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南省軍區的高政委,並不是江南省省廳的某某某。葉特助拿這份官員升遷調動的文件給我看,怕是不合適吧?」
四兩撥千斤的,就把自己摘了出去。不摻和他們政客的事情。
葉承樞向後一靠,莫名其妙的問道:「高政委這是什麼意思?省廳的官員升遷調動自然跟你高政委沒關係,我自然也是不敢讓外人看的。」
高山眼睛一眯,當葉承樞扮無辜的時候,只能說明事態很嚴重。
他向前傾了傾身子,誠懇的問道:「那敢問一句,葉特助給我看這份是什麼意思?」
「我是讓你看後邊幾頁,有關於軍方人員升遷調動的文件。」葉承樞說的很無奈。但他眼中閃爍的精光與銳利,高山也沒遺落。
官場人員的升遷調動,軍方人員的升遷調動,會放在一起嗎?
葉特助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打死高山,高山都不會相信!
他不知道葉承樞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高山決定敵不動我不動。他哦了一聲,重新拿起那份文件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可反反覆覆看了十幾遍,甚至把標點符號都仔細的看了。高山也愣是沒在文件上看到一個字是跟軍方人員調動升遷有關係的。
他是儒雅道骨,可他的本性卻不是個儒雅的人。就像葉承樞一樣,本性是頭嗜血的猛獸,殘忍狠辣。只是用了那優雅無雙的外表來偽裝。他也一樣,只不過葉承樞用來偽裝的,是優雅。而他高山則是儒雅的仙風道骨罷了。
其本質,都是沒有差別的。
同樣都是擅長用偽裝隱藏自己一顆被人厭惡的險惡內心罷了。
那怒氣,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軍方幹部的升遷調動是吧?可我為何有關軍方的事兒一個字都沒有看到?」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軍民一家親。大家同為江南省貢獻出力,人員交叉替換也是常有的事兒。一個位置做得久了,上上下下都變成了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可不好,高政委你說呢?上下勾結,欺上瞞下的事情也不少見。也是時候該挪動挪動,走動走動了吧?」
說著,葉承樞莞爾一笑,有那燈光跳躍進入他的瞳孔,竟然將他的眸子映的比那燈光還要明亮,帶著溫度的目光,灼熱不已。
看到這目光,高山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卻忽然想起來,自己卻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迎上了明知道會沒好事的目光。
嘆了口氣,似有妥協的說道:「有什麼話,葉特助不妨直言相告好了。」
「我還不夠直言相告嗎?」葉承樞詫異的望了過去,「迪曼集團紮根之深,遠在我當初的估計之上。牽扯甚深的人,自然是不能再用。可也有許多人牽涉並不深,只是收了人家的錢,還沒來得及幫人家辦事而已。這種人,捨棄了?浪費。迪曼集團想要收買的人,能力絕對不低。不捨棄?放著留給迪曼集團捲土重來的機會嗎?更不可能。所以,高政委也該明白我的意思。」
高山眼尾一抽,故作鎮定的說道:「我愚笨,還請葉特助明示。」
「這種人,不止官場有,軍方也不在少數。我的意思很明確,將這些人打散隨即分配。調離現在的位置,放在一個全新的環境裡,聰明點的,自然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那些不夠聰明的,再捨棄也不覺得浪費可惜。高政委,你說呢?」
高山心頭狂跳不已。眼尾的肌肉瘋狂的抽搐,幾乎快要忍不住一般。
一向眼光毒辣的葉特助,這次卻像是沒瞧見高政委的異樣異樣。繼續淡淡的說道:「不過大面積的將官員與軍官調離外省,動靜太大。知道的,知道咱們這是為了保護幹部,讓他們暫避風頭,不要被迪曼集團跟肖奈牽連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江南省發生了什麼事情呢。所以,不如選擇一個折中的辦法。肯定是要調離現在的環境,不過,戰線就不要拉的太長太遠,就在咱們江南省內部調動一下,高政委覺得如何,嗯?」
他覺得如何?哼!這是來詢問他的意見嗎?明顯就是葉承樞在給他下死命令!不由得他不答應!
葉承樞,葉承樞!
他這竟是要趁這次機會將手伸進鐵板一塊的軍方啊!
什麼迪曼集團紮根深不深的,葉承樞的目標是他與凌伯升兩人聯手控制起來的江南省軍方!
一箭多雕。
經此一戰,葉承樞不但除去了肖奈這個心頭大患,又立下了赫赫戰功。將迪曼集團徹底趕了出去。京城方面本來就極其欣賞葉承樞的能力,經過這件事,葉承樞不日便會調去京城,這也已經是穩坐泰山的事情,絕不會有意外。
葉承樞得到的好處,恐怕還不僅僅是這些!
