狀也生了退意。眾多圍堵的記者相繼離開,很快夢園前就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別掉以輕心,找多一些人在夢園附近巡邏,發現可疑對象立刻驅逐。」沈妄言沉下臉,冷聲下令。
「是,少爺。」黎文澤把車開進了夢園。
沈妄言才下車,柳非煙就迎了上來,這讓沈妄言很驚喜。
「沈妄言,外面是不是有很多記者?」
柳非煙話一出口,就看到沈妄言臉上的笑容迅速隱去。
「記者都離開了。你放心,沒人知道你住在夢園。」沈妄言其實很鬱悶。他還以為柳非煙原諒了他,願意跟他說話了。
「我住在這裡不是長久之計……」
「柳非煙,我今天很累,改天再說吧。」沈妄言打斷柳非煙的話。
他就怕聽她說要搬離夢園。雖說他是以強制性手段把她留在了夢園,但他內心清楚,他多希望她能心甘情願地留在自己身邊。
柳非煙鬱悶地看著沈妄言的背影。他累也是他自找的,她又沒要他用這種方式為她洗白。這種蠢事,也就他做得出。
「就算你做得再多,我也不會感激你。」柳非煙大聲道。
沈妄言慢下腳步,回頭看向柳非煙:「我不需要你的感激。非煙,你只想你做我的女人,再給我一次機會就夠了。」
柳非煙一時不知該怎麼回應。
她又不是以前那個喜歡他喜歡得要死的女人,要怎麼答應他?
沈妄言看到柳非煙的表情,就知道她給自己的答案。
「你對我再沒有一點心動的感覺嗎?」沈妄言不甘心地問。
為什麼她的愛說收回就能收回?他卻怎麼也忘不了她。
「也許是死心了,再難心動吧。我不知道,但對你,確實沒有以前的那種感覺。」柳非煙實話實話。
沈妄言再一次被柳非煙的實誠打擊,他怔了片刻才打起精神:「以後我會再努力,總有一天能找回原來的你。」
沒關係,她不喜歡他,同樣也不喜歡程世南,他和程世南目前是同一水平線,看誰有能耐,最終贏得她的芳心。
沈妄言若無其事地上了樓,一進主臥室,立刻蔫兒了,倒在床上,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算是報應,需要報應得這麼徹底嗎?柳非煙這樣,太打擊他的積極性。
他好像什麼方法都用過了,威逼利誘,用真心換真情,死纏爛打,美男計,通通無用。
甚至他還搬出了沈家人對柳非煙求婚,卻一點用都沒有。
柳非煙那個女人就是鐵石心腸,他早在兩年前就知道那個女人的性子,怎麼還會抱有僥倖心理?
這天晚上,柳非煙早早地上了床,她熄了燈,正要睡覺,沒發現房門悄無聲息地開了。
她感覺到不對勁時,倏地睜大眼,就見床前站了一個高大的男人。
他的雙眼在暗夜裡散發幽黯的光芒,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柳非煙著實慶幸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強。
她開了燈,發現沈妄言正以幽怨的眼神看著她。
「你想幹什麼?!」柳非煙冷聲問道。如果他敢爬上她的床,她會跟他拼命!
沈妄言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說實話更好。他想跟她睡覺,摟著她嬌軟的身子沉入夢鄉。
柳非煙一眼就看穿了沈妄言的齷齪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以為和我有親密接觸,我就會跟你重歸於好,對吧?」
沈妄言搖頭:「如果有這麼簡單就好了。」那他早就拉她滾上千百遍的床單,用身體贖罪。
但現在來說,這種方法不可取。
「你睡吧,我不吵你,也不爬你的床。」沈妄言說著,徑自在櫥櫃裡找出一床棉被,放在地上,決定打地鋪。
他想睡在離她近一點的地方,好像這樣就能證明自己離她並不是太遠。
柳非煙見他這麼自覺,本來想開口趕人的話沒能說出口。
「非煙,晚安。」沈妄言關燈前,柔聲說道。
她不知道,過去一年,他曾經無數次對空氣說這句話。現在她回來了,他能看著她的臉說晚安,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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