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之前。
韓金和陳亮雙方依靠大樹周旋著,陳亮傲慢地大罵著,慢慢靠近大樹,凝神戒備著聽著腳步聲。
忽然,陳亮聽到自己右側有女聲痛苦的聲響,猛地調轉槍頭,大跨一步跟了過去,看見羅曉月倒在地上,陳亮大喜,立馬就要扣動扳機,豈料背後忽然生出一股冷風。
陳亮登時驚覺上當,頭回到一半就被韓金一擊重拳擊中腦後。
嗡!
陳亮腦後巨痛,緊接著腰間也被人家膝蓋頂中,兩處疼痛雖然不至於讓他受傷,但他的槍口已經無法順利調轉了。
韓金一掌托住他持槍的手腕,正要搶奪手槍,陳亮已經反應過來,反肘猛擊在韓金的肋下。
韓金吸著冷氣倒退一步的剎那,一腳踹在了陳亮的腰胯上,陳亮現實挨了兩個衝擊,加上這一腳,人就被放倒在地。
不過他死死地握住右手,槍沒有掉落。
氣急的陳亮倒地的過程中就開始瞄準韓金所在的位置,背部著地,陳亮接著慣性往外滾了兩圈,挺槍指向韓金,果斷扣下了扳機。
不過韓金並非庸人,早已追擊上來,子彈出膛的瞬間,一腳踢在他手腕上。
砰!
槍口一跳,子彈猛地飛上了天,咔嚓,擊斷了一根杯口般粗細的樹枝,嘩啦一聲掉下來。
韓金一擊二中,在陳亮慌忙爬起來的過程中再次欺身而上,又一次在陳亮開槍的瞬間一記高腿踹在陳亮胸膛。
陳亮像一截木頭般倒著翻滾幾圈,那粗大的樹枝已經掉了下來,韓金略一判斷,立刻揉身避開,飛起一腳側踢在樹枝上。
樹枝嘩啦一聲猛地轉向,兜頭橫掃,撞在正爬起來的陳亮胸膛上,倒霉的陳亮胸口一痛,被大枝幹砸倒在地,無數斷枝刺得他臉上血跡斑斑。
陳亮的槍還是沒有被弄掉,韓金大罵一聲:「操,狗爪子還真他媽抓得牢!」飛身而上,準備趁機奪下他的手槍。
陳亮也破口大罵,好像知道韓金的意圖似的,也不急著爬起來,就從樹枝樹葉中伸出手胡亂開槍揍了過來。
砰砰!
飛旋的子彈差點就擊中了韓金,韓金信口一跳,大罵道:「操!」
當機立斷,飛奔過去,抱起羅曉月就往荒園裡邊跑。
這一段路是下坡,韓金抱著人也跑得相當快,幾轉幾轉就沒影了。
陳亮一口氣開了三槍,空倉聲就響起了。
「操!」咒罵一聲,陳亮氣急敗壞地從斷枝爛葉中爬起來,忽然聽到了引擎聲從兩個方向匯合過來,很快就會達到出事地點。
陳亮心裡猶豫了一下,實在拿不準警察為什麼會來,到底是羅曉月報的警,還是韓金搞的鬼?
如果是韓金找的警察過來,自己可能有點說不清,天知道韓金是從什麼時候跟著自己的,他到底知道些自己什麼事兒也不清楚,總之,他招來的警察還是不見的好。
若是羅曉月報的警,那自己就有點危險,可能會被警察帶回審查,但自己還有要命的事情沒有擺平,萬萬不能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略一思考,陳亮還是掉頭尋找著韓金的蹤跡追了過去。
邊跑邊從褲兜了摸出子彈重新裝填,啪,合上滿彈的手槍,往懷裡一揣,拖著疼痛的腿全力追擊。
當他一頭扎進了大荒園,破敗,空曠,幽迷,一股濃烈的遺忘之城的氣息撲面而來。
「操,哪兒來的超級大迷宮!」陳亮罵道,「韓金,老子抓到你,非弄死你不可!」
陳亮觀察了一下地形,根據自己的刑偵經驗,判斷出了韓金這廝可能的藏身之處,便往一棟外牆斑駁陸離,坍圮了多處的高樓搜過去。
經過幾輪交手,雖然韓金也是個好手,但是他沒有槍,只要自己找到他們的行蹤,把他兩人統統幹掉,自己的事情或許還能捂得住,自己這個副所長還是能夠當下去。
沒多遠,陳亮果然發現了血跡,看方位,果然指向那棟殘破的大樓。
陳亮獰笑一聲,沖了過去。
很快,他來到了樓下,近看之下,這棟在建之中就被迫終止修建的大樓已經被風雨侵蝕得不成樣子了,就連樓內都是野草,樓梯的踏板上也是泥沙和青草,看上去就像是通話里的青草大廈,竟然十分的漂亮。
陳亮不敢大意,謹慎地檢查,很快就發現,向上的樓梯踏板上,有青草被壓彎的痕跡。
不用說,這是一個腳印,而且從深淺判斷,肯定是韓金沒有丟下那個女人。
「這樣更好,恰恰一箭雙鵰!」
陳亮望了望樓上,提槍趕了上去,腳踩在青草上,一點聲響都沒有。
跟著腳印來到了二樓,陳亮更加小心,順著腳印轉了好幾個房間,屋內都是旺盛的青草,地板上到處都有散落的鑽塊兒,有的一緊風化了,一踩就碎成一對沙子,更奇怪的是,草上還有很多鳥的糞便。
又轉了一個單元,陳亮鬆了鬆手,感覺手心全是汗水。
看到腳印貼著牆拐到了另一間房,陳亮貼貼著牆從轉角處小心觀察,隱約看見草叢中有衣物,心中一喜,猛地跳出去,大喝道:「老子讓你們跑!」
衝出去才看到,草叢裡哪有什麼人,只有羅曉月那件外套。
「上當了!」
就在陳亮意識到上當的同時,陳亮再一次感覺到背後冷風突起!
