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剩三發子彈時我停住了,準備趁著黑蜥蜴縮回洞裡時填充子彈,但是才停下射擊,這黑蜥蜴又竄了出來,讓我不得不打完槍里的子彈。
來不及退出彈夾,黑蜥蜴從洞裡竄了出來,張嘴一吐,幾個黑點激射而來。
我躲避不及,被兩個黑點打中胸口和肚子,倒退出去跌坐在地上,胸口一陣疼痛,低頭看去,原來是兩顆石子。
黑蜥蜴見我倒在地上,四腳爬動,身形迅速向我衝來,從微微張開的嘴裡能看到幾顆鋒利的獠牙。
來不及多想,我抽出腰間匕首立馬爬了起來,身體不斷後退著。
黑蜥蜴距離只有數米時,身形猛地一擺,尾巴狠抽在地上,十多顆石子被一股巨力掃飛,激射而來。
這一幕嚇了我一跳,當即就地一滾,躲開了大部分石子的攻擊,但後背和肩膀還是被打中一下。
沒等我從地上爬起,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左肩像是被一根鐵棍掃中一般,身子直接撲飛出去,在地上甚至滑出一米多距離。
地面的石子磨爛了衣服和表皮,沙子灰塵與鮮血混合粘在了破爛處,整個人狼狽不堪。
這黑蜥蜴的力量讓人心驚,顧不得胸口的堵悶和腦袋的暈眩,我迅速坐起身對著身前劃出幾刀,儘管黑蜥蜴沒有靠過來。
黑蜥蜴在數米外盯著我,嘴裡不停發出短促而嘶啞的叫聲,不知是何用意。
我吐了口唾沫,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握緊匕首在磨破的皮膚處擦了兩下,讓匕首沾染上一點血液。
與黑蜥蜴四目相對對峙片刻後,我感覺四周的夜色突然漆黑下來,黑暗的世界裡只有一雙血紅泛光的眼睛。
這雙眼睛冷漠,神秘,讓人想一探究竟,越是盯著,越是讓人迷離,想走進那不斷擴大的血紅眼睛中。最終一片血紅色的世界形成,主動移動而來,讓人激動興奮。
「砰砰砰」
一陣槍聲響徹山間,讓我迅速驚醒過來,抬眼看去,那黑蜥蜴正從我身前一米距離處迅速後退出去,身上血洞浮現,鮮血淋漓。
另一邊衡秋,林子,方遠文三人舉著槍,滿頭大汗,胸口還在劇烈起伏著,看得出來三人應該是拼命奔跑過來的。
黑蜥蜴幾乎快被打成一個塞子,拖著鮮血淋漓的身體竄回到了洞裡。
「未濟,沒事吧?」
林子迅速走了過來,打量了我一遍。
「沒事」
方遠文盯著洞口道:「這傢伙又跑回去了,怎麼辦?」。
「用火吧,不燒死它也熏死它」,林子眼前一亮地說道。
我和林子兩人守住洞口,方遠文和衡秋立馬收集枯枝木柴,塞滿洞口之後,方遠文捲起一坨乾草,點燃後塞進了枯枝中。
火勢很快騰起,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青煙陣陣,一半飄進洞裡一半飄向上空。
洞內一陣嘶啞叫聲傳來,帶著幾分痛苦,我和林子對視了一眼,覺得有些殘忍,擰起了眉頭。
過了有近一分鐘,洞口處的火堆突然炸開,火星四射,那黑蜥蜴嘶吼著沖了出來。
我們幾人早有準備,四把槍同時射出,一陣密集的槍聲響起,黑蜥蜴衝出十多米後癱倒在地上,鮮血淋漓,從洞口處一條長長的血跡線延伸身下。
「感覺,也沒多厲害啊」
