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嬸啊,我乾媽呢?」波吉穿著睡衣,胸口大大的敞開,腦袋就是個雞窩,風一般的閃進了廚房,可憐巴巴的咬著嘴唇,「為什麼不是乾媽做早餐?她明明答應我了,會給我做——我靠!!」
看到眼前的一幕,波吉狠狠的眨了眨眼,又狠狠的揉了揉眼,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過。
夭壽啦……
他葉叔竟然穿著粉紅色的圍裙,站在廚房裡做飯。
站在大理石面兒的灶台前打雞蛋的男人聽到聲音,回頭不咸不淡的掃了一眼受驚過度的波吉,「既然沒事,過來幫忙。」「哦?哦!」
波吉抓了抓頭頂,站在葉承樞的旁邊,手足無措。
「那啥……葉叔,我能幫你干點啥?」
男人英俊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片刻,他淡定的給出了答案,「你看著辦。」
看著辦?
他葉叔的這個回答,可真夠操蛋的!
明明是他自己也搞不定,所以才這麼說的吧!
連讓他幫什麼忙都不知道,他葉叔又為什麼想不通來廚房為難自己呢?
把這些交給他乾媽或者是吳嬸多好啊!
站在原地,波吉好半天都沒動。
廚房,很大。
廚房,很亂。
鍋碗瓢盆,他認識的沒有幾個。
光是鍋鏟,就有十幾種!木頭的,鐵質的,長的,短的,大的,小的,扁的,平的。
他看著就要頭疼死了。
還有那些碗碗碟碟,平常光吃飯了,他竟然都沒有留意到,碗碟的款式也能有這麼多種!
眯了眯眼睛,波吉看著葉承樞手中的小碗,猶猶豫豫的說道:「葉叔,我雖然不知道你手裡的碗是做什麼用的,但我乾媽是用這個碗裝她中藥的……」
明顯,葉特助的嘴角僵硬的抽出一下,看著手中的碗裡已經打好的雞蛋,雲淡風輕的道:「你認錯了。」
「我——」「認錯了。」「嗯,我認錯了。」
撓了撓脖子,波吉自言自語的問道:「做飯之前,應該先洗手的,對吧?」「洗。」
「哦,對了葉叔,圍裙在哪兒?」
「自己找。」
「你也不知道啊……!」
「葉叔,你要給我們做什麼早飯?」「不是你們,只有你乾媽。」
「哦,那我怎麼辦?」「自己做。」
「吳嬸呢?」「你覺得,吳嬸會讓我進廚房?」
「也對!廚房,就是吳嬸處理朝政的地方。在這兒,她才是老大。她不會讓咱們進來破壞她的地盤。」
「抓緊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吳嬸就起床了。」
「葉叔。」
「嗯?」「看見你在廚房也不敢惹吳嬸,我心裡舒服多了。」
「廢話!」「行吧葉叔,那先幫你給乾媽把早餐做好了。我今兒湊合湊合去外邊吃。」十分鐘之後。
「葉叔,要不……咱還是找吳嬸幫忙吧?」
看著面前的一面狼藉,以及兩個被燒破洞的鍋,波吉肝抽心顫的不得了!
現在去找吳嬸,還來得及!
再讓他葉叔這麼弄壞下去,吳嬸非得把他們倆都宰了不可!
在廚房裡拿著鍋鏟的吳嬸,那絕對是連他葉叔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現在,他們倆在廚房把吳嬸的地盤搞成了一個災難現場……
他就是想吃個早飯而已啊!
不用這麼對待他吧?!
只猶豫了不到三秒鐘,葉承樞便優雅的放下了手中又一口被燒破洞的鍋,「你去叫吳嬸起床。」波吉一聽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我不去!葉叔,你不能把我往火坑裡推!」「不去啊……可以。」葉承樞表情不變,笑眯眯的指了指廚房裡的一片狼藉,「那你來善後?」
波吉已經拔腿跑了出去,「我去喊吳嬸起床!」
五分鐘後。
「天啦——!你們怎麼把我的廚房搞成了這幅德行?!特助,你到底是怎麼把三口鍋都燒破洞的?還有,我前天才買的菜刀,怎麼就斷了?你們到底是在做飯還是在搞破壞?!」
一大一小兩個男人,站在廚房門外,愣是沒敢踏進廚房一步。
吳嬸像是皇帝微服私訪一樣,雙手背在身後在廚房裡巡查著。
「這些碗,怎麼也給燒糊了?連碗你們也敢架在天然氣灶上燒嗎?還有沒有點常識了!」
波吉忍不住了,小小聲的說道:「可是吳嬸,我不是看你跟乾媽,有時候也把牛奶倒進碗裡,放在天然氣上熱的嗎?」「那不是碗!那是專門熱奶的鐵鍋!」「鐵鍋?」葉承樞猶豫了一下,指了指被自己燒破洞的鍋,「那這個是什麼?」
到底面對的是葉特助,南宮殿的男主人,吳嬸的態度相對來說緩和了許多,但也絕對稱不上是和顏悅色,她咬著牙根,一字一句的說道:「特助,鐵鍋也是分大小號的,記住了嗎?!」優雅無雙的頷首,葉特助不管是表情還是姿態,又或者是從容的模樣,都完美的無懈可擊。
站在一旁的波吉看見他葉叔這幅模樣,佩服的比出了大拇指。
可以的,他葉叔絕對是可以的。
這種情況之下,還能維持他優雅貴公子的外表。
說到這點,他只服他葉叔!
