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吉聽了她的話,卻重重的冷哼,「吃什麼吃?乾媽,我葉叔現在壓根就沒有吃早餐的心情!」
「你個死孩子!」顧靈色手舞足蹈的想要捂住的波吉的嘴巴,「你小點聲兒行不行啊!」她壓低了聲音,用氣聲在說話,「走走走,波吉,先帶著你葉叔回病房。」
他們這邊的動靜,檢查室里的小護士們肯定聽到了。
這不是,裡邊已經鴉雀無聲,安靜的掉跟針都聽到一清二楚呢。
估計,檢查室里的護士門,肯定嚇的夠嗆。
顧靈色一手推著葉承樞的肩膀,另一手推著波吉的肩膀,沒好氣的道:「趕緊走,這兒是婦科孕檢室,沒看見門口貼著不許男性進來麼?走!趕緊走!」
那些烏煙瘴氣的話,聽聽就過去了,有什麼好計較的?全當是當個笑話,聽過了就過。但是,就像她聽到護士們說她的壞話,她不介意,但她卻很介意她們在背後詆毀葉承樞一樣。葉承樞也不會讓別人隨隨便便在背後說她。
顧靈色真挺頭疼的。
怎麼葉承樞就忽然來了呢?還正好聽到了最下流的那一段……
葉承樞瘸著腿,卻跟個大樹一樣,怎麼推都推不動。至于波吉,顧靈色更是沒力氣去推他了。
波吉眉頭一挑,聲音明顯放大,「乾媽,你怕什麼?你又沒在背後說人不是?該害怕的人,我想不應該是你吧!」
「死孩子!」顧靈色低低的罵了一句,「你不幫我勸勸你葉叔就算了,怎麼還火上澆油?」
波吉看著她,「乾媽,她們說你,你不計較。但她們詆毀葉叔,你就當沒聽見?」「不是,你跟一群小丫頭有什麼好計較的?」
「我怎麼聽著,還有一個不是小丫頭呢?」
顧靈色心一涼,得,完。
那個劉姐,今兒死定了!
「乾媽,你怎麼總是這麼懦弱啊。」波吉牙根痒痒的沖她揮了揮拳頭。
「跟這種人,沒什麼好計較的。跟她計較了,反而才是掉身價。你個死孩子,你不懂。」顧靈色無奈,有氣無力的看著葉承樞,「怎麼樣,要不要回你病房去吃早餐?」
波吉是個孩子,還受不了這些無聊的話,但他葉特助這麼大的人了,總不能也跟個孩子一樣,跟這些護士們斤斤計較吧?
葉承樞將目光從檢查室的方向挪到了她的身上,掀唇一笑,聲音溫柔,語氣寵溺,「你陪我,我才吃。」
「多大了你?」顧靈色翻了個白眼,卻笑著跟波吉一左一右的扶著他,「我今兒給你做了點肉。你不是最愛吃肉了麼,之前章叔說讓你吃的清淡點。我看你這兩天恢復的挺好,就給你做了點肉。」
「什麼肉?」
「醬肘子。」
「還有呢?」
「別不知足啊,能給你做肉,我已經承擔很大風險了。章叔的話,你沒忘吧?他只讓你喝稀飯來著。」
「謝謝老婆。」
「客氣什麼啊。」
「老婆,你走路……拐什麼?」
「葉承樞,你不覺得我今天個子高了嗎?」
葉承樞這才將目光挪到了她的雙腳上,扯了扯嘴角,面無表情的道:「顧靈色,我嚴重警告你,你再敢穿高跟鞋出門,我就——」
「就怎麼?」顧靈色惡狠狠的回望著他,「你敢拿我怎麼?」
「我的確是不敢拿你怎樣,但我能自殘。」「噗嗤——」波吉沒忍住,笑噴了。
淡淡的掃了一眼,警告以為濃重,葉承樞淡淡的道:「你要不關心你自己的身體,我也就傷害我自個兒。你看看,咱們倆誰先投降。」
「……葉承樞,你要不要這麼有著?」顧靈色無奈極了,解釋道:「我今天這麼打扮,是為了波吉。」
頓時,波吉就覺得從左邊傳來的目光,太凌厲了一些,刺的心臟疼。
「嘿嘿……」先是一通討好的笑,笑的葉承樞表情沒那麼陰沉了,波吉這才道:「葉叔,今兒是事出有因,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下次了。而且,乾媽走路的時候,我都扶著她來著。不信,你問乾媽!」
顧靈色點點頭,畢竟,她也怕波吉給葉承樞掐死。
如此,葉承樞這才收回了目光,「下不為例。」
「一定!」「我保證!」
鬆了口氣的兩個人相視一望。
葉承樞生氣的樣子,還真是蠻可怕的呢。
回到病房,顧靈色有些心虛,就親自伺候著人家葉特助吃早餐。
而波吉,說了要給自己放一天假,可顧靈色覺得,他比在公司上班,更辛苦一些呢。從進病房起,波吉的電話就沒斷過。大都是一些公司的事情。偶爾有那麼幾通電話,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人打來的,目的嘛,也都是晚上去哪兒享樂。
左手端著飯盒,右手拿著勺子,顧靈色覺得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她老公,而是她兒子。
「老婆,我只有一張嘴。」
「哈?」顧靈色回頭,「啥意思?呃……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竟然,把勺子伸在了葉承樞的鼻子上。
看著她連忙抽紙巾給自己擦鼻子,葉承樞無奈的道:「你乾兒子,比我好看?」
「我乾兒子年輕。」
「所以,他比我好看?」「葉特助,你不是最討厭別人說你的臉蛋兒了麼,今天怎麼自己較真起臭皮囊了?」「因為你眼睛都快貼在你乾兒子身上了,對我卻視而不見。」「我看了你這麼多年,少看你兩眼又不會死。」
「老婆,我要嫉妒了。」
「得了吧。」顧靈色翻了個白眼,「你被小姑娘勾引的時候,我都沒嫉妒好吧。我現在就多看了兩眼波吉,他還是我乾兒子呢!」
葉承樞抿了抿嘴角,「那些人的話,你也往心裡擱?」「我要是把那些話往心裡擱啊,我剛才就擼袖子上去找她們干架了。還能勸波吉帶你從檢查室離開?」顧靈色笑了。
「你離開的七年。」葉承樞抿了抿嘴唇,慢慢的開口,「我沒有找過任何女人。」
顧靈色一愣,「我知道啊。可是你說這個幹啥?」
「所以,你懷孕不過一年半載,我忍的起。」
「……葉承樞,誰都沒有在意這件事兒好麼?好麼?」
他要不要這麼認真的解釋?
