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命案發生,也就意味著眾人的休假提前結束了。第二天,全體人員都返回警局,投入到偵破工作中。因為被害人身上既沒有手機也沒有任何其他任何身份證件,所以確認死者的身份就成了首要的任務。偏偏天公也不作美,明明前一天還晴空萬里,今天卻突然下起大雨來,氣溫也跟著驟降了好幾度。眾人就在這大雨的假日中忙碌著,尋找著破案的線索。
到下午4點多的時候,死者的身份終於得以確認。
警局,重案組接待室。
「陶佳倩,21歲,s大學大二的學生,也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女孩。」方禮源隔著窗戶指了指正在屋內哭泣的年輕女孩對沈嚴說。「剛才睿恆帶她去認過屍,已經確認死者就是他的男朋友樊之緒。樊之緒也是s大學的學生,跟陶佳倩同年。他家在外地,我已經聯繫上了他的父母,他們正在趕過來。」
沈嚴點點頭,走進接待室中。
此刻的陶佳倩似乎已經大哭過了,只剩下了低聲的啜泣。沈嚴先是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然後對她說:「陶佳倩,我明白你現在心裡很難過,可是哭解決不了問題,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這樣我們才能儘快抓到兇手,為你男朋友報仇。」
陶佳倩抽泣著點了點頭。
「樊之緒是你男朋友?」
「嗯。」
「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9月29號晚上。」
「當時你們說過什麼?」
「那天……我倆吵了一架……」陶佳倩抽泣著說,「他這個人總是粗心大意的,我跟他說什麼他也總不上心。那天他又忘了我讓他辦的事了,我一生氣,就跟他吵了起來……我說,他要是再這個樣子,我就跟他分手……」
「那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說,他說他錯了,他跟我保證他以後一定改,一定好好對我……」陶佳倩說著,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然後呢?後來你們有沒有聯繫過?」
陶佳倩點點頭:「30號晚上他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我生他氣,都沒接。後來他就給我發了幾條簡訊。」
「那些簡訊你還留著麼?」
「嗯。」陶佳倩點點頭,從包里拿出手機。
沈嚴接過手機,翻出樊之緒的簡訊,一開始都是樊之緒道歉、陶佳倩不依不饒的拌嘴內容,直到後來,終於出現了一條有用的信息。
「樊之緒說會好好準備5號的紀念日,這是怎麼回事?」沈嚴指著一條消息問陶佳倩。
「10月5號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倆相識兩周年紀念日,他說他會為我用心準備一份禮物,讓我看到他的決心……」陶佳倩哭得更加傷心。
禮物?沈嚴想起樊之緒手上的那本相冊。他看向方禮源,後者將證物相冊遞到沈嚴手中。
「你見過這個麼?」
「這……」陶佳倩有點驚訝地接過相冊,「這是我們倆的影集,是他生日的時候我送給他的,你們怎麼會……」
「樊之緒死的時候,手裡握著它。」
陶佳倩吃驚地張大眼:「什麼?……」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要用這相冊去做什麼,或是見什麼人?」
「沒有……」陶佳倩怔忡著搖搖頭,然後慢慢反應了過來,「所以,他是在給我準備禮物時被殺的……給我準備禮物的時候……之緒!……」
陶佳倩伏在沙發扶手上,嚎啕大哭。
當晚八點多,樊之緒的父母從外地趕了過來,抱著兒子的屍體放聲痛哭,樊母更是幾次昏厥過去。眾人心下不忍,唯有保證儘快破案,抓到殺人兇手。
10月5日。
下了一天的大雨終於停了下來,然而天氣卻比前一日更冷了幾分。驟降的氣溫讓大家有些措手不及,於是,外出查案的幾人全被凍了個夠嗆。
「靠,真tm的冷!這天怎麼說降溫就降溫啊?……」程海洋一邊跟秦凱抱怨著,一邊搓著胳膊走進辦公室。一進屋就聞到一股甜香。
「咖啡!」程海洋高呼一聲,立刻來了精神。
「鼻子不錯啊!」方禮源笑著說。他正站在飲水機前,身邊還站著江厲,他手裡正端著一個杯子喝咖啡。方禮源舉起手中的紙杯,對他倆說:「剛沖好的,快過來喝吧。」
「嘿謝了!」兩個饞鬼立刻就躥了過來,程海洋接過杯子猛喝了一口,而後暢快地高呼:「哈,緩和!」
看著程海洋誇張的表情,江厲笑笑沒說話,秦凱則開口數落:「我早就告訴你今天降溫,你丫還穿這麼點,活該挨凍。」
「靠!我哪知道它會這麼冷嘛!」程海洋撅撅嘴。他又喝了幾口咖啡,然後又看看桌頭的咖啡包裝,頓時驚呼:「麥斯威爾?不錯啊!禮源你真夠意思!」
「不用謝我,咖啡是頭兒買的。他怕大夥回來冷,特意讓沖的。」禮源說。
「頭兒?」程海洋一愣,秦凱也怔住,兩人一起看向沈嚴的辦公室。
「嘿,」秦凱捅捅程海洋,「你覺不覺得頭兒這人其實挺不錯的?」
程海洋看了秦凱一眼,還沒等回答,那邊沈嚴卻提著一個文件夾腳步匆匆地走進了辦公室。他對著幾人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夾,說:「法證和法醫的報告都出來了,五分鐘後會議室開會。」
