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四匹馬陸續長嘯,運奴車瘋狂甩動車廂,直接將一個鐵籠子給甩下了馬車。
裡面的人不斷哀嚎,而那坐在馬車前面的年輕人則穩住了捏筆的手,在筆記本上已經寫下了某個名字。
危機感猶如纏繞在維克託身上的電流,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冥冥之中仿佛有個聲音在瘋狂提醒他,千萬不能讓那個人寫完書頁上的內容!
馬車已經距離他數十米開外了,維克托挑起手槍,瞄準前方,腦海中只浮現出當初阿瑟教他打槍時的姿勢。
「當你真正掌握槍支後,開槍時什麼都不要去想,也不需要再去模擬軌跡,你要將子彈當做打出去的生命,只要它活著,就一定會奔向目標而去。」
這是東部槍王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如今似乎又在維克托的耳畔響起。
剎那間,手槍仿佛化為了維克托自己手掌延伸出來的血肉,與他緊密聯繫在了一起。
槍口的火舌憤怒咆孝,猶如巨龍吐息,將充滿動能的子彈,直噴向了幾十米開外那顛簸不停的運奴車前座!
那位叫做阿爾伯特的年輕人還在奮筆疾書,即便馬車不停搖晃也絲毫不顧。
可突然間,他頓感拿筆的手背一涼,先是有股冰冷從手腕透出,隨後就是強烈的灼熱跟痛苦,從掌心蔓延到了全身。
筆突然掉了,年輕人無法伸手去拽,因為他的整條右臂都失去了知覺,根本就撿不起來。
他愣著表情,望向掌心中央那恐怖駭人的空洞,血肉翻開,洞穿間能見到森然的手骨。
啊~~~!
!
他用另一隻手死命拽著右手手腕,瘋狂尋找可以止血的東西。
但那發子彈不僅僅是擊穿了他的手掌,還炸開了一大團血肉,食指跟中指像是兩根被老鼠啃掉了一半的香腸,只有一縷肉絲還在連著。
這隻右手已經完全廢掉了,就算能止住血,他也再拿不起筆寫任何東西了。
運奴車衝出了拍賣會入口,揚長而去,它剛離開現場,警笛聲就傳來,一大批警員在殲察局探員的帶領下,趕到了拍賣會入口位置。
帶頭的是一位殲察局的搜查官。
他們衝進了現場,邁克見狀況不對,繼續呼喊維克托的名字,卻發現原本在那邊的維克托不見了。
沒有辦法,他不能被警署逮住把柄,於是只能自己先從那狹小的路口逃離。
……
維克托沒有選擇跟邁克離開,是因為他看到那個年輕人被自己打中後,手上的筆記本掉到了泥地里,於是過去撿起來查看。
周圍光線很暗,殲察局跟警署的人已經衝進了拍賣會,正在搜查各種藏匿人口的地方,很多倉庫里的奴隸都被他們給找了出來。
「把槍放下!抱頭蹲在地上!」有殲察局探員過來用槍指著維克托,但下一秒就發現了對方早就拿出來別在胸口的十星勳章。
「督查?!」
隨著一聲驚呼,帶隊的搜查官也趕了過來,滿臉震驚地向維克托請示。
維克托沒理他,這時看清楚了筆記上的內容,整個人的臉色跟那名搜查官一樣震驚。
「請問您是哪個部……」那名搜查官再度確認維克托的身份。
維克托穩住情緒,冷澹回答他道:「防剿部。」
「精英探員?」搜查官深吸一口氣,不可置信,「您為何會在這裡。」
關好那本筆記,維克托抬頭望著對方:「我也想問你們,這裡是雪茄會的人口販賣市場,存在有段時間了,你們一直都沒有發現嗎?今晚是誰給你們下達的命令?」
這位搜查官只是聽命辦事,並不清楚具體情況,他說的直屬上級名字維克托也不認識。
但有一點信息倒是非常清楚,就是殲察局不久前剛得到情報,說這裡藏匿著一些危險物品,所以才會讓警方配合,叫上大批人手過來處理。
這份情報顯然是準確的,那兩隻蝠翼魔的屍體還躺在那兒。
看上去還真是巧合,溝通完畢後,殲察局和警署就開始處理現場,將該抓獲的雪茄會打手跟奴隸商人逮捕。
之前的騷亂其實早就跑掉不少人了,這批差不多抓了一半押回去審問。
而維克托則跟他們一起連夜回到殲察局,想要找亨利問點事情。
亨利睡在樓上休息室,大晚上被人吵醒有點犯困,爬起來先給自己泡了一壺咖啡。
「什麼事情就不能明天再來麼?」
維克托一屁股坐在他對面:「你的那些同僚們今晚還在出勤,他們都沒有睡覺,你怎麼能睡得著?」
亨利呵呵了一聲,回答道:「我在夜間工作的時候,他們也在睡覺,這是殲察局的制度,哦……只有你們防剿部例外,精英探員甚至能夠拒絕執行任務。」
「反正已經醒了,我給你看個東西。」維克托將那本筆記攤開放在亨利面前的桌面上。
亨利披著外套端著咖啡杯,掃了紙頁一眼,抿咖啡的嘴唇就頓住了。
「呂克·狄龍……何塞·加西亞,喬·山卓……全都是之前死掉的進步黨人名字,還有……這下邊的內容都是些什麼?感覺怎麼像在為他們寫訃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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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目光所及的文欄位落,都是一篇一篇的訃告,詳細記載了死者的名字、死亡原因等被警方和殲察局所掌握的信息,很多內容不是親臨現場根本就不可能清楚。
那幾位死者的家屬事後分別舉行了葬禮,選定了不同的下葬時間和墓地,訃告也肯定是由不同的人書寫,不可能集中在一本筆記上。
亨利發現了問題,抬頭看向對面的維克托:「這本筆記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今晚你那位同僚突襲的奴隸交易市場,有個叫做阿爾伯特的先見者丟下的。」
得到回覆,亨利明白事情的嚴重性,於是提出要將這本筆記拿去給上司匯報。
結果維克托拒絕提供原本,讓亨利自己抄一份。
亨利不理解,維克托卻說明天準備拿回防剿部去問問威廉的意見。
「既然如此,你今晚跑來把我的美夢攪黃是為什麼呢?」
聽完亨利抱怨,維克托的表情頓時變得無比嚴肅:「我懷疑,那名先見者的能力,就是被他寫下訃告的人,會按照訃告上的內容死去。」
亨利臉色一變,琢磨筆記上的內容後,覺得一切都合理了起來。
維克托繼續道:「在跟他交火時,我被他聽到了名字,雖然後來我也廢掉他的右手讓他再也拿不起筆,但為了保險起見,必須得將這份線索先告訴給你……」
亨利眼睛瞪大,勐然意識到,寫訃告的關鍵就是得先弄清楚死者是誰,如果真如維克托所料那般,對方的能力是利用訃告殺人,那暴露名字的維克托就危險了。
他似乎有點擔憂維克托的狀態,但後者卻把筆記勐翻到了最後一頁,指著末尾的那段話問亨利道:「還有這個,你見過這句標語嗎?」
他所指標語寫的是——萬物皆有裂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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