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事記 第一章 出生

    在一處偏僻的村口處，立了一塊大石頭，石頭有成人般高，上面龍飛鳳舞赫然寫著殷紅的幾個大字，「白家莊」。

    山莊藍天碧水，入眼皆是一座座瓦房，這裡沒有城市的高樓大廈，沒有城市的喧囂，只有鄉村特有的靜謐。

    遠處燈光昏黃，指引著勞作歸來的人們方向。燈光下，一戶戶人家聚在一起，其樂融融地享用著色香俱全的晚餐。而這一天，人們休息得特別早，尤其是孩，早已經在爸媽的哄騙下，漸漸進入了夢鄉，而大人們則是躺在床上，些家常。每間房子都房門、窗戶緊閉，只有燈光通過間隙跑了出來。原因無他，只是今天剛好是農曆的七月十四，俗稱「鬼節。」

    「鬼節」的來歷已久，相傳，在這一天，地府城門大開，百鬼遊行，在這一天死去的鬼魂在香火的指引下，可以回到陽間看看親人。入夜之後，不管是大人還是孩，都不要隨便作動，以免看見或者惹上「特別」的東西。畢竟在這之前，還是有不少的先列的。這一切在白家莊的人們的眼中，是先人留下來的傳統，更是一種尊敬先人的習俗。

    一間房間在這黑夜裡卻顯得如此顯眼，只見這戶人家的燈光一閃一閃的，似乎裡面的燈泡有些接觸不良，燈光時有時無，在這特定的環境裡，顯得有些詭異。關鍵是這家的窗戶在這黑暗中，是唯一打開的。

    一股帶著熱氣的風從窗口處灌了進來，床上躺著一位面容姣好，臉色慘白的女子。該女子年紀不大，看起來也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女子用力地咬著泛白的櫻桃嘴、雙腿支開，在產婆的指引下，頗有節奏地呼吸著，脖子上的青筋爆出，汗水打濕了她的衣衫，看起來就像剛從水裡打撈上來一般。

    女子微微抬起頭，雙手緊緊握住床單，用盡全身的力氣，視線觸及高聳的肚皮，心裡不停在祈禱：「我的孩子，趕快出來呀！」

    「用力」產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看著女子的情況臉色也是嚴肅的很，額頭密密麻麻地擠滿了汗珠，不時地在一旁指揮著。

    「唔啊！」女子臉色臉色又是一白，眉宇間儘是一陣慌亂，頓時感到有什麼東西在飛快的流逝，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糟糕！大出血！要不是產婆見多識廣，恐怕早就尖叫起來，還好，產婆只是咬了咬牙，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時，蚊帳受到風的吹動，變得不安分起來，頭上的燈泡也隨風搖曳起來，燈光時不時地閃爍著。產婆見狀緊皺眉頭轉過頭，目光穿過一層層用舊布圍起來的擋風布，目光變得十分銳利起來，口裡念念有詞，抓起一把事先放在桌子上的大米，狠狠地扔向窗口處。

    大米打在窗口處，飛得到處都是，緊接著，產婆朝著窗戶兩邊射出兩支帶著黃色符咒的飛鏢，不偏不倚地落在窗戶中間，做完這些，臉色依然沉重。過了幾秒，也奇怪，剛才還夜風陣陣，現在能明顯感覺到夜風弱了下去。

    產婆花白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凌亂，見風變了些，來不及擦拭臉上的汗珠，直徑來到窗口，剛想關上窗戶，只見一隻腐爛的手冷不丁地抓在她的手臂上！

    產婆儘管心裡有了準備，身體還是自然一頓，目光一狠，咬了咬牙，一口舌尖血便噴在那腐爛的手上，那剛暴露在燈光的一張鬼臉便尖叫著消失在夜色里，仿佛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不自量力！」產婆冷哼一聲，折過身，走了幾步，依然有些不放心，伸出那鷹爪似的手，沾了沾鮮血，在窗台處歪歪曲曲的畫著，不一會兒，一個符咒便鄒然形成。

    躺在床上的孕婦哪裡知道發生了什麼，現在的她只感到整間屋子都在晃動，看東西也是重影，意識開始迷糊。

    「閨女！」產婆重新回到床前，看著孕婦眼神開始變得迷離起來，心底便著急起來，但表面還是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不讓孕婦看出來異樣，現在的她，可是孕婦眼中的樑柱，她可不能慌。

    女子看著產婆嘴唇動了動，知道她在所些什麼，只是耳朵此刻根本一聲音都聽不見，不由得有些著急了起來。

    見孕婦臉色有變，產婆馬上按住孕婦，重新替孕婦擦拭臉上的汗珠，示意她不用怕。

    也許是產婆的臨危不亂感染了孕婦，只見孕婦的臉上的慌亂很快消失殆盡，只是臉色滿是痛苦，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無比，好像隨時都會香消雲隕。