「死者樊之緒的死因是胸部中刀引發的失血過多。」分析會上,最先開口的依舊是蔣睿恆。「從傷口判斷,兇手大概沒有什麼殺人的經驗,他的第一刀扎在了肋骨上,第二刀才插了進去,戳傷了死者的大動脈,死者應該很快就失血過多而死了。死者體內有微量的三氯甲烷,是先被迷暈後遭殺害的,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身上沒有防禦傷。而且從屍體四肢僵硬情況上顯示,死者死後並沒有動過地方,那裡就是案發現場。」
「我們的觀點也差不多。」李嘉宇接著說,「死者鞋子腳跟部有明顯的被拖拽的痕跡,估計他是被迷暈後被兇手拖上三樓的房間的。我們在現場以及那把椅子上都找不到兇手或死者的任何指紋,相冊上也只有樊之緒和陶佳倩的指紋,所以兇手一定戴了手套。現在比較可惡的是屍體被泡在了水裡,而且還是溶了血的水,很多證據都被破壞掉了,所以線索不多。」
「為了以防萬一,」程晉松看向沈嚴,開口補充,「我們會把那天你發現椅子的那堆雜物都檢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沈嚴點點頭:「今天上午我與樊之緒的父母談過,據他父母說,樊之緒在9月30號晚上曾經給家裡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十一不回家了。樊之緒以往這種假期也不回家,所以他父母也並沒在意。1號當天樊之緒給父母發過幾條簡訊,不過裡面並沒有提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我問過他父母,他們知道樊之緒有女朋友,但卻沒多問過,更不知道樊之緒要為女朋友準備禮物的事情。」介紹完這些後,他問自己的組員:「你們都發現了什麼?」
「我和江厲今天聯繫了s大學以及的樊之緒的同學。校方聽到樊之緒出事的消息也很吃驚,表示會配合調查。據樊之緒的輔導員講,樊之緒為人很熱情,人也比較大方,沒聽說跟什麼人結怨。我們拿回了樊之緒的個人物品和筆記本電腦,從他的電腦上看,樊之緒的確查找過很多送女生的禮物,但是看不出他最後選擇了哪個,我們還會繼續查。」
「至於樊之緒的同學方面,」江厲接著說,「他們寢室一共有4個人,有一個長期不住校的,十一放假那兩個一個回家了,一個出去旅遊了,只有樊之緒一個人在學校,所以沒有人注意到樊之緒不見了。我打電話給他們的時候他們才知道樊之緒出事了。我問過他們,只有樊之緒對床的那個孩子說聽樊之緒提到過一句要給女朋友準備禮物之類的,可是樊並沒有具體說,那室友也沒在意。」
沈嚴點點頭,然後看向秦凱程海洋:「你們呢?」
「我倆今天又去案發現場轉了一圈,至少把水的事情弄明白了。」秦凱說。「在那棟樓旁邊的一個小房子裡有一個水龍頭,應該就是兇手接水的地方。當初很多買了這個樓的住戶都去找過自來水公司,不過因為手續還是管線的問題,反正沒有辦法解決,住戶們不干,於是自來水公司就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就是在樓外開了個水龍頭,住戶可以自己去那裡接水,自來水公司也不收錢。於是現在大夥就都去那個地方拎水。」
「那有沒有人看到可疑人?」
「沒有。」秦凱搖搖頭。「現在這樓里基本都是租房子當倉庫的,這些人除了送貨取貨很少過來,來了也是各忙各的,根本不會注意周圍誰是誰。而且這種地方人員變化大,出現個陌生人也不奇怪,我和小海挨家挨戶問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案發時間段有沒有什麼可疑人物的。」
「看來,兇手也就是看中這一點,才選擇那裡犯案的。」方禮源說。
沈嚴點點頭。
「從那小區出來之後,我和凱子又在附近轉了一圈。」程海洋接著說,「兇手既然那麼熟悉那棟樓的情況,很可能就在附近住或工作。樊之緒死的時候手上拎著本相冊,不是說要去給他女朋友做禮物麼?所以我和凱子就在附近找所有跟照片或是定製禮物有關的店。那裡方圓兩公里一共有九家這樣的小店,我和凱子進去問過,他們都說沒見過樊之緒。」
沈嚴點點頭,他將幾份筆錄都翻了翻,似乎在思考下一步的調查方向。隔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向江厲:「你和樊之緒的同學談話時,他們有沒有說過樊之緒和誰有過矛盾的?」
「沒有。」江厲搖頭。
「再問問他們,讓他們好好回憶一下,尤其是感情方面的。」
幾人都微微一怔。
「你懷疑是仇殺?」程晉松替眾人問。
沈嚴點點頭:「還記得我們在現場發現的那個劃痕麼?兇手並不是簡單的殺人離開,而是特意搬了個凳子坐到浴缸邊,看著死者一點點死亡,這說明兇手對死者有很大的仇恨,見證那一過程極大地滿足了他。所以,兇手很有可能是跟樊之緒有很大仇恨的人,一般會有這麼大的仇的,不是跟親人有關就應該跟感情有關。而且……」沈嚴遲疑了一下,繼續說:「或許還與水有些關係。」
「水?……所以……兇手才把屍體泡到水中?!」秦凱恍然大悟。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不過兇手費那麼大的力氣把水拎上三樓,就說明水對於兇手來說很重要。」沈嚴開口,目光中帶著確定的神情,「如果我們弄清楚了這個原因,或許我們就可以知道兇手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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