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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秘書,鋼筆墨水呢?」
正在全神貫注投入在處理文件中的男人,連頭也沒抬的吩咐了一句,甩了甩手中的金色鋼筆,勉強把最後幾筆寫完。
將那份簽署好姓名的文件放在一邊,男人一邊伸手拿了新的文件處理,一邊挑了挑眉頭,「白秘書,我說鋼筆沒墨水兒」
話說到一半,權子墨眼角一掃,看到外邊漆黑的空曠,只有他案頭的燈光有些孤單,忽然愣住。
有些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人的習慣,還真是個可怕的玩意兒呢。
他都差點忘了,這兒不是他的卜美亞,也不是他的書房,而是葉承樞的辦公室。
他啊,是被留下來的那個苦.逼的免費壯勞力。
也不知道他剛才是怎麼腦子抽抽了一下,竟然誇下海口說這些文件,他一個人全部能處理的乾乾淨淨。不但讓葉承樞那個臭小子早早回家跟他家的色妞兒敖包相會去了,就連白秘書的那一份工作,他也一併照單全收。
有傻.逼主動當壯勞力,那幾個沒心肝的傢伙自然不會客氣。
一分鐘都不到,全部就走的乾乾淨淨。連個毛都沒給他留下,更別說什麼感激的話了。
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權子墨站起身從白晶晶的小隔間裡取了新的鋼筆墨水,又坐了回去繼續處理那永遠也沒有一個盡頭的文件。
也罷,人家都是有妻兒的人,他一個孤家寡人,兒子也那麼老大了,都會自個兒找樂子了,也不需要他操心。他全當是日行一善好啦。
讓人家一家團圓去,他一點兒都不委屈,一點兒都不!
越是說自個兒不委屈,權老爺這心裡就越不是滋味兒。
想當年,他左擁右抱,大腿上還能坐兩個。好不瀟灑,好不風流。
現在呢?
媽的……
吸了吸鼻尖兒,權老爺委委屈屈的哼唧了一聲。
現在他連個暖被窩的人兒都沒有。
忒委屈了。
雖然心裡嘮嘮叨叨個不停,但權子墨手下也不停。一心二用之下,那些文件也被處理的完美到,連葉承樞都找不出一絲的漏洞。
完美無缺,滴水不漏。
所以才說嘛,權老爺那是風流不羈慣了,他稍微肯認真那麼一丟丟,那都不是開玩笑的。
不多時,那猶如喜馬拉雅山的文件堆,便驟減了一大半。
可看起來,還是很恐怖。
咕嚕……咕嚕……
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那肚子咕咕叫的聲音,便更清晰可聞了。
放下手中的金色鋼筆,權子墨摸了摸自己乾癟的肚子。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委屈自己的人,就更沒有為了給別人免費打工而讓自己餓肚子的道理了。
於是權子墨毫不猶豫的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
民以食為天!
這兒都凌晨三點多了,他再不找點宵夜吃,就真的要為民鞠躬盡瘁了!
可
「操!」
剛把辦公室的房門打開,權子墨便看到腳邊有一團黑漆漆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的東西。
嚇得他差點一腳就踹了上去。
走廊黑漆漆的,只能借著葉承樞辦公室里的燈光,權子墨眯了眯眼睛,這才看清了他腳邊黑漆漆的一團,是個人。
而且,那頭粉毛惹眼的不行,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權子墨頓時就怒火中燒,「你他媽有病啊?大晚上的跟蹤我到省廳!還坐在門口,你成心嚇唬人?老子真是」
「權子墨……」睡著的人聽到那破口大罵終於幽幽轉醒,看到他,姜寶貝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比太陽還燦爛的微笑,「我等了你好久,你終於出來了。」
心尖兒,不知道怎麼了,好像被什麼輕輕的撓了一下,說不出的感覺。
權子墨啞著音兒,「你等老子乾死?」
「等你一起吃宵夜啊!」姜寶貝伸了伸手,扒著權子墨的腰杆從地上爬了起來,嘿嘿的笑著,「我二叔的小馬仔說你在省廳,我來找你吃宵夜。」
「滾老子看見你就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姜寶貝也不管他的破口大罵,玩著他的手臂樂呵呵的不行,「我早就來了,就在馬路對邊的車裡坐著等你。可我從白天等到晚上,你都沒有出來。我都看到葉承樞的車子從省廳出來了,可我還是沒有看到你。我以為你又為了躲我,偷偷不知道從哪兒溜走了呢。」
權子墨甩了幾下,沒能把手臂上掛著的人給甩開。其實,他是沒有用力甩開。
因為姜寶貝……好像有點站不穩了。
他若是真的甩開她,她該摔倒了。
一向會體貼女人的權老爺,不會幹這種沒品的事兒。哪怕,他再討厭那個女人。
偷偷看了看權子墨的表情,見他沒有再陰沉著一張俊臉,姜寶貝鬆了口氣兒,笑眯眯的繼續說道,「幸好我沒有離開,我等到你咯!」
又不知道哪句話,哪個字兒,權老爺的心尖兒再一次被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給輕輕的撓了一下。還是說不出的感覺。