    「救孩子！」孕婦張了張嘴，努力了好幾次，終於將話語了出來，兩眼一翻，頓時暈死了過去。

    產婆將耳朵從孕婦的嘴邊移開，目光被那沾滿紅色的血液給吸引，不到不得已，萬萬不可採取這種方法，無論是保大還是保對她來，都是一次失敗的引產。

    產婆只是思慮片刻，便一路急沖沖地幾乎跑來到房門口，猛然打開房門，只見一位皮膚黝黑的年輕伙，眉頭緊鎖，來回在自己用硃砂畫的圈圈裡走動。

    聽到身後的房門打開，年輕伙猛然轉過身，往裡面瞧了瞧，耳朵也沒聽到自己想要的聲音，急切地問道：「婆婆，如何？」

    「非常不好，大出血。」產婆臉上帶著疲憊和歉意，如實道。

    「大出血？」年輕伙一聽到這幾個字，一個踉蹌，頓時感到天都要塌了，就算他沒讀過書，也知道大出血對孕婦來，究竟有多危險，幾乎是九死一生。

    「苗苗！」年輕伙滿眼淚花，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產婆行跪拜之禮道：「婆婆，望你救苗苗一命！」

    「你這是幹什麼，趕快起來！」產婆嘆息一聲，迅速將年輕伙從地面上拉起來，剛好碰上年輕伙那滿是希冀的眼神，看得她有些於心不忍。

    「法子倒是有一個，但是」產婆有些猶豫不決要不要出來，關鍵是這個法自己從來沒有實踐過！

    「是什麼？」年輕伙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兩眼閃過一陣光亮，一隻手緊緊地握住產婆的手。

    「以你之血為引，或許能成功！」產婆自己也是有些私心的，她就不信，不能將這對母子從鬼門關里拉回來！

    聽著產婆斬釘截鐵般的聲音，年輕伙臉上沒有絲毫的猶豫，立馬答到：「沒問題，我們趕快開始！」

    「你先別急，你要明白，你和苗苗或許都會」產婆見年輕伙想都沒有想，便以為這是他衝動的話，便直接挑明了。

    「我知道，要是到時候發生了，不用管我，保大的」年輕伙完這些，眼裡的淚珠便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滴落在地面上濺起一朵生命之花。

    「那好，跟我來！」產婆深呼吸一口氣，見年輕伙一臉堅決，暗自握緊了拳頭，一定要成功呀！

    兩人進了屋，剛關上門，只聽房屋外面的符咒紛紛獵獵作響，幾道黑影不時在周圍遊蕩，似乎在尋找入口。

    產婆哪裡會給他們機會，將房門的重新用符咒貼好，做完這些，片刻不停，用硃砂在地面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裡面簡單地畫了一個五角星。

    「這是？」年輕伙不明所以，對村里這個頗有盛名的「神婆」還是充滿好奇的，仔細想來，這次還是第一次跟她接觸，平時他只知道，眼前這個人，不但會接生，還會一些稀奇八怪的東西，村里那個人犯邪了，找她，第二天包好。

    「這是陰陽印記，待會你坐在中間，以血為引，能夠讓你的孩子提前出來！不過你要在心裡做好準備，今夜出生的人，註定一生不會一帆風順，不定還是一個大麻煩，你可想好了？」

    產婆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跟他清楚的。

    「我想好了！」年輕伙重重地了頭，示意自己沒問題。

    「那好！」產婆遞給年輕伙一把匕首，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苗苗」年輕伙輕聲呼喚了一句，在手腕處劃開一個傷口，閉上雙眼，頓時殷紅的鮮血便涌了出來，滴落在地面，順著五角星的紋路，在地面上閃過一陣紅光，頓時照亮了整個屋子。

    見年輕伙已經坐定，產婆也沒有閒著，從布袋裡拿出好幾根公雞骨，一路擺向床腳下。伴隨著產婆的口裡不停的飄出細語，床單上的鮮血一股腦地順著雞骨的方向，直通地面上的大圓圈，兩股鮮血一接觸，立馬融合在一起，發出的光芒比之前更甚，刺得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產婆見狀有戲，臉色沒有絲毫鬆懈，相反比之前更加沉重，分出心神，狠狠地用力地掐了掐孕婦的人中，孕婦受到刺激，便便地睜開眼。

    「待會聽我命令，一鼓作氣，你可明白？」產婆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臉色也變得蒼白無比，拿出一張黃色的紙符貼在孕婦的肚皮上。

    孕婦有些不明白地看著產婆做的一切，但還是聽話地了頭，好在經過休息，總算有了一絲的力氣。

    燈光依然不停地閃爍，時間在一地流逝，大約過了好幾分鐘，只聽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在這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