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臨風抖了抖眼皮,再抖了抖眼皮,吞了口唾沫。
「錢九江……」
「操!」躺在床上被繃帶裹成了個木乃伊,轉動一下脖子就是極限的錢九江,一看見檀臨風這吞吞吐吐的樣子,就急的火冒三丈,「操你大爺啊!到底看見什麼了直說啊!你這樣老子屎都要憋出來了啊!媽的,你說不說?說不說!」
「你別著急。冷靜點。」
「操,你讓老子怎麼冷靜下來?!」
他檀臨風臉上明明白白就寫著幾個大字——
此處有隱秘!天大的隱秘!
他還讓他冷靜?
他拿屁股冷靜給他看!
「不是什麼隱秘——呃……」猶豫了一下,檀臨風說道;「怎麼說呢,是很隱秘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也會死的很慘。但是呢,又不牽扯那些陰謀詭計。總得來說,是很私人的東西。」
錢九江轉了轉眼珠,都快急瘋了,也好奇瘋了。
「操你大爺啊!檀臨風到底是什麼啊!」
別這樣啊,他本來就是個好奇心八卦心很重的人,被檀臨風這麼一說,他更想知道了啊。
吞了口唾沫,檀臨風從簡易沙發上站起身,向床邊走去,「錢九江,這東西,你不看,我也要掰著你的眼睛讓你看。因為,我不能一個人死。總要拉個墊背的才好。」
「操……你果然還是要拉我做墊背啊!」錢九江嘴上罵歸罵,但那眼神也明明白白寫著『快拿來讓我看』這幾個大字。
在把那本書里調出來的信紙給錢九江看之前,檀臨風很嚴肅的問道,「你覺得如果讓葉承樞知道我們看到了他的私人信件,他會怎麼弄死我們倆?」
錢九江一撇嘴,「注意,我還沒看。所以,他只會弄死你,不是我們倆。跟我沒關係。」
檀臨風挑眉,「那你要不要看?」
錢九江斬釘截鐵的丟下一個字,「要!」
有句老話怎麼說的來著?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不對。是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八卦故,二者皆可拋。
只要能讓他知道八卦,死就死!
人生自古誰無死?
就看誰他媽知道的八卦多知道的深!
葉承樞的私人信件誒!
開什麼玩笑。
他這輩子能有幾次機會看到葉承樞的私人信件。而且是那種很讓人臉紅心跳的內容。
他簡直快要期待死了!
檀臨風一看錢九江這興奮的樣子,就很無奈,「你還真是不怕死啊。」
「怕死我就不會跟權波吉當兄弟了。」錢九江動彈不得,只能用眼神示意檀臨風快點把那信紙拿給自己看,「你是不知道權波吉那王八犢子有多能惹是生非,跟他當兄弟,絕對是二十一世紀最自虐的事兒了。」
檀臨風無奈,「別弄髒了,看完我還得給葉承樞瞧瞧放回去。希望他不會發現吧。」
錢九江腦袋一點,理所當然的說道:「我也不想碰,而且我胳膊也抬不起來。還是你拿著讓我看吧。這樣就算葉承樞發現了,這上邊也沒有我的指紋,我想點辦法肯定能躲過去。你就不一定了,你這指紋沾滿了都,你是無論如何也跑不掉。」
檀臨風勾唇、淺笑,表情溫柔,眼神柔和。
下一秒——
檀臨風眼皮不眨一下的將那信紙直接糊在了錢九江的臉龐上。
末了,檀臨風還用手左右蹭了蹭。
「現在別說指紋了,你身體裡的分泌物都粘在上邊了。我要是跑不掉,你也一定跑不掉。」
「操!」
錢九江沒好氣的抬手把那信紙從臉上給扯了下來,「檀臨風,有沒有你這樣卑鄙的人啊。」
「有啊。」檀臨風笑眯眯的望著錢九江,「不就是你咯?」
「我操……」
罵完,錢九江隨手拿起那張信紙抖了抖,只看了一眼……
他的臉上,便露出了剛才跟檀臨風一樣見了鬼的表情。連那雙瞳孔,都在顫抖。
看到這樣的錢九江,檀臨風心裡舒服多了,也釋然多了。
看來,不是他定力不夠,實在是那封信件里的內容太勁爆了。
只要不是他一個人丟人,那就好。
信件的內容很簡單,就那麼一兩行。錢九江反反覆覆的看了好幾遍,然後目瞪口呆的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檀臨風,你確定……這是葉承樞……寫的?」
「不是他,難道是我?」
錢九江:「……」
葉承樞的字跡他是認得的。
就小學門口的文具店裡,還有賣葉承樞鋼筆字的字帖呢,而且銷量很霸道的。
沒有人不認識葉承樞的字跡。
他的字,很有個人風格,也很好看。用來當練習鋼筆字的字帖,絕對是大材小用了。
可問題是……
「這種噁心又肉麻還很矯情又文藝的句子,真是出自葉承樞之手?!」
檀臨風撇了撇嘴,「也沒有很噁心吧,矯情是矯情了一點,也稍微文藝了那麼一點。不過這首詩寫的也很不錯啊。」
「這是詩?」錢九江炸了,「這他媽壓根就是騷詞兒吧!」
「你說話可真難聽。」
「那你想我怎麼說?」
「你看時間,葉承樞寫這首詩的時間,應該是顧阿姨離開江南省的那幾年。葉承樞心裡苦悶,寫點東西抒發一下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嘛。而且,只不過是一首表達思念寄託感情的句子罷了,哪兒有你說的那麼噁心。」
錢九江眼皮一掀,「那你剛才一臉要死的德行?」
「……我那不是有點沒想到葉承樞這種人,也會寫這麼——」
「噁心又矯情的句子是吧?」錢九江鄙視的一撇嘴,「你明明也覺得很矯情,剛才還裝模作樣個啥?」
檀臨風無奈的解釋,「我的重點,不是葉承樞寫的內容,而是他那種人,也會寫這種東西。」
「那不還是一個意思?!」
「……不想跟你說話。」
「我也不想跟你廢話。這玩意兒,你快點拿進去扔馬桶里沖了吧。要是給葉承樞知道我們知道他寫了這種噁心又矯情的東西,我們倆死定了。證據要儘早銷毀才好。」
檀臨風愣住了,「人家的信件,你就這麼要讓我沖了?」
錢九江也不太不是個東西了吧!