讓迪曼集團大敗而歸,實力大損。毫不誇張的說,欠下葉承樞一個天大人情的,是所有在朝為官的大人物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欠下了葉承樞一個人情。
全天下都欠了他一個大人請。人情好借不好還。日後,只要不是特別過分的要求,誰敢不答應葉承樞?相等於,葉承樞手中握著一個免死金牌!
到此就結束了?
不!遠遠不夠!
葉承樞還趁此機會肅清了一大批官員。誰是迪曼集團的內奸,誰又是被無辜連累的人。誰能說得清楚?還不是都憑葉承樞的一張嘴!
他說誰是內奸,誰就是!根本沒有辯解的機會!
從肖奈被抓到現在,不過短短一晚的時間,江南省的官場就有多少手握重權的高官落馬?仔細去研究的話不難發現,被革職查辦的人中,不乏一些迪曼集團的走狗。可更多的,卻是葉承樞敵對派的官員。或者說,是葉家敵對派的重要人物。
正常計劃中,葉承樞才是最大的贏家。
這些都還不能滿足葉承樞的胃口與野心嗎?他竟然還要插手江南省的軍方!
高山忍了又忍,方才將喉頭的一團火焰生生憋了下去。
「葉特助,適可而止,量力而行。你就不怕一次吃的太多把自己撐住了?」
「巧了,我胃口一向不錯。」葉承樞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高山卻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漆黑的房間,全靠無數的燈光才能照亮。
這裡可謂是江南省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機密的地方。
為了應對一切有可能發生的突發情況,連照明的燈,都是防風放火的煤油燈。絕不用電,就是防止這屋子裡的人出現哪怕千萬分之一的危險。
葉承樞便端坐於無數煤油燈環繞的中央,跳躍的燭光,微紅。透著詭異,像是幽冥鬼火一樣,讓人背後泛涼,不寒而慄。
微紅的燭光照耀在葉承樞的臉上,原本英俊的臉龐,卻多了一層詭譎的妖魅。
他就像是自幽冥鬼府款款走出的地獄使者,是來索命的。
狠狠掐了掐眉心,高山知道以葉承樞現在的權勢,他想要做的事情就沒有做不到的。可心中還是不免抱了一絲的僥倖,想要再掙扎一下。雖然明知道那是跳樑小丑給人家獻上的一出折子戲,供人娛樂的。他也忍不住想要做掙扎。
「好吃的東西,吃多了,卻也消化不良。惹得自己不舒服,何必呢?」已經帶著點祈求的味道。
左腿優雅的疊放在右腿上,左手慵懶的搭在沙發扶手上,右手斜斜的放在膝蓋上,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的撫摸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婚戒。葉承樞笑的優雅恭謙,卻毫無退讓之意。
「消化不良,那也是我的事。吃不下,我可以留著明天慢慢吃。我要的東西,放壞了也只能是我的。高政委,明白我的意思?」
這已經是近乎直白的強取豪奪。
高山隱忍的咬了咬嘴唇,雙手死死的捏成拳頭,指甲嵌進手心。
幽閉的房間上空,飄散著幾縷微弱的血腥味。
葉承樞對血腥味十分敏感,他扯了扯嘴角,大發善心都沒有笑出聲,算是給高山留了幾分薄面。
只是不知道,高政委是把自己的手心捏破了,還是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估計都有吧?不然,這血腥味也太濃重了呢。
「高政委,我時間有限,你還是儘快擬定一個名單給我比較好。」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是不痛不癢。
在占據了絕對的優勢之後,葉承樞已經懶得再慢慢收網。他沒時間跟高山磨蹭,要解決的事情還很多。他得儘快處理完了,才能趕回家去跟那隻小白兔好好詳談。
他的耐心,從沒有像今天這樣不夠用。
不給高山思索的時間,葉承樞直截了當的道:「等下,溫省長就會來。溫省長已經擬定好了一個名單,他一來,會議就開始。留給高政委的時間可不多。有時間在這兒陪著我,高政委不如回去想想名單怎麼擬定。」
能輔佐凌伯升這麼多年,高山也不是一般人。
他是有著能做到壁虎斷尾覺悟與魄力的人。
全天下都欠了葉承樞一個人情,就算明知道他是要把勢力滲透到軍方,把手伸到他不該伸的地方。可那又怎樣?誰敢不答應,誰又好意思拒絕?
知道事情已無轉機,高山只能儘量保存自己與凌伯升在軍方實力。把葉承樞滲透的勢力降低到最小。
把這份名單交給他來擬定,多少葉承樞還是留了情面在,並沒有要徹底與他撕破臉片。葉承樞還是允許他把很多重要的位置捏在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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