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承樞覺得好笑,「姚筱晗的妹妹,不趕她走,難不成還要留她在家裡白吃白喝?」「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看你這人,不噎死人你不會說話啊?」
「老婆,這件事兒沒的商量。不管姚筱晗的妹妹有沒有壞心思,抱著怎樣的心思來到的咱們家。總之一句話,若是我沒認出來她的身份倒也罷了,可既然我認出來了。不管是南宮殿還是葉家大宅,都斷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她只能乖乖離開,明白嗎?」
「哎呀!我知道啊,我也不可能留著姚筱晗的妹妹在我身邊嘛。我就是想先搞清楚人家姑娘是怎麼個想法。」「那等你搞清楚了再讓她離開也不遲。」「葉承樞,其實我想問你的是……把那姑娘趕出去之後,然後呢?」葉承樞挑眉,「什麼然後呢?」「就是把人家趕出去了,之後你打算怎麼處理她?」「不處理。」
「這算是什麼回答?」「首先,做錯事的是姚筱晗,我沒理由去對一個小姑娘動手。其次,也是因為她是姚筱晗的妹妹,我也沒有留她在我家裡的理由。最後,從南宮殿離開之後,她愛幹什麼就去幹什麼,我管不著,也犯不著去管。」
溫柔的笑了笑,葉承樞沖她勾唇,「現在老婆還有什麼問題?」顧靈色輕輕的舉起手,「那我說說我的建議,行麼?」「當然行了,你儘管說。只要你別大發善心讓我去幫幫那姑娘,都可以。」「我瘋了,我讓你去幫姚筱晗的妹妹?我現在雖然不記恨她了,但我兒子——」
話頭,猛地戛然而止。
這道傷疤,到底是還盤踞在她的心尖兒,沒能痊癒。
顧靈色愣了愣,隨即笑了笑,不在意的捋了捋腮邊的長髮,笑道:「我想要你做的很簡單。把那姑娘從家裡趕走之後,我不想在江南省看到她哪怕一眼。」頓了頓,她淡淡的補充,「其他地方,我也不想看到她。總之一句話,我不想讓姚筱晗的妹妹再待在國內。葉承樞,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眉頭一挑,似乎有些驚訝,葉承樞笑的很暢快,「完全明白。」
「好了,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了。我不管你是強制讓她出境,還是花錢讓她離開。這些都隨便你,你要是有良心了,給人家姑娘點安家費。你要是沒良心了,直接把人趕走就是了。我只要她從這片土地上徹底的消失。」葉承樞側頭,吻了吻她的太陽穴,聲音含著優雅的笑意,「那如果我讓姚筱晗的妹妹,以另一種方式徹底消失呢?」「哦。」顧靈色淡淡的應了一聲。
葉承樞耐心的等著她的下文,可她『哦』完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他挑了挑眉頭,「老婆,你這又算是個什麼回答?」「就是哦,表示我知道了的回答。沒有實際意義。」顧靈色清楚的感覺到,摟著她翩翩大肚子的手指,微微的收緊。
「那如果我這麼做了,你會生我的氣嗎?」歪著腦袋望著他,顧靈色一臉的莫名其妙,「我幹嘛要因為你宰了一個外人就生你的氣?葉承樞,我像是脾氣很壞的那種老婆嗎?」「哈哈……」男人低笑兩聲,忍不住將她緊緊的摟在懷中,「我的老婆,真厲害呢。」
善良,卻不善良泛濫。
她只對好人善良,有原則的善良與濫好人。
「不過,葉承樞我可提前警告你啊。我現在可懷著身孕呢,你就算要動手讓姚筱晗的妹妹徹底消失,你也給我耐心的等上幾個月。最起碼,在我兒子生下來之前,不許你手上再沾一滴血腥!」
抿了抿性感的薄唇,葉承樞涼薄的道:「一個死人的妹妹而已,我還不至於為了她給我兒子折福。」
在他心裡,姚筱晗都是個死人了,她的妹妹?
更是連讓他出手的價值都沒有。
「不過——」話鋒一轉,葉承樞的語氣在剎那間,變得陰鷙極了,充滿了邪獰的戾氣。
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圓,不徐不疾的補充,「如果一旦讓我知道了姚筱晗的妹妹,進我們家沒安好心思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她。」顧靈色狠狠點頭,「這點我同意。」
那姑娘最好是心思單純,否則,她有任何的壞心思,別說葉承樞願意放他一馬了,就是她,都不會放過她!
