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側傳來林子的聲音,「這影子到底是什麼東西?」。
「虛妄」
黑暗響起趙山南低沉平靜的回應。
不等我問道,趙山南的聲音再次傳來,「這兩個影子應該是當年建造這個寺廟的那位大上師留下的「魔」」。
「什麼魔?」,余玲的聲音響起。
只聽趙山南又說道:「對佛教來說,一切阻礙修行的都可以稱之為魔,像惡念雜俗,障礙煩惱這種也是魔。
佛教里魔的種類千差萬別,大致分為心魔與外魔。
這兩個影子應該就是那位大上師的「魔」,大上師用某種手段將自己的心魔物質化了。當然,也可能是當年來侵擾大上師的外魔,被大上師拘禁在這裡,這個我不能肯定」。
聽到趙山南這話,我想起了佛經里說釋迦牟尼當年菩提樹下成佛前,曾遭遇各種邪魔的阻撓,這大上師難道修行時也被邪魔阻撓過?
正想著,林子的聲音又響起,「這魔怕黑嗎?」。
「佛教里的魔都是虛妄,歸於黑暗,顯於光明」。
趙山南說完,又說道:「誰摸黑去把畫取下來,千萬別開燈」。
「我去取」
說完,我立馬從地方爬了起來,摸黑往牆邊走去。
摸到第一幅畫前,才取下畫,耳邊傳來「噗噗」之聲,幾盞油燈相繼又亮了起來。
與此同時,左右距離最近的兩盞油燈,裡面的燈油詭異地爆散開來,每一滴燈油上都帶著火苗。
來不及多想,我抱著畫卷迅速面向牆壁,用後背抵擋飛散而來的燈油。
兩盞油燈里的燈油不多,落到衣服上只是星星點點,也就瞬間發生的事情,一時間竄不起多大火苗,輕易就被撲滅。
衣服雖然沒燒著,牆壁上剩下的五幅畫卻是蹭地一下著了起來,像火苗遇到火油一般,燃燒的速度來不及讓人做出反應。
火光閃爍,五團火焰從牆壁上飄落到地上,漸漸熄滅。
這一幕讓我們幾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隨林子的一聲悶哼打破了沉寂。
牆壁上的兩個影子又動手了,趙山南迅速射出四根鐵釘,熄滅了油燈,沉聲說道:「走,先出去」。
摸黑從石室里出來,我們關上了石門,這才警惕地打開探燈。
我取下來的畫是黑色漩渦那幅,看了幾眼,我將畫遞給了趙山南。
趙山南接過畫說道:「可惜了剩下的五幅畫,現在只剩下這一幅,不管原先有什麼作用價值,基本算是廢了」。
「這燈油的手段應該是那位大上師布下的吧?」,林泳說。
「或許吧」
趙山南嘆了口氣,收起了畫卷。
林子說:「這位大上師搞的這麼神秘,又不想讓人帶走這裡的秘密,要我說還不如當初就直接毀掉,留著這些不是多此一舉嗎?」。
我說:「這也不算多此一舉吧,至少宗羅上師是得到了一些好處」。
李梅茹在一旁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六幅圖到底什麼意思?隨便一個人都可以畫出來吧」。
林泳猜測道:「會不會是藏著什麼高深的佛法秘術?」。
「行了,回去再說吧,帶上那個喇嘛,先出去」,趙山南開口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從靈塔殿裡出來將喇嘛交給住持,和警局負責人打了一聲招呼,我們才離開布拉德寺。
靈異部那邊的人估計明天才到,我們和他們也碰不上面,我其實挺想看看他們怎麼解決那「影子」的。
車子開到市里已是深夜,趙山南說讓我們好好休息一晚,所以在火車站附近找了家旅館住下。
我和林子睡在一個房間,這傢伙躺下便睡著了,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很睏乏,但就是睡不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躺了半響,我想起了白天在寺里得到的那幅像水波紋一樣的黑色漩渦圖,腦海突然浮現出輪迴兩個字。
想到輪迴,我不知道是不是出現了幻覺,眼前朦朧的黑暗似乎流動起來,慢慢形成一個漩渦,好像在看那幅畫一樣。
黑色漩渦充滿了吸引力,我想要移開目光,突然發現自己無法動彈,想要出聲叫醒林子,喉嚨里卻是一聲里也發不出。
這時黑色漩渦的吸引力猛然增大數倍,我甚至都來不及反應,感覺整個人就被吸入了漩渦中,天旋地轉,大腦一陣眩暈。
不知過了多久,睜眼再看時,面前是一處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嚇得我不覺後退了幾步。
抬眼望向四周,左右數十米外也在深淵邊緣,只有身後是一條數十米寬的灰石大道,我感覺自己像是在深淵上的一座斷橋邊一樣。
這處空間內死寂灰暗,讓人莫名有些壓抑。
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四周突然瀰漫起灰霧,朦朧中,我看到不遠處的深淵上出現六個漩渦,若隱若現,竟然和寺廟裡看到的那六幅畫一模一樣。
這一幕讓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甚至忘記了呼吸,直到胸口憋悶才回過神。
「這怎麼可能」
看著深淵上的六個漩渦,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大道上,在朦朧的灰霧中隱現出一塊厚重的石碑,上面用刻著兩個象形文字。
雖然不認識這兩個象形文字,我心裡卻是無比震動,一時間驚呆在原地,大腦有些混亂。
還沒等冷靜下來,我看到灰霧中人影攢動,有幾人往這邊走來,心裡頓時有些緊張,這要是碰見了,絕對沒好事發生。
正思量該怎麼辦時,不知從哪吹來一陣狂風,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風卷到了深淵上空。
這風來的快去的也快,控制不住身體的感覺瞬間轉換為強烈的失重感,整個人在極速下墜,耳邊傳來呼呼風聲,視線下方是無盡的黑暗。
這刺激的一幕讓我不自覺地叫喊出聲,緊接著眼前場景突變,光線明亮如晝,入眼只有一面白色牆壁,坐在身下的是一張木床。
「又是夢?」
看到身上蓋著的被子,我喘息幾口氣,身上一身冷汗。
轉頭又看了眼窗外,天已經亮了。
林子坐起身看著我說道:「怎麼了?又做夢了?」。
「奇怪的夢」
回了林子一句,我起身往廁所走去。
在火車站附近吃過早飯,我們坐上了回首都的火車。
這一路上夢裡的事情都讓我無法釋懷,這六個漩渦就算真實存在,也不應該能被人知曉才是。竟然還有人將它給畫了出來,這可以說是犯了大忌諱。
我突然有些明白大上師為什麼想要毀掉這幾幅畫,不想讓它現世的原因。
拋開夢裡的事情,我心裡湧起另一個疑惑,這個夢既不是預知夢,也不是普通的夢,那這夢因何來?
想了半響,我隔著衣服摸了一下胸前的福袋,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發生在我身上不同尋常的事情,我總覺得與這東西有關。當然,有時候也是錯誤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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