他是無意中看到了葉承樞自己寫的這封沒有寄出去的信,他可不是故意要窺探人家的,他真的是無意中看到的。現在他要真的按照錢九江說的,直接扔馬桶里給沖了,那豈不是坐實他偷偷翻弄別人這件事兒?
他可不干。
出了事兒,錢九江這小子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賣了他,把什麼事兒都推在他的腦袋上邊。
這都是不用想的事兒。
沒有錢九江干不出來,只有他幹的更噁心更下作。
錢九江翻了個白眼給檀臨風,「你也知道葉承樞不是會寫這種東西的性格。他肯定當時隨手寫下來,忽然有人敲門進來,他隨手才夾進書里的。這事兒葉承樞自己肯定也忘記了。不然按照他的性格,他自己都要先把這封信給毀了。你現在乖乖按我說的去做,把這玩意兒扔馬桶里給沖了,啥事兒也沒有。葉承樞不會知道我們知道了這封信的內容,我們倆的小命也會很安全。聽懂了沒?」
「不對。」檀臨風搖搖頭。
「什麼不對?」
「如果是有人敲門,葉承樞隨意夾進書里的,他不會有這時間把時間寫下來。錢九江,這事兒你得聽我的。葉承樞肯定記得有這封信的存在。如果我們隨意給銷毀了,那才會死。」
錢九江想了想,覺得檀臨風說的有道理,「那你說,這玩意兒怎麼處理?」
「再給塞進書里。當我們倆不知道。」
「操,你這也叫辦法?」
「那你還想怎麼辦?」
錢九江轉了轉眼珠,「行,你就把這封信塞回去吧。我有辦法讓葉承樞找不到我們倆的腦袋上。」
已經比較了解錢九江損人不利己德行的檀臨風,十分不信任的上下打量著他,「你打算把這事兒嫁禍到誰的腦袋上?」
錢九江頓時就不高興了,「什麼叫嫁禍啊,檀臨風你說話也不要太難聽哦。我只不過是打算找個就算她看到這封信的內容,就算葉承樞知道了她知道這封信的內容,她也會平安無事的人罷了。」
「公主。」檀臨風緩緩的吐出兩個字。
「咋、咋啦?」錢九江明顯心虛了,「人家可是親父女,不會有事兒的。反正那小丫頭平常也挺喜歡偷偷摸摸的干點什麼。放心吧,回頭我找個機會,讓那小丫頭發現這封信就行了。你現在趕快給放回去。」
「錢九江,你丫真不要臉極了。公主現在還正在葉家祠堂跪著呢,還不知道回頭顧阿姨跟葉承樞打算怎麼懲罰她。你現在居然又算計人家。你到底還有沒有點人性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我一直都這麼不要臉。我啥時候有過人性?」錢九江不耐煩的眨了眨眼睛,「快點去吧,還等啥啊?難不成,你打算主動找葉承樞坦白?」
檀臨風毫不猶豫的把那封信按照原來的褶皺疊好,夾進了書本當中,便塞進了書櫃當中。
「我想過了,公主應該也很好奇這封信的內容。嗯,錢九江。我覺得你這個辦法很好。我贊同。」
「老子看你也是怕死吧!」
「……少廢話,你打算怎麼引誘公主發現這封信?」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坐在大床邊,檀臨風幽幽地嘆了口氣,「錢九江,這葉家大宅,真危險吶……」
處處都是危險,處處都是陷阱。
他想看本書打發下時間,也能發現這麼要命的內容。
真是要死要死了……
錢九江也嘆氣,「可不是咋地。」
要不是他拖著這雙廢腿,動彈不得,哪兒也去不了。他早就從葉家大宅跑路了。
哪怕是流露街頭也好,反正不要在葉家大宅待。
這地方,不好待!
簡直比洪水猛獸還可怕。
「不過錢九江,我感覺其他的書里,應該也夾著葉承樞寫給顧阿姨的詩信,你想不想看——」
檀臨風那個『看』字還沒說出口,錢九江就已經興奮的差點從床上給彈起來了。
「操!你傻啊!有八卦不看是傻逼!少他媽給老子廢話,快點去檢查一遍書櫃裡的其他書!有信紙的話,全部給老子拿過來!」
開什麼玩笑。
葉承樞那種人,難得寫點這麼矯情又噁心的玩意兒,他不看?
不看他就覺得自己虧了,虧大發了!
檀臨風幽幽的說道,「你真是不怕死……」
可話還沒說完,檀臨風也已經迅速的起身,站在了書櫃的前邊開始檢查起來了,而且,檢查的還很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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