林子看了衡秋和方遠文,疑道。
方遠文盯著黑蜥蜴,補充完子彈後在黑蜥蜴頭上又補了幾槍,開口回道:「那是被趙主任和衡秋拼死傷到了他的嘴裡的毒囊,這黑蜥蜴有些怪種,能夠噴毒霧,讓人難以防備」。
衡秋抽出匕首,走上前劃開黑蜥蜴的肚子,打算割下一塊肉下來。
我和林子兩人愣了一下,「衡秋,你幹嘛?不是想割肉下酒吧?」。
衡秋一邊割一邊道:「我要提煉屍油給主任他們解毒,不然你以為我要用什麼解毒」。
林子走上前笑道:「衡秋,你懂的真多,啥時候把你的十三針教我兩針唄」。
聽到林子的話,衡秋突然停了下來,蹲在那一動不動。
林子見衡秋一動不動,在身後拍了下衡秋的肩膀笑道:「開完笑啦,我知道衡秋你」
林子話未說完,寒光一閃,衡秋握緊匕首轉身便刺向林子的小腹。
林子儘管反應及時,小腹還是被刺進去一些,頓時有些鮮血流出,染紅衣衫。
抬眼看去,衡秋雙眼通紅,面目猙獰,像是撞了邪。
「怎麼回事?」
林子迅速退到了我和方遠文身邊,一臉吃驚道。
「黑蜥蜴的陰魂附了他的身,小心,用黃符」。
方遠文說話間,衡秋又握緊匕首沖了過來。
林子掏出黃符躲到一邊,我和方遠文立馬迎了上去,躲過衡秋一擊後,兩人迅速一人抓住一隻手臂,想將衡秋按到在地上。
這一刻衡秋的力氣比常人大了許多,兩隻手輕易擺脫了我們兩人的束縛,反手一刀,便在我手臂上留下一道血口。
方遠文趁著衡秋砍向我時,迅速對著衡秋雙腿剷出一腳,將衡秋給撂倒在地,撲上去按住了衡秋握緊匕首的右手。
我也顧不得手臂上的傷口,迅速撲倒按住了衡秋的左手,三人糾纏在地上。
「快把符塞進他嘴裡,讓他吃下去」,方遠文急聲道。
林子早已把黃符捏成團,此刻迅速撲過來想將黃符塞進衡秋嘴裡,但衡秋雙唇緊閉,怎麼也塞不進去。
「塞不進啊」
衡秋的反抗越來越激烈,我們三個人快要壓制不住,林子試著塞了幾下,一臉焦急道。
「呀—呀—呀」
眼看就要壓制不住,一陣嘈雜的烏鴉叫聲響起,不知從哪飛來十多隻烏鴉在我們三人上空盤旋,發出急促的叫聲。
聽到烏鴉的叫聲,衡秋雙眼的血紅暗淡了幾分,掙扎也弱了下來,林子迅速捏開衡秋的嘴巴將黃符塞了進去。
衡秋的身子一陣顫抖,悶哼一聲後整個人鬆弛下來,雙眼的血紅退去,恢復了常色。
「你們三壓在我身上想幹嘛?」
衡秋一臉緊張疑惑道。
林子白了一眼,沒好氣道:「你差點殺了我?還問我們想幹嘛」。
「你被附身了」,方遠文從地上爬起來,喘了口氣道。
衡秋揉了揉額頭,腦袋有些沉重,清楚剛才的空白,抬頭望向上空正飛走的烏鴉,「這不是我們放生那些烏鴉嗎?」。
「這是苗黎生山洞關著的那些烏鴉?」,我有些意外。
方遠文點了點頭,「我們去的時候就剩下這些烏鴉沒被餓死或被黑蜥蜴吃掉」。
「都說烏鴉反哺,知恩圖報,古人誠不我欺啊」,林子一副欣慰的表情,就差拈鬚了。
「趕緊包紮傷口吧,還有心情裝文化人」,我無語了一下。
在和我和林子兩人包紮傷口時,衡秋和方遠文兩人已經處理好黑蜥蜴的屍體,架上枯枝木柴,打算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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