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紹林悶哼的兩聲聽起來非常痛苦,阮歌立即朝著余紹林圍繞了過去,關心出聲:「怎麼了?是不是很痛?」
「恩……」從不示弱的余紹林難得示弱一次,他應該是真的很疼,就是現在和阮歌在一起很開心,想要露出笑容卻又控制不住不住猙獰,痛苦的難以忍受。
外面的光亮越來越強,阮歌能夠藉機看到余紹林,此時她才發現,余紹林不僅僅是腿傷了,臉上也劃傷了。
「這怎麼辦……」看到余紹林的臉,阮歌瞬間慌亂。
他臉上的傷口挺深,阮歌擔心會留下傷疤。如果,余紹林因為自己留疤了,那她的罪責就大了,他可是靠臉吃飯的。
余紹林似乎知道她看到了什麼,也知道她在想什麼,此時和她開玩笑:「臉沒了也沒關係,我還有演技……」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嗎。」阮歌的眼淚的一下子就下來,她滿是自責。
如果,不是她來這兒,那麼余紹林就不會跟著過來,他也不會有任何事。
余紹林握著阮歌的手,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安慰的味道很明顯:「真的沒關係。」
「余紹林,你不該來的。」阮歌吸了吸鼻子,難過還沒有完全消散。
「可是我還是來了。」
余紹林咳嗽了一聲,無比肯定的告訴阮歌:「並且,絲毫不後悔。」
「可是……」
「小歌,其實很多事無法用應該還是不應該衡量。」余紹林認真的看著阮歌出聲。
阮歌盯著余紹林,藏著眼淚的眼睛裡還是猶豫。但是,在余紹林的安慰下,情緒感已經沒有那麼重了。
「我只知道,想不想來。知道你在這兒,我想來,並且來了,就夠了。」余紹林握著阮歌的手緊了幾分,精神的狀態似乎比剛剛要好了許多。
阮歌咬著唇,沒有了平時的戰鬥力和冷漠,這一刻在生死一線面前,反而露出了小女人的依賴。
「你知道嗎,我們已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說話了,期待這一天,我已經期待很久了。」余紹林的身體朝上面挪了挪,讓自己不至於那麼費勁費力。
阮歌支撐著余紹林,卻沒有回答余紹林的問題。
是的,他們的確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不對,見面是有的,但是聊天不可能。他們之間之前的對話不可能超過三句。每次,阮歌都是終結話題的人。
現在,兩個人在這樣的局面下,反而能平靜的說上幾句話了。
阮歌心裡多少有些動容,或許當初和余紹林多數幾句話,余紹林也不會如此。
「沒有什麼是不能敞開心的。小歌,我真的很後悔以前對你糟糕,和你離婚後我知道自己當初和你結婚的原因,我一直認為是沒有原因的,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是因為喜歡你,抱歉,一直到現在才和你說這些話。」余紹林有許多話都沒有勇氣說,直到今天,他才有機會開口。
阮歌反而不願意提及這些,出聲道:「事情都讓它過去吧,不要再提了。」
有些事,是阮歌心裡不能碰觸的傷口。
為什麼阮歌會對余紹林失望透頂?為什麼他做了那麼多,她都不願意和他回到最初,那是因為余紹林在這段婚姻總是得到,她總是付出,得到是沒有盡頭的,但是付出有。
余紹林知道,即使這種時候阮歌也沒有辦法安靜的和自己提及以前。
「沒關係,我們可以聊一點別的,時間還這麼長。」
余紹林的體力在漸漸恢復,他可以不和阮歌說以前,但是,必須得和阮歌說話,他擔心阮歌會睡著,他會睡著,兩個人聊一聊,時間總是要過的快一點。
「你想聊什麼?」
阮歌這次沒有拒絕他,他現在傷成這樣,聊天還是得滿足他的。
余紹林輕笑:「你有秘密嗎?我們交換秘密吧。」
余紹林本是逗阮歌,本以為說完阮歌會笑他幼稚,但是阮歌並沒有,甚至一句話都沒有。
「我先說。」余紹林的態度並不是認真交換秘密的態度,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可信的:「以前和你在一起,只要媒體拍到了我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我沒有回應的都是假新聞,我回應的也是假新聞。」
是的,余紹林除了阮歌,從未承認和誰在一起過,那裡來的真新聞?
阮歌聽到余紹林這些話,並沒有動容,甚至連問一句都沒有。
「你呢?有秘密嗎?」
「要聽嗎?」
阮歌在準備說之前,先問了他,她乾裂的嘴角微微張開詢問,態度上並不能看出什麼。
余紹林應了一聲:「恩。」
「……」
阮歌明顯是要說的,但是聽到余紹林的聲音反而猶豫了。
兩個人之間安靜著,長時間進入了靜默,誰都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就在余紹林認為阮歌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阮歌開口了,聲音淡然:「我曾經懷過你的孩子。」
「……」
她說這樣的話並沒有悲哀的情緒在其中,但是,余紹林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持住了。
他應該如何都沒有想到他和阮歌有過孩子,而他從來都不知道!
余紹林沉默,阮歌也沉默,本來應該輕鬆的氣氛卻在這一刻格外靜默。
「什麼時候?」
時間像是過了一個世紀,余紹林終於開口問了。
阮歌輕輕一笑,他問,她便回答:「我去橫店拍戲的時候。」
「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你說你不想要。」
「我……」
余紹林不記得自己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依照以前他對阮歌的性格,說出這樣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
阮歌知道余紹林忘了,願意提醒他:「那個時候你和其他女演員再鬧緋聞,我給你打過電話,我問你我們的下一步,你說……離婚。」
她從來都是不想捆綁他的,更不想因為孩子而留在自己身邊。那個時候的她,看似柔和,實則非常倔強,在余紹林這兒,她只接受愛情。
余紹林的喉嚨因阮歌的話上下吞咽了兩下,此刻他的心情艱澀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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