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妄言看來,剛才女人避他的樣子像是躲避瘟疫,這個素來乖巧聽話的女人吃了豹子膽,居然敢躲他?!
他離開人間天堂後立刻回家來找她,她倒好,自得其樂的樣子。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她都沒發現他的存在,把他這個大活人漠視得很徹底。
「沒有啊,你不是去外面找樂子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柳非煙話一出口,立刻就後悔了,她最怕沈妄言誤以為她在吃醋。
沈妄言眉心微擰,上下打量女人的臉,差點想問她怎麼知道他在外面找樂子。
但其實,他只是找了林落「敘敘舊」。
這一刻聽到她這話,突然又有一種被抓姦正著的荒謬感。
柳非煙見沈妄言的表情不善,她湊上前,鼻尖微聳:「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一下就能聞出來。大哥這樣的青年才俊出去玩樂才正常,整天悶在家裡,找不到合適的婚配對象……」
她話沒說完,就被沈妄言揪住了睡衣領口。他臉色陰冷,一雙眼黑沉沉的,深不見底:「你再說一次?!」
柳非煙卻是坦然回視:「你和我都知道這是事實。大哥沒必要惱羞成怒,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就要結婚,那是很正常的。我這樣的身份配不上大哥,同樣也正常。如果有一天大哥找到合適的女人,成家立業,那也是正常現象。大哥不會是想告訴我,對我動真格了、想娶我吧?」
她彎眉淺笑的樣子撞入沈妄言黑沉的眼底。這個女人居然一點也不介意他另娶,這只能說明,他在她心裡什麼也不是。
柳非煙見沈妄言臉色有些陰沉,她斂了笑容,端正顏色道:「大哥,我覺得有件事得說清楚。不如我們到這……」
她想說他們始於身體牽拌,到現在為止是最好的結果。他要找玩物,應該會有很多女人願意陪他這個成人-遊戲,但她不是那些出來玩的女人,不拿感情和自己的身體當兒戲。
經歷過林落後,她要的是感情的絕對忠誠,也明白自己和沈妄言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依沈妄言霸道傲驕的性格,多半是不願意聽這樣的大實話。
現在主動權在沈妄言的手上,他說這個成人-遊戲玩完了,就能到此為止。沒完的話,只能繼續。
至於她的想法,任何時候都不重要。
「大哥看起來很累,早點休息,我先睡了。」
柳非煙挪開沈妄言的手,背轉身體,閉上了雙眼。
她的無聲抗拒很明顯,沈妄言再傻也知道這個女人對他有意見。再加上她對他說的話,讓他懷疑林落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
仔細回憶和林落的對話,沈妄言終於發現很不妥,林落分明是在故意引導他……
該死,他好像中了林落的圈套。
他拿起柳非煙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柳非煙聽到動靜,轉身就想搶回手機,卻還是夠不著沈妄言的長臂。
當沈妄言播放林落傳給她的錄音時,她只是覺得有點尷尬。
論誰知道自己是男人手裡的玩物時,都是一件很沒面子的事。
錄音播放到一半沈妄言就關了,他看著柳非煙好一會兒,張嘴想解釋,卻又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更何況,這都是事實,不是嗎?
只是這奇怪的內疚感是怎麼回事?她看起來都不介意,他介意什麼?!
見沈妄言欲言又止,柳非煙拿回手機,把錄音給刪了,笑道:「我沒放在心上,大哥沒必要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先睡了。」
還是很尷尬,早知道把這段錄音給刪了,沈妄言大概以為她在計較吧。其實,她並沒有很在意這件事。
看沈妄言的表情,反倒是更在意的一方。
室內陷入黑暗,沈妄言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踱步走到門口。
他回頭看一眼床上拱起的女人,啞聲道:「我說那些話,多半是為了刺激林落,並非故意針對你。」
雖然這個解釋有點矯情,但他的初衷確實如此。
只怕從今往後,她會落下心結,不再信任他。想到這裡,他的心微微一緊,很不舒服。
有些事情的發展不在他控制之中,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有些東西漸漸脫了序,只是他不願意正視罷了。
關門聲響起,柳非煙在黑暗中睜開了眼。她輕輕嘆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自己在感嘆什麼。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一覺睡醒,就都過去了,這世間沒有什麼是放不下的,何況只是小小的言語打擊。
畢竟一開始,她就知道自己和沈妄言之間不可能有更多的感情牽扯。
想通這個道理,柳非煙睡得很沉,夢都沒有做一個。
沈妄言回房後,卻是輾轉難眠。
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女人說的話,再次發現,她是真的不在意自己。否則,她聽到錄音後表情不會那麼淡定。她甚至不介意他去外面找樂子,更不介意他娶其他女人。
反倒是他自己在糾結……
早上柳非煙精神抖擻地下樓,遠遠就看到坐在客廳裡衣冠楚楚的沈妄言。看他的表情,像是也把昨天晚上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忘了好,以免彼此見面尷尬。或許從今往後,他們彼此都別再提起這件事。對她而言,畢竟也算是一件很丟女人面子的事。
這天沈妄言沒有去上班,說是幫她也請了假,明天再進劇組拍戲。沈妄言本人就在夢園待了一整天,寸步不離她的身邊。
到了第二天,沈妄言看到滿面春風的柳非煙下樓後,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身體好了嗎?」
柳非煙的心立刻提在了半空,她折衷回道:「還有一點不舒服。」
「你確定?!」沈妄言的眼神像是裝了雷達,上下掃視柳非煙。
當他是傻子,那麼好騙,他得找專業人士問問這個問題。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嗎?」柳非煙在沈妄言身邊坐下,張嘴就吃了一隻水晶餃,動作略顯粗魯。
沈妄言見狀,一筷子敲打過去:「女孩子家,斯文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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