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醫(健康大智慧)(中篇小說)張寶同
晚上七點,秦師要我來銀球俱樂部。銀球俱樂部就在我家不遠的路邊。我逛街常常從俱樂部門前過,卻不知裡面是幹嘛的。一進到裡面,看到裡面擺著許多隔板和十多張球檯,才知道這裡是打桌球的。
這時,秦師坐在一張球檯前向我招手。見我過來,他就問我,「會打球嗎?」上小學時曾玩過一陣子,上了中學後,學習一忙,就不再玩了。我說,「國球嘛,誰沒打過?」
秦師從背包里取出兩個球拍,給我了一個,然後,就讓我跟他打。我雖然打過桌球,但只是隨便玩玩,水平自然不能跟秦師比,他的水平太高了,一招一式很象是專業出身。他要教我打球,可我並不想學,因為我還有很多的事要做。我負責區委的新聞報道工作,每年每月都是有考核的。如果上稿率完不成,不但月獎受影響,而且還會受領導的批評和問責。因近來跟秦師看病,報社約我寫的兩篇人物通訊,有家雜誌社要我寫的有關獨生夫婦生二胎的調查報告,還有該給有些報社和網站寫的新聞信息也都沒顧得上寫。所以,我不想因學打球再占用別的時間,就很不情願地對秦師說,「這打球跟看病有啥關聯?」
秦師反問著我,「你說呢?」我不喜歡秦師這種躲躲閃閃,神神秘秘的風格。我覺得有啥話應該照直說,讓人明白了,就好相互理解和配合。可你一問他,他就反過來問你。讓人感覺非常不爽。我說,「我不明白。」
他繼續問道,「你的病是咋引起的?」我說,「寫東西寫的。」他問,「寫東西咋會引發這病?」我說,「可能是坐久了,不活動。」他說,「對了,其實腸道和大腦一樣也有思維有感覺有活動能力。它的思緒、感覺和活動就是為了消化、吸收和排泄。可是,你老是坐在那裡,老是動腦子,不活動身體,氧氣都供給大腦了,它是不是就缺氧了,活動能力就降低了?久而久之,不就出了故障?而結腸是腸道的彎曲部分,是腸道最容易出問題的地方,也是最不容易醫治的地方。」
我只知道大腦可以思維和感覺,從沒聽說腸道還有思維和感覺。但大腦活動與腸道活動的冤家矛盾我還是很能理解。因為在我的印象中,凡是高級一些的腦力勞動者差不多都有一些這方面的毛病。而那些啥心不操,無憂無慮的人就很少有這方面的麻煩。
我當然知道他是想讓我多活動,可我實在不想把晚上這段寶貴的時間用在打球上。我說,「早上不是跑了五千米,按理說一天的活動量應該已經足夠了,幹嘛還要再打球?」秦師聽我問他這話,臉色馬上顯出了不高興了,說,「你是病人,想要治病,就必須要這樣;如果你不是病人,不想治病,那就隨你的便。」
我看秦師臉色都變了,也就不好再說了。我讓他看病,就得聽你的,我要是違背他的意願,吃虧倒霉的還是我自己。所以,跟他過不去就是跟我自己過不去。這種結果的成本很高,代價太大,我不能承受。
也許是生氣了,秦師不跟我打球了。他把發球機安裝在球檯的對面,調好角度和速度,然後,銀色的小球就一個接一個地從機器小孔里彈射出來。球彈射得很快,而且很難接,有時都沒看清,球就象一道白光從眼前閃過。
秦師要我把彈射過來的球一個個地推到對面球檯上,指標是兩千次。也就是一盆一百個的球,要裝滿二十盆。彈射過來的球不但速度快,而且還有旋轉,要把球推擋過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開始時,我基本上沒擋過去幾板。後來,我適應了熟悉了,就掌握了一些技巧,推擋球就准多了。
我一口氣推過了五百拍,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可是,秦師卻跟沒看見似地,只顧用掃帚和撮箕把地上的球撮在一起。我想向秦師說我想休息一下,可是,因為剛才那話讓秦師不高興,他的臉還拉得老長,所以,也不好找他說話。
我又練了一會,實在是累得動不了,我就把球拍往台上一放,朝衛生間那邊走去。我想我去衛生間,他該不會說什麼吧,就是管天管地,還管不住人家拉屎放屁呢。
其實,我並不想小便,出了那多的汗,哪還會有尿?但我還是慢慢悠悠地在衛生間磨蹭了好一會。等我回到球檯前,秦師關切地朝我問,「是不是又拉肚子了?」我說,「沒有。」秦師鬆了口氣,說,「我看你去衛生這長時間,以為你是拉肚子了。」我說,「我打了個電話。」
我又鼓著勁一口氣練了五百拍。這時,我已是滿頭大汗,胳膊都抬不起來了。我把球拍放在了球檯上,趴在球檯上大口地喘氣。
秦師給我端來一杯水,讓我喝。我一口氣把一大杯水喝完了。喝完水,我休息了一會,又繼續開始練。可是,只練了三百拍,我就對秦師說,「實在是不行了。」秦師就把發球機卸了下來,拿著球拍一邊指導著一邊陪著我練。這樣,我就感覺輕鬆了許多。
回到家,我的衣服都濕透了。妻子正在看電視,見我滿頭大汗,喘著氣進到了家,跟癱了似地躺倒在了沙發上,就問,「你這是幹嘛去了?」我說,「打球。」妻子說,「踢足球?」我說,「打桌球。」妻子瞪大著眼睛,說,「打個桌球,就把你打成這樣子?」我語氣強調著說,「你要知道我是在跟機器打球。」妻子皺著眉,問,「你不是說是讓那個秦師給你看病去了?」我說,「是的,這就是秦師給我安排的日常健身療法。」
妻子滿是疑惑地說,「如果打球也能治病,大家都別去醫院,去打球算了,既能解除病痛,又不花啥錢。」我說,「沒辦法,這就是秦師的安排。原來,我還以為他是哪個醫院的專家或是權威,沒想到他根本就不是醫生,不知把從哪撿來的和拾來的破東爛西燴成一大鍋,起名為保健醫療,其實,充其量不過是個蒙古大夫。」
妻子就擔心地說,「那咱們不是受騙了,讓人家白白地騙了五萬元。五萬元呀,這可是咱家一年的收入。」我不以為然地說,「這五萬元錢他能不能拿到手還在兩可。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而我就是檢驗他的標準。」
我在沙發上躺了一會,洗澡水也就準備好了。我就進到衛生間開始沖澡。本來,我晚上總是要寫些東西,因為白天在單位上班很忙很亂,有些材料和文件根本沒時間寫,所以,要常常在家裡加班寫。可是,等我把澡一洗,就累得不想動了,甚至連今天股市是漲是跌,也不想去看了,便早早地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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