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煙在沈妄言拱了拱身子,沒再吱聲。
她知道沈妄言每天晚上都睡不好,不只是因為她懷孕辛苦,還因為他也很焦慮,怕她生產時出意外。
哪怕醫生都說她這三胎長得好,營養也跟得上,但懷三胎始終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不論是對孩子,或是對母體而言,都很危險。
她就怕有個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
「如果孩子和我只能保……」
「柳非煙,你是不是有毛病?!」柳非煙才開口,就被沈妄言打斷。
沈妄言推開她,徑自起身,就要離開玻璃房。
「你別生氣!」柳非煙忙追過來。
沈妄言想起柳非煙現在大著肚子,他低咒一聲,回頭攙扶住她,冷聲道:「回房休息吧。從現在開始,你什麼也別說,我怕我會忍不住把你爆打一頓。」
「哦。」柳非煙低下頭,看著沈妄言牽起她的手,鼻頭泛酸。
今天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想哭。本來過年這樣的大好日子,她不該說喪氣話,惹沈妄言不高興。
等到兩人回到主臥室,沈妄言放好了熱水,回頭想找柳非煙,卻見她坐在沙發上,抱著雙膝在抹眼淚。
沈妄言看了一會兒,走到她身邊,惡聲惡氣地道:「你看你像什麼樣子,都快做媽媽的人了,自己還像個孩子,有事沒事流眼淚……」
他這麼一說,柳非煙的眼淚嘩啦啦直掉,哭得更歡快。
沈妄言想拉開她的手,被她用力拍開,無奈之下,他強制性地把她抱在懷裡:「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你還知道自己不好?!」柳非煙怒瞪他一眼。
「要不你打我幾下,解解氣,不哭了。」沈妄言湊上前,在她滿是眼淚的臉上親了一口:「看你哭,我心肝都在疼。」
他這話讓柳非煙破啼為笑:「你以為是在念台詞對白呢。」
「還是笑起來好看,哭得跟小花貓一樣。」沈妄言把柳非煙打橫抱起,幫她脫了衣服。
柳非煙看著自己臃腫的身材,吶吶地說:「我想自己洗。」
她現在胖了好多,肚子也大,簡直不能見人了。哪個女人不希望把最美的一面展現在自己男人跟前?可她現在這樣,自己都嫌惡,更何況是沈妄言?
「我不放心。你乖乖的,別鬧。」沈妄言見柳非煙嘟著小嘴,不明所以:「還在生氣嗎?」
柳非煙別開眼,小聲問:「你不覺得我現在很難看嗎?」
沈妄言正血氣上涌,本來是沒什麼邪念,但一看到她的身體,他就忍不住想對她下毒手。
此刻他正在心猿意馬,甚至沒聽清柳非煙在說什麼,手在她身上游移,不知不覺間往隱秘部位襲去。
柳非煙見他遲遲不回答,頓時惱了:「你是不是嫌棄我了?!」
沈妄言如夢初醒,看著柳非煙回道:「怎麼可能?」
他就是每天想吃肉,憋得想死,如果真嫌棄她就好了。
「你別哄我了,我知道你嫌棄我的身材,我現在一百多斤,這麼胖……」
「媳婦兒,你說什麼呢?你哪裡胖。等孩子生下來了,你就會恢復以前的身材。而且我覺得你肉肉的也好看,我特別喜歡,真的。如果我撒謊,讓我不得好——」
「好好說話,別動不動發毒誓。」柳非煙忙打斷沈妄言的話:「你真不嫌我身材不好?」
沈妄言聞言失笑,在柳非煙耳畔低語一句,羞得柳非煙賞了他幾句粉拳。
原本是沈妄言幫柳非煙洗澡,後來直接洗成了半個鴛鴦浴。
沈妄言只要看到柳非煙的臉就有了浴望,根本不需要柳非煙的特意勾引。
等到兩人回到主臥室,已是凌晨零點。
柳非煙現在容易疲乏,從浴室出來後就睡著了。沈妄言看著她酣睡的臉,很惶恐。
他其實比這個女人更怕,他最近每天晚上睡不好,一直在做噩夢。這件事他不敢跟她說,就怕她胡思亂想。
主治醫生說了,柳非煙最近一個月孩子長得太快,再拖下去就怕會引起產後大出血。
正因為如此,他才急於讓柳非煙趕緊把孩子剖出來。
他可以不要孩子,卻不可以看她有危險。
也不知是自己表現得太明顯,還是柳非煙自己也感覺到了,最近十天柳非煙的情緒很不穩定,他甚至懷疑她也在做噩夢。
這天晚上,沈妄言沒怎麼睡,一閉上雙眼就好像走進了一個醒不來的噩夢。
他寧願看著她睡覺,一直守著她,整夜不眠也好過不停地做噩夢。
事實證明,他並沒有多心,柳非煙確實也沒睡好。她不只一次說夢話,額頭上直飆冷汗,這丫頭和他一樣,也在擔心生產時發生意外。
他輕握她的手,幫她拭去額頭的汗水,在她臉上輕輕印下一吻:「媳婦兒,別怕,有我陪著你。」
如果她有什麼意外,大不了他和她一塊死。
第二天柳非煙早上一睜眼,就看到沈妄言燦爛的笑臉。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眉眼染笑:「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笑了。」
她知道,他的壓力也大。每次看到他緊繃的神色,她就害怕,害怕自己有個什麼意外,留下他一個人可怎麼辦。
「今天陽光好,洗漱好吃完早餐,我帶你出去逛一逛。」沈妄言拉起柳非煙。
「別,我這麼大的肚子,能到哪裡逛?還不如等孩子生下來,做完月子,我們再去渡蜜月……」
「在渡蜜月之前,我們得先把婚禮給辦了。」沈妄言笑著接話。
兩人的視線膠著在一起,同時笑了。
柳非煙伸手攬住他的脖子:「這輩子能嫁給你,真好。」
「可不是?你知道有多少女人想嫁給我嗎,也就你運氣好,能成為我沈妄言的妻子。」沈妄言傲驕地回道。
柳非煙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是你運氣好,能娶到我這麼好的女人嗎?」
「咱們兩人的運氣都不錯。」沈妄言在柳非煙臉上狂涮一頓:「媳婦兒,等咱們的孩子出世了,你要記得補償我這大半年來的損失。你知道你欠了我多少頓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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