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低下頭,梁寅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能感覺到她的情緒非常低落。
梁寅因為她只是孩子脾氣,一隻手向她發頂伸去,準備安慰時,她卻開口:「因為……小姨害死了媽媽……」
「……」
梁寅臉上本帶著安撫的微笑,可因為卡卡一句話,瞬間所有笑臉都撤銷了。
「你說什麼?」梁寅緊皺著眉頭,聲音提高了幾分嚴厲追問。
卡卡咬著自己的唇角,不肯說話了。
梁寅本要多問卡卡兩句,但曹蘭此時出來尋找卡卡,看到兩人站在門口,笑著走了過來:「不是說去洗手嗎?怎麼洗到了門口?快點卡卡,媽媽在裡面等急了。」
「她不是我媽媽!」卡卡聽到奶奶的稱呼,非常強硬的向曹蘭否認。
卡卡還從未以這樣的語氣和曹蘭說過話,曹蘭一時愣住了。
卡卡的眼睛裡藏著冰冷,瞬間從曹蘭身邊撞過去跑開了。
「這個孩子……」曹蘭愣神無法回神,她在卡卡身上,似乎找不到了卡卡的影子。
曹蘭轉身質問梁寅:「你和她說了什麼?怎麼孩子的情緒這麼激動?」
「……」
梁寅靜默,並未回答曹蘭的問題。
梁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曹蘭,他又無法把卡卡的話告知曹蘭。
曹蘭以為梁寅的態度是證明自己什麼都沒有說,她的眼神瞬間有些古怪了:「難道是因為今天看到萬素依的緣故?」
「進去吧。」梁寅打斷曹蘭的話,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吃驚。
曹蘭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沒有再問。但是心裡非常清楚,想要卡卡接受李若涵,不單單是時間的事,李若涵恐怕得對卡卡加倍盡心點才能獲得卡卡認可。
但想要李若涵對卡卡好,本身就是不容易的事,何況,她已經快要有自己的孩子,等到她有了孩子,心思還會放在卡卡身上?
曹蘭和梁寅都不知道,現在許多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梁寅和萬素依這次見面,梁寅無法忘記,但是萬素依回到家便忘了。
今天要給晏晏洗澡,這種事萬素依並沒有交給梁寅而是親力親為。萬素依替晏晏洗著澡,很快孟喬易也進來了,手裡多了一條毛巾,顯然是為了晏晏準備的。
「親自動手感覺如何?」孟喬易依靠在一旁看著萬素依問。
萬素依面上帶著笑意,繼續給女兒洗著:「很好,沒有錯過它可愛的一刻。」
「要不然也替我洗?女兒都不錯過,我是不是也該不錯過?」孟喬易有意打趣萬素依。
萬素依拿眼瞪他,低聲出聲:「討厭。」
說著,她已經把清洗乾淨的女兒放到了孟喬易手中毛巾上。
萬素依把後續交給孟喬易,沒有理會女兒的咿呀學語,也沒有理會孟喬易低低的笑聲。
萬素依出了浴室查看手機,有三個電話她沒有接到,號碼都來自同一個。她沒打算回撥,但是看到了這個號碼發來的簡訊。
「如果你有時間,能否和卡卡見一面,這個孩子在特殊時期需要你幫她。我知道提出這樣的要求很過分……但我沒有辦法,她很想你。」
簡訊的最後添了梁寅的名字。
他應該是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或者擔心自己的手機和她聯繫會被看透她不願意接吧,因此用了完全陌生的號碼。
對於梁寅,萬素依再也提不起任何一抹感受,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但是對於卡卡……
萬素依並不能完全割捨,這個孩子就像是她的親生女兒,陪著她度過一段難以忘記的日子。
萬素依看著號碼,並沒有急著回復,她還在猶豫。
此時,孟喬易抱著孩子走了出來,看到她猶豫糾結的模樣開口道:「怎麼了?有不好的事?」
萬素依搖頭,又點頭,隨後說道:「不能用好事或者壞事來定位,我只是不知道怎麼選擇。」
「什麼事?」孟喬易看到萬素依似乎真的很為難,聲音和態度都不由得認真了許多。
「你看看吧。」萬素依與孟喬易之間向來沒有任何隱瞞,即使是關於梁寅的事,萬素依也沒有什麼好隱瞞。
孟喬易自然的拿過萬素依的手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孟喬易看簡訊的速度很快,看完也並沒有猶豫思考想著如何替她做決定,而是直接開口:「要是需要的話,可以去見。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我不是擔心你介意,而是……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見。」萬素依自然知道孟喬易是相信自己的,只是,她會擔心自己做錯選擇。
一開始不再選擇和卡卡見面,即使為了卡卡能忘記自己好好在新家庭中長大,也免去她和梁家不必要的麻煩。事情已經堅持到了這一步,如果現在放棄,對萬素依和卡卡來說,前面所有事就都白付出了。
「恩,這的確得想好。」孟喬易點頭,提醒著她:「你對那個孩子是了解的,她是什麼心思你也應該知道,見或不見對她有什麼影響你考慮好。」
孟喬易這麼一句話反而讓萬素依醒悟了,點了點頭,沒有多想回復了消息。
次日,一處咖啡廳,卡卡格外興奮的盯著窗外,擔心錯過任何一個路過人的臉。在焦急和激動著,她還是看到了萬素依的出現,看到萬素依出現在咖啡廳門口,卡卡忽然便站了起來:「我在這裡,在這裡。」
萬素依聽到卡卡的聲音,朝著卡卡看著走了過去。
昨晚想了想,她還是來見卡卡了。
依萬素依對卡卡的了解,卡卡不會那麼容易忘記萬素依,也無法把萬素依和她之間三年的感情忘記的那麼快。卡卡是個懂事的孩子,萬素依和她即使,她都能理解和聽懂。
萬素依想,在正常範圍里兩個人見面應該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所以她來了。
「小媽媽,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見我……就連電話都不接。」看到萬素依,卡卡本能的忘記了失望,只記得自己的委屈,她對萬素依的感情大於任何一種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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