走到一堆被切的面目全非的東西面前,吳嬸眯著眼睛打量著。
波吉連忙道:「吳嬸,這是我切的菜!」
「菜?!」吳嬸玩味的反問道。
「是啊,不是你說的嘛,要每天給乾媽吃芹菜,說是能降血壓的好東西麼!」波吉莫名其妙的看來一眼葉承樞。
芹菜是能降血壓的好東西,這話還是章老頭兒親口說的。畢竟他乾媽懷著身孕,降血壓的藥可沒辦法吃,但妊娠高血壓又是能要人命的東西,沒關係,咱們老祖宗留下的可都是好玩意兒,吃不成西藥,用食補就好了啊!
芹菜可是蔬菜里對降血壓最好的了。
這些話,不都是他們說的麼。
咋地,轉頭就不承認啦?
看著吳嬸在自己面前站定,波吉心尖兒顫了顫,「吳嬸,咋、咋了?你咋這樣看著我,怪嚇人的。」
說完,波吉下意識的向他葉叔肩膀後邊藏了藏。
吳嬸拿著『芹菜』在波吉面前晃了晃,笑的越發的和藹可親了,「你再說一遍,這是什麼?」
「不、不是芹菜嗎?」「這是我養的蘆薈!蘆薈!」吳嬸破口大罵,「連芹菜跟蘆薈都分不清楚,你常識呢?嗯?給狗吃了?怎麼可能有人連芹菜根蘆薈都分不清楚呢!分不清楚也就算了,你怎麼敢把蘆薈拿去給少夫人吃?!波吉,你乾媽可是對蘆薈過敏的!你這不是要害死她麼?!」「啊、啊……我——」
「你看你葉叔做什麼?難不成是特助錯把蘆薈認成了芹菜嗎?!」
波吉飛快的掀起眼皮掃了一眼他葉叔,只見他笑容優雅,姿態華貴的站在那兒,臉上的表情,冷靜極了,淡定極了。就是丹鳳眼中偶爾一閃而過的精光,無言且無聲的警告著,威脅著。
清了清嗓子,撓了撓脖子,波吉愣是沒敢說話。
還……還真是他葉叔錯把蘆薈當成了芹菜,吳嬸還真沒說錯。
是他葉叔指著蘆薈,讓他把『芹菜』洗乾淨,等會炒了給他乾媽吃……
也罷,這個鍋,他背下就是了!
總不能讓英明神武的他葉叔,頂著這個分不清楚蘆薈跟芹菜的名聲吧?
「吳嬸,我錯了。」
沒好氣的瞪了兩個把廚房吵翻天的男人,吳嬸沒好氣的連連擺手,「行了,下次別進廚房搗亂!你要是真把蘆薈跟少夫人吃了,那可怎麼得了?還有,怎麼就忽然想起來要做飯了呢?不是我說你們,特助,波吉,你們倆連蔬菜都認不全,還想進廚房做飯?我問你們,哪個是鹽,哪個是白糖,分得清楚麼?」波吉小小聲的回答:「嘗一下不就知道了嘛……」
「算你還沒笨死!」吳嬸冷哼一聲,「特助,你想親自給少夫人做飯是吧?」
葉承樞笑眯眯的頷首,「想給她個驚喜。」「您別給少夫人驚嚇就可以了!」吳嬸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指了指波吉,「你,出去等著,等會只把嘴帶上吃飯就行!特助,你跟我進來,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聽見了沒有?」「聽見了。」
俗話說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技不如人,就得虛心學習。
抓了抓頭髮,波吉探頭掃了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開溜!
是他葉叔想給自己老婆一個驚喜,又不是他想給自己女人一個驚喜!要不是他葉叔命令他幫忙,他才不會進廚房一步呢!
就是碗,他都不想洗!
還進廚房做飯?
那乾脆殺了他吧!
他這雙芊芊玉手,那是用來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可不是用來洗衣做飯的!
做羹湯什麼的,還是留給他葉叔去做好了,他不是這塊料!
「波吉,我餓了,今天早飯吃什麼?」
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唐麟,穿戴整齊,白襯衣小西服不說,就連領吉他都戴的一絲不苟。
看了眼人家睡醒之後的樣子,再瞅了瞅自己的衣衫不整,睡衣的領口大大的敞開,波吉嘴角一撇——
果然,他還是討厭唐麟這小子的性格!
他昨晚上早早就上他的床睡覺去了,而他,他可是幫著小子擦屁股到凌晨才睡!
而且他醒的還比唐麟早,所以他這不修邊幅的樣子,也不是不能理解啊!
心裡這麼想著,波吉的感覺總算沒有那麼糟糕。
唐麟邁著小步子,走到了他的身邊,又認真的問了一遍,「波吉,我餓了。早飯吃什麼?」「自己餓了去廚房找吃的唄,我又不是做飯阿姨!」唐麟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都七點半了,平常這時候我早飯都快吃完了。」衝著廚房的方向怒了努嘴,波吉抱著瓜子盤吃的起勁兒,「你今兒想吃早飯,估計沒戲。」
「為什麼?」唐麟皺眉,「吳嬸生病了嗎?那讓顧阿姨做飯不就好了。」「葉叔今兒興起,要做頓飯哄我乾媽高興。廚房現在簡直就是一場災難,你要是真餓了,我帶你出去吃飯吧。我估摸著,等吳嬸監督葉叔把早飯做完,還得好一陣子。」
等他葉叔給他乾媽做完早飯,吳嬸才能給他們這些人做飯,那都到幾點去了?乾脆直接吃中午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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