「葉承樞,我剛才也說啦,你要動手,也得等我把兒子生下來再說。在這之前,不光是你,就連權子墨、葉林、黎兆予他們我都要去一一提醒的!」
葉承樞淺笑,「連人家黎兆予你也要去提醒?」「那當然了!他是承歡的丈夫,球球也還那么小。你們這些人,本來就作惡多端又喪盡天良。怎麼恁,我說這話你還不愛聽了?」
葉承樞連忙搖頭,「沒有,只要是老婆說的話,我都愛聽極了。」「因為你們家破人亡的,妻離子散的,有多少人?恐怕你們自己都數不清楚了吧?」
葉承樞扯了扯嘴角,關於這個話題,愣是沒敢接話。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這句話用在他們的身上,再合適不過。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每次官場大洗牌的時候,總會有一些人得被踢出局。而這些人,他們的背後,也有不少仰仗他們鼻息討生活的人。看似,他只是把這些人踢出局,可實際上,這些人一旦出局,他們背後的許許多多的人,便會遞進的丟了飯碗。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也絕不在少數。
所以,葉承樞只是沉默的在聽,一句話,不,一個字兒,都不敢說。
「雖然我不覺得你們的這些行為有什麼不合適的。但到底,這些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了,對不對?但年你們都年輕,孤家寡人一個。可現在你們不一樣了,你們都是拖家帶口的父親、丈夫。總得為孩子們考慮考慮才行。」「是,老婆說的都對。」
「所以呢,晚宴的事兒,我不插手。但我只有一個要求。」「老婆儘管說,我一定做到。」不是盡力,而是一定。
這個回答,讓顧靈色十分的滿意。
她賞賜的吻了吻男人的嘴角,笑眯眯的盯著他的丹鳳眼,「葉承樞,答應我,在晚宴上,你不沾一條人命。」
「我答應你。」
原本他也是這麼打算的。晚宴上負責血腥的殺戮,他都已經全權交給波吉去負責了。
別說是他,就是黎兆予、權子墨、葉林,他們都不會過多的參與干涉。
要怎麼處理,一切都聽波吉的。
他們也是波吉的手下,是聽波吉命令辦事的人。
顧靈色有些狐疑,「葉承樞,你今天乖的過分啊!」怎麼她說什麼,他都全部點頭答應了?是不是有點……輕易的太假了?
「老婆,是這樣的……」
於是,葉承樞將自己的全部計劃,一字不落,沒有任何隱瞞的全部給他老婆說了。
顧靈色聽後,眉頭緊鎖,神色凝重。
知道她心中在不滿什麼,葉承樞只是淡淡的道;「若是不經歷點殺戮,男孩是不會成長為男人的。」「那你當年也經歷了這樣血腥濃烈的殺戮嗎?」「這是自然。」葉承樞笑笑,漫不經心的說道:「當年為了給我安排這樣一場殺戮,爸跟老爺子也的確是煞費苦心。他們——」
「……」顧靈色一抬手,「行了,你不要說了。那些事兒,我不想聽。我可是個孕婦!孕婦!孕婦你懂嗎?」
「好好好,你不想聽我不說就是了。別激動,回頭動了胎氣。」「葉承樞,那你這次給波吉尋了一個殺戮,也是煞費苦心吧?」
「說實話麼?是的。這次晚宴,如果不是為了波吉,我原本可以兵不血刃的,而且,效果一定比大開殺戒要好的多。」扯了扯嘴角,葉承樞也不怎麼在意就是了,「不過若是為了波吉,效果打一些折扣也不要緊了。」
最重要的是,能夠在浴血中讓波吉得到——
從男孩真正邁入男人的洗禮。
這,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沒有一點效果,他也不在乎。
「那權子墨……他知道這件事兒了嗎?」
他的兒子,將在幾天後成為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有許多條鮮活的生命,將被他的兒子親手奪取。
這事兒,權子墨知道嗎?他會同意嗎?
怎麼說波吉都是權子墨的兒子,不是他葉承樞的兒子。
如果權子墨不同意的話,那她——
「權子墨聽後很高興都給我打了電話感謝我。」顧靈色:「……」
這些男人,到底都是怎麼一個腦迴路?
連當爹的都欣然同意了,不,不是欣然同意,而是感激的都給葉承樞打了電話道謝。她還能說什麼?
於是,想要阻止的話,顧靈色也就一個字兒都說不出口了。
憋了半天,她也只是憋出一句,「適可而止。你們也不要太過分了。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只要殺戮才能讓男孩徹底轉變為男人,但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沒話可說。就一點,成長為男人,與嗜血的舒昊天,只是一線之隔。」「老婆,你就放心吧。波吉是我第一個手把手從小培養出來的孩子,我比你更珍惜他的前途未來!」
「希望你真的能培養好波吉吧!」「老婆,我會一直待在波吉的身邊,看著他去走好他的路。若是他敢走歪路,我一定搶在權子墨之前揍死他。」「你這話,我信!」
在波吉身上花費的心血,葉承樞這個叔叔絕對是權子墨這個親爹的十幾倍還要多!
在她離開的這七年,沒有人能夠想像,葉承樞為了培養好波吉,到底花費了多少的心血。
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
為了波吉,葉承樞真的是竭盡所能了。
「葉承樞你為什麼獨獨這麼喜歡波吉呢?我一直都很好奇了。有才能的聰明的孩子很多,怎麼你偏偏就看中波吉了呢?」
「或許是因為……他是權子墨的兒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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