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湖岸邊走了半個小時,我們才看到一隊的人,除了劉乾外,還有六個隊員,五男一女。
劉乾幾人看上去非常狼狽,面容憔悴消瘦,有兩人身上血跡斑斑,手臂或腿上還纏著白布。
我們幾人面色其實也不見得多好,唯一好點的是沒有誰受傷。
劉乾這邊有一座湖心小橋,高出水面一米多,可以直通湖心島,在一隊身後一側還有一沒有修繕的墓道。準確來說應該是山洞,一隊應該是從這山洞中走而來。
劉乾打了個安靜的手勢,指了指山洞,然後和一隊的人轉身往幽黑的山洞中走去。
我們在後面緊緊跟上,十多分鐘後,視線豁然開朗,這也是一個空間寬闊的山洞,山洞遠處還有一扇已經被打開石門。
山洞內擺著七個青石棺,棺蓋散落一旁,地面上一地黑色腐肉和黑血,還有兩具讓人頭皮發麻,後背發涼的屍體。
這兩具屍體可以說是怪物,有著人的頭顱,蛇的身體的。頭上沒有頭髮,臉色蒼白如紙,兩米多長的蛇身有大腿粗細,黑色蛇鱗還泛著幽光。
我和林子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太瘮人了,這人頭蛇身我只在古籍中看見過,沒想到也是真的存在。
魯修鳴皺眉道:「你們殺的嗎?」。
「嗯,這裡詭異無比,是一處墓穴,葬下的是羌族巫師」。
「你怎麼知道?」,魯修鳴看向劉乾道。
「那間石室里有墓主人記事壁畫,還有墓志銘」,劉乾抬頭示意了遠處那扇打開著的石門。
魯修鳴看了我們幾人一眼,開口道:「我帶他們去看看」。
劉乾沒有說什麼,和一隊的原地坐下休息,並沒有跟著我們前去。
我們跟著魯修鳴走進石室,這牆面四周雕刻著精緻的壁畫和銘文繁體,石室中間陳放著一個精緻古色的青石棺槨,棺蓋已被打開,裡面放著一個金絲楠木棺材。
棺材裡放著一件鵰翎帽,一個泛綠的青銅面具,還有一件黑色寬袍袍衣。這是巫師祭祀時需要穿扮的裝束,我們幾人詫異地互望了一眼,一臉疑惑。
這間石室另一側還一個石門,石門外是一條幽黑的墓室過道,我站在石門口往左右兩邊墓道看了看,什麼也看不見。
等我轉過身,魯修鳴等人都在打量著石壁上的壁畫文字,專注而入神,連數秒之前的還圍著棺槨打轉的林子也在壁畫前入神看著。
我有些奇怪,走到壁畫前,向著第一副似乎是羌族普通人家生活的壁畫看去。
這一眼看去,我感覺自己的目光穿過歲月長河,清晰地看到了壁畫中千百年前的人物面貌。
這是一對老來得子的家庭,這孩子明眸皓齒,聰慧伶俐。父母在孩子二十歲這年和本族內一個交好的家庭定下姻親,就在要成親這天,這個青年如發瘋了一般,掀倒酒席桌,大喊大叫地跑出了屋子,往山頂跑去,最後倒在山路上昏了過去。
這老夫婦找到青年帶了回去,請來村里年邁巫師過來為青年看病,老巫師看過之後面色大喜,「恭喜兩位了,他被神靈看中,將會成為本族下一個巫師,我族已經很久沒有出現神靈看中的人了」。
老夫婦不知該喜還是憂,被神靈選中的人是神靈的代言人,不得娶妻生子。雖然巫師是本族最神聖的存在,但是老夫婦倆還是有些高興不起來。
數日之後青年轉醒,像是變了一個人般,對周圍一切事物都變得很淡漠,把名字也改為巫真。
巫真對於二老雖淡漠,但是很多事情還是有求必應。數年以後二老死去,巫真親自為二老做了法事,將二老厚葬。
沒過多久,老巫師也離去了,並在離去前將自己本來為羌族培養的下一代女巫師巫姑交託給了巫真。
巫姑只有十八歲,和巫真相差不大,長年累月相處下來,竟然對淡漠的巫真的有了好感。
巫姑不是神受巫師,是可以結婚生子的,在七情六慾方面沒有巫真淡漠。
為了得到巫真,巫姑使用某種手段讓神靈拋棄了巫真,讓巫真恢復到了原本的本性,失去了溝通神靈,使用巫術的手段。
這上面沒有記載巫姑用了什麼手段,但肯定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巫真恢復本性後,忘卻了之前的事情,但和巫姑相處一段時間後,也被巫姑所吸引。
烏真失去巫力的事情沒有瞞多久便被族人發現,知道是巫姑所為後,族人恐慌而震怒。得罪了神靈,定然會有大罪降下,為了向神靈賠罪,族人將巫姑綁了起來,要用火將其燒死。
巫真跪在眾人前請求,但族人憤怒無比,無法勸阻。巫真別無他法,拿出匕首自殺在眾人跟前,請求放過巫姑。
巫真身死,極大刺激了巫姑,巫姑痛苦喊叫,現場頓時颳起了大風,風沙漫天,讓人睜不開眼睛,等到風沙散去,巫姑和巫真都不見了蹤影。
三天之後,巫姑再次來到羌族村落,還有二十多條雞冠蛇,數千土蠱天蛇圍住了村莊。
整個村子不過萬人,面對這些毒蛇恐懼無比,一些老者走到前面與巫姑交談。
巫姑面色悲痛,根本不想與族人和解,誓要村子所有人陪葬。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身長九尺左右,眉骨很寬,頭頂朱紅色,眼睛發著綠光,眼睛旁邊頭髮束著兩個角的道人出現了。
這道人上面沒有介紹,但我們也都知道是誰。
道人不知用什麼手段驅退了雞冠蛇和數千土蠱天蛇,帶著巫姑離開了村落,和巫姑長談了一番。
談論過後,巫姑回到村子又與族人談論一番,然後帶著村子數千壯丁到了數十里外的一處山脈,在山脈西南處大肆動工。
從壁畫上可以看到那位道人也此處一座山上修行。
在這地下數十米處竟然有一處下沉的小山,山體還是中空的,巫姑讓族人在這裡修建了一個墓穴,將巫真葬在了此處。並且用一些手段保住了巫真屍體,下葬之時身體完好,像是睡著一樣。
而且還在其中一間石室放置了自己的棺槨,將自己的巫師袍放在了裡面。
為了好辨認墓穴位置,巫姑在上面又建了一個小道士廟。
墓穴完成之後,巫姑施展各種手段保護墓穴,最後更是從山上請來那個道人,布下了一個連環迷陣。
弄好一切好,巫姑又和道人談論一次,然後離開羌族往西而去。
最後一副畫面是巫姑西去,去哪裡就不知道了。
等我回來神來時,我正站在最後一幅壁前,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
這壁畫似乎有些古怪,一但入眼去看,便會深陷其中,直到看完。
我轉過頭看向林子他們幾人,幾人不是看著棺槨就是低頭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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