也算陳亮有了前車之鑑反應快,當即身子一晃,避開了砸向自己腦袋的磚頭。
陳亮氣的火起,靈活地調轉槍口,瞅准自己身側的人影一槍放了過去。
不過韓金反應也快,急忙之中揪住陳亮的手腕猛地朝天天上一扳,嘭!
一聲槍響徹底打破了錦秀新城大荒園的寂靜,子彈呲溜一聲在天花板上遇到鋼筋反彈下來,從陳亮眉毛處飛射下來,差點打爆了他的眼球。
陳亮嚇得不敢亂開槍了,跟韓金扭打在一起。
槍聲波浪一般傳出老遠,附近的棲息的飛鳥受驚,一大群撲稜稜飛出去,在天空中集結了一大片,繞著這棟樓盤旋不已。
此時,正在尋找歹徒蹤跡的武廷芳等人聽到了槍聲,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
被韓金死死地扭抱住,陳亮鼓著蠻勁兒一衝,兩個人便抱在一起撞向牆避,韓金肩膀撞在牆上,侵蝕嚴重的牆壁碎屑撲簌簌地掉落,一時間飛灰亂舞。
砰!
陳亮被韓金扭住的食指一顫動,一槍再次走火,子彈深深嵌入頭頂的預製板,大片的粉塵沸沸揚揚地掉下來。
武廷芳等人也追到了大荒園邊緣,深入荒園之後大家猛地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空曠。
「靠,這地方也太大了,這該怎麼找?曉月!」
胡月跑得比覃志光還快,超過他趕上了武廷芳和祝培山,在齊腰深的野草中,甚至有點讓人覺得恐慌。
正這時,第二聲槍響又傳了來,原本已經停飛的鳥再次驚飛再空中,繞著一棟樓盤旋著。
「在那兒!」
武廷芳順手一指,和祝培山當先沖了出去。
胡月以及剛剛趕上來的覃志光也跟著趕了上去。
「你怎麼確定就是那棟樓?」胡月邊跑便問道。
「問鳥去!」
武廷芳沒好氣地回答。
……
槍聲在韓金耳邊炸響,震得他耳朵嗡嗡亂響,又吸了一口灰塵,韓金心裡暗罵,閉住氣息,腰部一收,雙腿蜷起猛地一蹬牆壁。
陳亮雙腿趔趄,腳下在草皮上一滑,帶著兩個人就撲向了地板。
不過陳亮更加的吃虧,因為他是臉面朝下撲倒的,雙手又騰不出來,只能直挺挺地迎面倒下。
嘭!
沉重的摔擊,陳亮的臉部,胸腹和膝蓋都承受著兩個人的體重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萬幸的是底下是一層草皮,不過也並不輕鬆,首先臉被鋒利的野草邊緣割了好幾道深深的口子,鼻樑骨像拍黃瓜一樣被拍得骨折了,心窩子的地方偏偏又被一個磚塊兒給頂住,頂得陳亮一口氣都喘不上來,幾個痛楚讓陳亮苦不堪言。
「日你媽啊!」
陳亮倒吸一口冷氣,鼻子痛的他發狂,憑著一股猛勁兒雙腿使勁兒地絞住韓金,用頭狠狠去撞韓金的頭。
韓金一招奇襲得手,讓陳亮受傷,毫不客氣的繼續追擊,雖然雙腿被夾住,但是他左手還空著,順手抓起一把草皮,連泥帶沙地扣在陳亮的臉上。
「唔——嘩——」
陳亮瞬間被拍了一臉的泥沙,鼻子眼,嘴巴里,耳孔里都是泥巴,叫都叫不出來,嗚嗚啊啊的亂嚷著,心神一分,各處的力道都弱了下來。
韓金趁機發力,腰一挺,掙脫了陳亮的雙腳,膝蓋猛第抬起來,右手一配合,陳亮的槍就握不住了。
眼看槍要被奪走,陳亮奮起蠻力一翻,槍脫手飛出,掉在草叢裡,兩個人卻翻滾向了另一邊。
感覺槍已經脫手了,韓金沒有必要再纏著陳亮,猛地鬆開他,身子在地上後仰,一腳踹在陳亮肚子上,兩個人翻滾向了兩邊。
韓金沒有傷,反應更加快捷,反手一拍,翻滾半圈,人就跳了起來,一眼看見草叢裡的左輪手槍,一個虎撲撲了上去,長臂一伸,果斷握住了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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