葉承樞懶洋洋的用手指捏了一塊肉放進嘴裡,隨口問道:「章醫生說了,你生產三個月之後,就可以——」
「葉承樞,我也嚴重的警告你,我乾兒子還在旁邊呢。這種話題,你能等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在說麼?」
「好吧。」葉承樞指尖兒捏了捏紙巾,「半年。老婆,等你生產之後,我就再忍半年。只有半年。」
顧靈色掃了一眼波吉,看到那小子的臉上已經在瞬間堆砌起了下流的笑,眼前一黑,老臉一紅。
她為什麼總要給姓權的這對父子調戲?到底是為什麼啊?
就不能換個人嗎?只要不是姓權的,她都能忍!
那邊,波吉迅速的結束了電話,壞笑的湊了過來,「乾媽,你跟我葉叔聊什麼呢?」
「你自己沒聽到啊!」
「我怕你尷尬,沒敢聽呢。」
呸——!
她能信這小子的話?看他那壞笑就知道他聽沒聽了!
葉承樞淡淡的丟去一個警告的眼神,沒看見他老婆已經臉紅了?還逗她?
波吉還是比較害怕葉承樞的,頓時就收起了臉上的壞笑,正兒八經的問道:「葉叔,問你個問題。」
不用波吉問出口,葉承樞就已經回答他了,「不跟她們計較。一是因為你乾媽說的對,跟那些人斤斤計較,掉身價。二是因為你乾媽都不計較了,我更懶得計較。第三,我不跟她們計較,她們心裡才更忐忑。」
波吉右嘴角勾起,「葉叔,主要還是因為第三點吧?」葉承樞笑的優雅,「你說呢?」
這還用說?肯定是啊!
他葉叔要是找她們的事兒了,可能那些長舌婦心裡才更好受一點。畢竟,等待她們的下場無非就是被炒魷魚唄。可如果他葉叔什麼也不說,什麼也沒做。估計那些長舌婦心裡不知道該怎麼痛苦了。可能會每日都備受煎熬,然後自己受不了,主動辭職吧!
他葉叔是那種聽見別人在背後說他乾媽壞話,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說的人?
看他信不信哦!
他葉叔的不計較,絕對比斤斤計較更可怕!更讓人難熬!
「還吃不?」顧靈色問了一句,見葉承樞搖搖頭,便將飯盒一一收好,隨口說道:「給她們點教訓,讓她們提心弔膽幾天也好。要不然,她們不長記性。」
那樣的話,她雖然不會往心裡去,但聽了,心裡也會不舒服。
「是這個道理,可我心裡,怎麼還是憋著一口惡氣沒撒呢?」波吉撅了噘嘴,「葉叔,我心裡的氣沒撒,不痛快。」
「你是心裡的氣沒撒,所以跟我撒嬌?」葉承樞挑眉。
波吉哎呀了一聲,「我剛才是撒嬌嗎?」「是的。」顧靈色回答完畢,轉身去洗飯盒了。
「我經常跟你撒嬌麼?葉叔。」
「經常。」
「那對我乾媽呢?」
「偶爾。」
「我爸呢?」
「幾乎沒有。」
波吉嘆了口氣,一頭栽在葉承樞的病床上,將腦袋放在他健康的右腿上枕著,「葉叔,我是不是從小就跟你比較親?」對於男孩子,葉承樞態度一向比較嚴厲跟苛刻。類似這種拿他當枕頭的事兒,葉承樞是不太喜歡的。當然了,如果是柚子跟寶兒,那就不一樣了。葉承樞巴不得她們倆黏在他身上不下來呢。
不過偶爾波吉這麼撒嬌一次,葉承樞也懶得說他了。他伸手拿起床頭柜上的報紙懶洋洋的看著,隨口說道:「好像是吧。」
「為什麼呢?」「我怎麼知道。」
「葉叔,我以後要找老婆,也要找我乾媽這樣兒的。」
聽見自己老婆的名字,葉承樞的眼睛,終於從報紙上挪開,「原因。」
「身材好,臉蛋漂亮,學歷高,腦袋聰明,有能力,有事業,性格更是好,廚藝簡直天下一絕。如果非要說的我乾媽哪兒不好的話,就一點。」「什麼?」
「她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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