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後,氣氛又恢復了先前的凝重,畢竟剛才老李和張凌遠的對話,已經明確地透露出了一個信息:
我們遇鬼了,而且還是一隻紅衣厲鬼!
民間傳說,紅衣厲鬼是身穿紅色衣物的人死後所化的一種鬼物,他們的出現,往往伴隨著復仇與殺戮。
但實際上這種鬼物的出現,跟他們死的時候穿什麼顏色的衣物關係不大,主要還是看戾氣的多寡。
換句話來說,衣物的顏色並不足以決定一個人死後是否會化為厲鬼,而是要看這個人臨死前的戾氣重不重。
一般情況下,如果一個人正常死亡,因為缺少戾氣產生的條件,基本不太可能化身厲鬼,但若是一個慘死之人,生前最後一刻往往都遭遇過巨大的痛苦,在這個過程中必然會積累大量的戾氣。
但凡帶著這大量戾氣死去的人,死後想不變厲鬼都難,而厲鬼身上戾氣的多寡,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其隨身衣物的顏色,在戾氣的浸染下會變得越來越深,直至變成殷紅的血色為最。
故而才有了紅衣厲鬼的說法,民間傳說不過是曲解了紅衣與厲鬼之間的關係罷了,我也是因為看過相關的記載才知道的這些,否則也和大多數人一樣不明就裡。
不過這並不影響馬局長和駱小冉這兩個『不明真相的群眾』,對眼前問題嚴重性的認識,兩人幾乎同時開口道:「那咱們現在是不是應該趕緊離開這裡?」
「走吧!」老李沖我們揮了揮手,然後很乾脆地指揮道:「臭小子,你跟張凌遠負責抬車,老馬趕緊把車倒迴路上,那個……駱小冉是吧,咱倆先站在一邊給他們加油打氣。」
本來我還想推諉一下,但看了看在場的五個人,除掉老弱和女人,也就我和張凌遠能幹這種體力活了,而張凌遠已經把手搭在了車子的引擎蓋上,我也只好就此認命。
車子重新開回到路上,經過剛才那個小插曲,馬局長倒是不敢再開那麼快了,所幸那隻紙鶴飛得也不怎麼快,就算剛才耽擱了一陣也沒把我們甩開太遠,很快我們的車子就追上了它。
這時候天色已經黑透,以夏天的日照時長判斷,現在至少已經是晚上的八點多鐘。
看著漆黑一片的車窗,我想起了最近這幾個月里的經歷,仿佛跟做夢一般,漸漸有些入神。
突然,車子猛地剎住,雖然這次因為車速不高沒有出現失控的情況,但毫無防備之下,我被慣性帶得向前撲了過去,一頭撞在了前排座椅的靠背上,把我撞得七葷八素。
「莫非又遇到那個紅衣厲鬼了?」我剛剛帶著這樣的想法重新坐好,就瞥到了飄浮在車頭正前方的那一抹艷紅。
定睛看去,那是一個穿著一襲紅色連衣裙的女人,不,女鬼,垂胸的長髮披散著,雖然蓋住了她的臉,卻掩蓋不了那不斷流淌下來的血水,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盡現斑駁的血跡。
不知道是因為最近見鬼見得太多,還是因為車裡坐著老李和張凌遠這兩個道士,這個女鬼的樣子雖然有點瘮人,但還不至於讓我感到恐懼。
不過有件事卻讓我有些不解,到現在為止,我還沒聽到過任何的聲響,包括車子的引擎聲,難道……
果然,我剛意識到那種可能性,就感到眼前一陣恍惚,緊接著引擎聲、呼嘯而過的風聲等等,統統傳入了我的耳朵里,我知道,剛才我又提前預見了未來。
「剛才我又看到了那個女鬼……」事關重大,我立刻把剛才看到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等我把話說完,眾人的反應不一:
老李神色如常,沒有說話,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張道符;
張凌遠也和老李差不多,但拿出來的傢伙是兩根雕花刻符的短木棒,我認出那是道門中比較常見的法器打鬼棒;
馬局長的表情我看不見,但他似乎有些緊張,車開得都有點不太穩當了;
駱小冉則是既緊張又興奮,同時又帶著幾分好奇的神色,給人一種很矛盾的感覺。<>
不管怎麼說,大家多少都有了心理準備。
就這樣,車子又向前行駛了約十幾分鐘,那隻紅衣厲鬼果然出現在了我們前方不遠處,一動不動地飄浮在距地面半米左右的位置,身上那紅色連衣裙的裙角隨風擺動,似乎像在刻意提醒我們,她是一隻鬼。
馬局長咽了口口水,問道:「現在怎麼辦?」
老李不慌不忙地揚了揚手中的道符,回了一句:「不用減速,直接撞過去!」
「好!」馬局長應了一聲,不再廢話,駕著車便朝那女鬼沖了過去。
「桀桀桀桀……」
當車頭即將與那女鬼發生接觸的一刻,一陣尖利的獰笑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馬局長好像被這一陣獰笑給嚇到了,還是踩下了一腳剎車。
不過慣性還在,再加上馬局長這一腳沒有將剎車踩得太死,車子還是穿過了那個女鬼的身體,朝前衝出去很遠。
我們幾個坐車的趕緊回過頭去,看到那個女鬼依舊飄在原地,絲毫沒有追上來的意思,馬局長這時候已經反應了過來,再次加起油門朝前開了出去。
「老頭,情況有點不對啊?」女鬼的異常表現,讓我想起了老李和張凌遠先前的對話,「厲鬼見到生人,不都是不死不休嗎?哪有這麼輕易就放過的道理?」
「你才發現啊?」老李回過頭來,一臉的鄙夷,「厲鬼只知復仇與殺戮,見到生人就跟蒼蠅見到屎一樣,第一時間就會衝上去,哪可能只是這樣嚇唬嚇唬人?這隻厲鬼的表現如此異常,明顯是受人操控,目的就是要耽誤咱們的時間,讓咱們晚一點抵達目的地。<>」
「不錯!」平時話不太多的張凌遠也打開了話匣子,「以身上衣物的顏色來判斷,這隻女鬼必然是一隻嗜血成性的厲鬼,但背後操控她的那個人肯定知道她不是我們的對手,因此沒有讓她直接與我們發生衝突,而是選擇用這種不斷侵擾的策略影響我們的行進速度,十有八九是在給他自己爭取時間,以便完成某件重要的事情。」
「會是一件什麼重要的事情呢?」沉吟片刻,我問出了這個車廂里所有人可能都想要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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