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怎麼樣?」她輕聲問道。
「糟透了。」
李維嘟囔一句,先是被大樹守衛追趕,再遇到捉摸不透的梅琳娜,到處都透著詭異。
梅琳鬆開手,淡淡道:「以後即便沒有我,你也能進入交界地了,只需要在大賜福冥想便可以。」
李維擺擺手:「梅琳娜,讓我們坦誠一些,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說過了,只要帶我去黃金樹就可以了。」
這可不容易……
經過大樹守衛遭遇戰,李維絕對不相信事情會像梅琳說的這麼風輕雲淡。
而且,稱呼梅琳為梅琳娜,對方也沒有什麼反應,難道剛才真的是她?
……
回到現實。
李維喝了一口水,準備回去休息,他暫住在白十一這裡,倒也方便。
「布魯斯,還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幫忙。」
「什麼?」
梅琳與李維面對面站著,她輕聲道:「明天晚上,騎士團要送一批孩子離開安肯聯邦,我想請你幫忙維持秩序。」
李維微微皺眉:「會有襲擊?」
梅琳沒有正面回答,眸子裡倒映出李維的身影,只是說道:「布魯斯,我需要你。」
房間裡面燈火通明,窗外風雨交加,雨點打在玻璃上,就像落在李維心裡。
這一刻,獅子被征服了,名為李維的工具人成功啟動。
「好。」
李維答應下來。
……
1896年年末,安肯聯邦新約克,白尾鹿碼頭。
雨下了一整天。
海邊的風浪比平時要大,停靠在岸邊的船隻隨著海浪波動。
伴隨著雨點,天黑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早,下午五點之後,便只剩下電燈散發出的微弱光芒。
身材高挑的男人身披褐色雨衣,靴子踩著積水,來到了即便大雨天氣還在忙碌的碼頭。
李維的目光從正在搬運貨物的乾人身上掃過,他知道這些人都來自移民區,也知道白尾鹿碼頭停靠的兩艘輪船即將起航。
他問過梅琳,這麼大的雨為什麼不多等一天。
梅琳說多等一天就意味著多一天的風險,至於哪裡來的風險,她說不知道,現在很多人的目光都盯著這群孩子。
她不說,李維也能猜到。
洛水公司。
諾曼女爵和一些知情人不止一次向他透露,洛水公司因為寄宿學校的事情,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多半會鋌而走險,對那些孩子下毒手。
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在雲層里滾動,一閃而過的白光將天空照亮的猶如白晝,豆大的雨點從空中落下,最後打在一頂帽子上。
水流順著帽檐流淌進臉頰,順著脖子滑進衣服里。
他看見了一雙眼睛。
……
蘇珊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在船艙里來回走動,不時看向站在舷窗邊的梅琳。
「你有把握嗎?!」蘇珊忍不住問道。
梅琳緩緩搖頭:「沒有。」
「那你……」
「騎士團和集團的目標是相同的,但路徑不同,李維他……我也不知道他屬於教團還是別的什麼。」
蘇珊一愣:「你想讓他加入騎士團?」
梅琳沉默了幾秒,還是搖頭:「他有紅月詛咒,即便有我們的抑制劑也撐不過五個月,哪怕我想,他很可能也到不了拉特蘭宮。」
「本質上,你是希望他能加入的。」蘇珊篤定道。
「我不知道。」
一道驚雷劃破了漆黑的幕布。
轟隆。
大雨傾盆。
……
刺啦。
火柴劃破,火苗蹭地竄出來,點燃了香菸。
昏暗的燈光下,唐尼用力吸了一口香菸,不耐煩地看著對面的犯人,戴上特殊手銬後,根本不用擔心對方在用什麼輝石魔法逃跑。
「說吧,是誰派你去康沃爾莊園盜竊的?」
「我不知道!」
昆頓的臉色無比蒼白,失血過多再加上斷肢接續,讓他的身體情況非常糟糕,又經歷了突擊審訊,不論精神還是肉體,早已不堪重負。
唐尼眯起眼睛,月光環印告訴他,剛才的證詞是謊言。
「你自己說實話,還是我讓你說?」
餘燼漸漸失去了耐心,暗暗決定如果這支煙結束,這傢伙還沒有說實話,他有大把的手段用來消遣。
十分鐘後。
滿臉是血的昆頓模糊地吐出了兩個單詞。
「洛水公司,南大陸。」
洛水公司好理解,最近醜聞纏身,公司也瀕臨破產,做最後一搏實屬正常。
但南大陸是什麼意思?
唐尼抓起昆頓的頭髮,卻發現這傢伙已經失去了呼吸,竟然死了。
沒用的東西。
……
神樂茶室。
一位披散著黑色長髮的少女屈膝跪坐在矮桌前,她的面前擺著三杯熱茶,卻沒有任何動的心思。
屏風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根據家族安插在安肯軍方的樁子送來情報,安肯聯邦在南大陸的作戰失敗了,一支超過三萬人的軍隊潰敗,損失很大,但紅月詛咒蔓延的趨勢得到緩解。
安肯聯邦抽空了所有的紅月詛咒抑制劑也沒能取得勝利,南大陸的情況比想像中複雜,經過這次戰爭失利,短時間內安肯沒有能力再和維多利亞爭奪海洋的控制權,三天內消息就會傳遍世界。」
「意料之中,南大陸的事情就先到這裡,與我們無關,」少女端起一杯茶水,握在手中細細把玩,「洛水公司要康沃爾叔叔的那本書,又是為了什麼?」
這一次,屏風對面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回答道:「《自然歷史調查》是一本遊記,記載了一些地區的特色,更多以古老傳說為主,比如不老泉,聖杯,約櫃。」
「好吧,再查一查,洛水公司窮途末路,但不至於全是子虛烏有。」
「是,神樂家主。」
「對了,還有那個叫布魯斯的人,把他的資料送過來,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
那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一步步朝著碼頭走來,借著閃電帶來的微弱光亮,更多的黑影正朝著這邊前進。
這些人是來滅口的。
也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哪怕是故意設下的誘餌,也只能一口吞了。
李維看的真切,他的右手握著一柄鋼刀,仰起臉,任憑雨水沖刷著臉頰。
今夜雨大,正好洗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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