讓他有些排斥跟厭惡。
雖然他沒有葉承樞那麼霸道的占有欲跟控制欲,但脫離了他控制範圍的某些東西,他也一樣十分厭惡。
他厭惡有些情緒無法被他自己掌握的感覺。
很糟糕。
或許,是這傻.逼笑的太燦爛了,又或者是這傻.逼的一頭粉毛太耀眼了。
權子墨挪開了視線,目視前方,「你等我就為了吃頓宵夜?」
「是晚飯呢。」姜寶貝撅著小嘴兒糾正,「可你一直沒有出來,我們只能去吃宵夜啦!」
「你」抿了抿性感的薄唇,權子墨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就這麼一直等著我?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什麼的。」
姜寶貝瞪了瞪那雙大眼睛,「我要是給你打了電話,你還不立馬撒腿就跑?」
「呃……」
她說的也沒錯兒。
要是知道她就守在省廳門口,他一定死皮賴臉的抓著葉承樞的肩膀,讓他帶自己一塊走。
「權子墨,你走慢點兒呀!我腿都麻了……」
「別撒嬌!」權子墨厭惡的皺起眉頭,「老子最討厭撒嬌的人。」
姜寶貝撇嘴,「可我沒睡你之前,我跟你撒嬌你不也很喜歡?」
自言自語了一句之後,姜寶貝又重新揚起她那招牌式的燦爛陽光微笑,「權子墨,你認真工作的樣子,真他媽帥!」
「老子什麼樣子都帥。」
「可你專注的樣子,最帥。」姜寶貝猩紅的舌尖舔了舔紅嫩的嘴唇,「我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衝進去把你給扒光了。」
權子墨冷笑連連,「你要是敢在葉承樞的辦公室把我扒光,明兒我就能陪你二叔給你舉辦葬禮。」
「可我捨不得打擾你呀!」姜寶貝眨了眨她那雙漂亮的大眼睛,「不然,我就看不到那麼帥氣的你了。」
所以,這小妮子就傻兮兮的坐在門口,一坐就是大半夜?
對這個比自己還死皮賴臉的大侄女是徹底沒了脾氣,權子墨無奈的說道,「只要你別一上來就想著把老子扒光,我還是能跟你相處的。」
比如現在。
這個相處的距離,他就可以接受。
不會想要逃跑。
在權子墨看不到的地方,姜寶貝狡黠又陰險的勾了勾嘴角,「我還是抱著要睡你,跟你廝混的目的糾纏你。但我現在已經不會總想著把你拐上床了。」
就是這個相處的距離,只要他不躲著她,她是可以接受的。
雖然她覺得,這距離,太遙遠了點。
但是沒關係,只要最終能跟他一起廝混,她忍耐兩天也是可以忍耐下去的。
她二叔就經常說,為了達到最終目的,過程有多心酸卑微,那都不重要。
能笑到最後,才是最重要的。
權子墨挑眉,「你這丫頭也轉性子了?」
「我是為了取得最後的勝利,階段性的暫且退讓。這是戰術,你不懂。」
權子墨失笑。
這個大侄女為了睡他,連孫子兵法都用上了?
他怎麼記著,這大侄女學習成績簡直是一塌糊塗來著?
「不要說這些了,權子墨,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吃啊。」
「……不要這樣說話。」
他總有種被大侄女包養的感覺。
姜寶貝特別體貼的改口,「那你想吃什麼,你帶我去吃啊?」
這點紳士風度,權子墨還是有的,「你想吃什麼,我們就去吃什麼。」
「我想吃路邊攤,吃烤肉,喝啤酒。」
「大侄女,你活的真他媽糙。」
一點兒都不精緻。
「你不喜歡啊?」
權子墨搖頭,「不,我他媽太喜歡了。」
他跟女人花前月下的時候,最煩的就是玩什麼浪漫。非要去什麼西餐廳,搞的他一個腦袋兩個大。
那玩意兒,有什麼好吃的?
可女人總是說,她們不是去吃飯,而是去吃那個氣氛。
操,氣氛能填飽肚子?
不吃飽肚子,他晚上怎麼幹活兒?
真是搞不懂了。
可雖然搞不懂,但權老爺還是很溫柔並且很大方的滿足了女人想要吃氣氛的心情。
「你對江南省比較熟,你帶路。我開車。」姜寶貝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權子墨的臉頰,「你可以稍微睡一會兒。」
權子墨笑笑,沒說話。
成,也算是他沒白疼這個大侄女。到底還知道心疼人兒。
「等會兒吃了宵夜,你就乖乖回家。大晚上的你一個人跑出來,你二叔該不放心了。」
姜寶貝沒搭理他,而是問道,「那你呢?還要繼續回去幫葉承樞處理他的工作嗎?」
「你管老子。」
「權子墨,你別總這樣罵人。」
不然,再熱的心,都該給他罵涼了。
她的心,也不是鐵打的。
只不過是……她比別的女孩子,多了點耐心,又多了點抗擊打能力,臉皮還厚了那麼一點。
可她的界限,好像也快到了。
總是拿熱臉去貼冷屁股,她也很難過的。
「老子就樂意罵人,怎麼恁?不喜歡,不喜歡你趁早滾蛋,老子可從來沒拉著你。」
姜寶貝吸了口氣,重新仰起腦地的時候,臉上已經仰起了大大的微笑,「沒事兒的,權子墨,你隨便罵。我要是能被你罵走,我他媽就跟你姓!」
權子墨輕笑。
她這小爪子,到底是伸出來了。
不管她隱藏的再好,她本性就是個長滿了獠牙跟利爪的小狼崽子,這點是沒有辦法去掩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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