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深夜,晚風蕭索,路邊的建築物在昏黃的燈火掩映下,顯得陰森而荒涼。
沈妄言驅車在夢園附近繞了一圈,只看到黎文澤的車在附近街區遊走。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也不可能看到那個女人的身影。
他大致看了一下地形,很快有了想法。
他迅速跟上黎文澤的車,輕敲車窗玻璃。
「既然她要走,就讓她走好了。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揀回來也是礙眼,回去休息吧。」沈妄言說著,率先驅車回到夢園。
黎文澤緊隨其後。
躲在巷口位置的柳非煙聽到沈妄言和黎文澤的對話,暗暗竊喜。
又怕是沈妄言對她使詐,足足等了二十分鐘,她才敢摸出黑巷。
當她看到一個男人悄無聲息地堵在黑巷的出口時,她的臉色青紅交錯。
該死的,他早料到她藏在這個地方,在守株待兔?
沈妄言整個人掩藏在夜色中,明滅的燈火下,雙眸散發幽黯的光芒。
正值夜深人靜的時候,路上沒有行人,萬籟俱靜。
柳非煙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變得沉重,甚至還能聽到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
「你是想去找林落嗎?」沈妄言率先打破沉默,聲音喑啞。
他一直知道這個女人不簡單。沒想到把她關起來,她還是能走出夢園。
難道這就是真愛的力量。為了投入她正牌丈夫的懷抱,她不惜在這個時間點出逃?
也許是他對她太仁慈了,她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他的底線。
「我、我見今晚的夜色不錯,關的時間太長,出來散散心,賞月……」柳非煙說著指向夜空。
可惜夜空黑漆漆的,別說月光,連星子都找不到一顆。
柳非煙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根,看自己找的什麼藉口。
「跟上!」沈妄言不想再看這個女人的臉,不想聽她說話。
這個女人滿嘴謊話,背叛他的時候最不含糊,他和她沒什麼可說的。
柳非煙看著沈妄言的背影,張嘴想說什麼,卻感覺很無力。
剛才那一瞬,她看到他眼中的灰敗,他早已經不信任她了。
「沈妄言!!」她跟上一步,沖沈妄言大聲喊道。
沈妄言腳步微頓,不再往前走。
柳非煙低頭看向手鍊。有那麼一瞬,她在想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真實的身份。
可如果真說了,他就會真的放她自由嗎?對於這個男人,她一點信心都沒有。
她不想依附任何男人而生活,尤其是像沈妄言或林落這樣的貴公子。他們的世界她進不去,也不想進。
她很快有了決定,衝到沈妄言跟前,揚起手鍊:「你答應過我,這條手鍊可以當作免死金牌。我想要自由,你放了我,從此我不再出現在你跟前。我也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離開你後,我和林落斷絕來往、這輩子不會再有任何牽扯!」
沈妄言眸光微閃:「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
「是!」柳非煙斬釘載鐵地回道。
沈妄言兇殘暴戾,性情複雜多變,她如果留在沈妄言身邊,遲早有一天會被他玩死。
如果能離開沈妄言,她相信自己的生命最起碼會有保障。
「行,你走吧。但你也要知道,免死金牌只能用一次。下回你再栽在我手裡,就沒有人可以保你命。」沈妄言說著,轉身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柳非煙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
她一愣,追上幾步:「那能不能摘除這條手鍊?」
沈妄言沒給她答案。但是沒多久,黎文澤出來,打開手鍊。
柳非煙這一刻的感覺就像是解開了手銬,重新呼吸到自由的空氣。
她悲喜交加,杵在原地好一會兒,才想起要趕緊遠離夢園這個地方。
她邊走邊等車,等了大半個小時,終於攔截到一輛計程車。
這幾天她日夜忙碌,沒有睡好。報出目的地後,她上車就打瞌睡。
她突然間驚醒,是發現計程車停下了,而計程車司機不知何時已不見了蹤影。
再看時間,將近凌晨四點。
她探頭看了看,嚇了一跳。只因為這個地方既偏僻又荒涼,前面不遠處是一處爛尾樓。這個地方,一個人都找不到。
柳非煙的膽子不算小,但突然間被計程車司機載到這麼一個荒僻的地方,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最直接的問題是,計程車司機到哪兒去了?
她本想下車,可是天還沒亮,又地處偏僻。如果下了車就是陷阱,計程車又有同伴,想要蓄意害她,那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下她把自己反鎖在車內,決定在天亮之前就在車內休息。
其實,她不敢深想,覺得是自己嚇唬自己。
眼見天際發白,計程車司機還是沒出現,她的心不斷往下沉。
如果只是計程車司機心懷歹念,她還不那麼怕……
她用力一掌打在頭上,告訴自己別再胡思亂想。
一直待在計程車內不是辦法。她下了車,打算走到人流較多的地方再打車。
可惜的是,一路上遇不到人也就算了,居然連自行車都不見一輛。
就算這邊再偏僻,也不可能撞不見半個生物。
她一路走走停停,越走越灰心。
如果此前還抱著一線希望,現在她知道,她八成是被沈妄言耍了。
路上遇不到一輛車,更遇不見一個人,肯定是有人封鎖這一帶。
除了沈妄言這個大變態會幹這種缺德事,誰會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干跟她過不去?
害她昨晚信以為真,以為自由在望,白興奮了一場。
就這樣熬到了中午,病懨懨的柳非煙找了個地方休息,肚子餓得叫個不停。
「沈妄言,出來吧,別玩兒了!」她有氣無力地嚷了一嗓子,雙眼呆滯地看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公路。
沒有人回應她,她摸了摸平扁的肚子,有氣無力地又道:「我餓了,好餓……」
前不久才餓了一次,這種感覺她很難忘記。
就算想弄死她,好歹讓她做個飽死鬼。
「少爺,夏煙雨認錯了。」黎文澤看向正在開視頻會議的沈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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