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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恩雙手搭在石質高背椅的扶手上,腦袋低垂,不知在想些什麼。墨子閣 m.mozige.com
只要我同意,就可以把我直接拉上灰霧?他回想著自己「穿越」以來,在灰霧上發揮的所有事情。
確實自己在不是非凡者的時候就可以登上灰霧,而且「詭秘」每一次出手,不管是束縛自己,還是打斷他的行動,都只是用祂自己的力量。
祂一次都沒有切斷過我和灰霧的聯繫,甚至每一次我試圖調動力量,祂也只是用自己的力量撲滅灰霧的悸動祂做不到切除我和灰霧的聯繫?
是因為我們真的是一個人?克萊恩思考著這個自己已經想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問題,有些遲疑點了點頭,嗓音醇厚。
「這應該算個好消息。」
「詭秘」並沒有回應他,只是默默的坐在「世界」的位置上,遠遠的望著。
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克萊恩侷促地晃了幾下,然後才像是想起些什麼,用手指著青銅長桌上堆積的金鎊。
「你真的就是為了這些把我交上來的?」
「不然呢,你不是很在意奧古斯都發行的鈔票嗎?」「詭秘」挑著眉毛,反問道。
我克萊恩一股氣被堵在了胸口,想要辯駁,卻又發現自己平時的表現好像確實和半身說的差不多,只能頓了頓,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我就算再怎麼想見到這些金鎊,我也不可能現在把它們帶下去啊保鏢小姐現在估計就在公寓裡想著想著,皺眉凝望的克萊恩突然怔了一下,猛地想起了自己剛才忽略,但又對自己無比重要的東西。
他看著坐在對面,五官柔和,單論外表比自己更加人畜無害的半身,嘴角微咧,不斷倒吸著涼氣,躊躇問道
「你能不能,干擾我身旁的保鏢,就是讓她對外界,或者對我產生一定的認知障礙那種?」
「比如說她會自動忽略我的外貌,或者直接無視我的一些行為,當成理所應當的事情。」
克萊恩越說越心虛,在「詭秘」無聲地注視下,略顯單薄的身軀往後不由縮了縮。
「這不是什麼大事。」「詭秘」沒有怎麼考慮,直接答應了克萊恩的請求,但是祂一直都平和冷淡的臉上,此時少見的出現一抹遲疑。
看著半身詢問的表情,這位已經很多年都沒有感受過肉體的實感的神明微微頷首,偏頭道
「畢竟到了這個年紀,應該會有那方面的衝動了。」
什麼東西!原本還比較心虛的克萊恩突然面色一紅,險些從座位上跳起來。
祂到底想了些什麼!
身為一個「穿越」前,連女朋友都沒有談過,最多給自己的死黨出謀劃策過的克萊恩怎能受到如此污衊。
他剛想反駁,卻怎麼都開不了嘴。
仔細想想,剛才好像自己說的那些話,確實很容易讓人想歪原本還比較激動的克萊恩往後錯了錯,又重新把身體坐正,有些尷尬。
「我只是,那個面具,我帶的時間太長了,臉上已經快完全做不出表情了。」他低著頭,有氣無力地說出了自己的苦衷。
灰霧仍在瀰漫,深紅的星辰依舊耀眼,但這是克萊恩除了死亡後,第一次這麼想離開灰霧。
象徵「世界」的座位上,銘刻在椅背之上的標誌似乎有些抖動,門扉、時鐘、無瞳之眼的象徵標識變得更加明顯。
原本隨性而坐的「詭秘」不動聲色地坐正了身體,手指輕輕敲擊長桌。
咚咚咚。
「好了,我暫時壓制了那件物品的負面效果。」祂看著有些迷茫的克萊恩,輕聲強調道,「一天。」
也對,那件東西本來就是祂從歷史中掏出來的,祂肯定有辦法隔空控制,畢竟上一次我昏迷的時候,就是祂幫我帶上了面具,才沒有讓伊恩發現我的真實身份。
「那就,謝謝。」克萊恩頂著「詭秘」純黑的眼眸,生硬的微張嘴唇。
忽地,屬於「愚者」的高背椅上,一陣深紅爆閃,古樸高大的座椅再次變得空蕩。
「伊文思先生,這位就是我給您說過的米勒·卡特先生,和您一樣,都是從間海郡來的。」巴貝奇先生的一位男僕恭謹地站在鄧恩租住的明斯克街號的起居室中,轉身側開,主動讓出了站在自己背後的老紳士。
在針對第三代差分機圖紙的案件結束後,巴貝奇先生就一直在醫院養傷,直到最近才在從外地趕回的孩子陪伴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之前的襲擊中,巴貝奇宅邸大部分的僕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尤其是常年為老巴貝奇服務的諾曼·弗里德更是險些癱瘓,雖然被他的僱主用了大價錢保住了雙腿,但是估計他下半輩子再也難以承受正常強度的工作了,比如說,做一位合格的管家。
趁著這次機會,從貼身男僕出頭,有望成為下任管家的克洛德打量著被自己僱主封為座上賓的伊文思偵探,又轉頭瞧了被別人介紹來,購買了一位子爵老宅的卡特先生,不動聲色地往後撤了幾步,在完成自己的任務後,主動將談話的場地讓給了兩人。
鄧恩打量著眼前打理的一絲不苟的老紳士,有些好奇地問道
「您是怎麼認識巴貝奇先生的?」
「有時候偵探也需要了解自己僱主的大致情況?」
不得不說,這位曾經的值夜者小隊隊長,因為不久之前的襲擊,現在對一些委託都有些神經過敏。
提前了解了報紙和小道消息,聽說巴貝奇先生和這位先生關係不一般的米勒·卡特嘴角微翹,和善說道
「我和巴貝奇先生同屬於一個商會。」
「那就是熟人了。」鄧恩打量著這位老先生的儀態,含笑點頭,旋即話鋒一轉,表情變得嚴肅,「您最近遇到了什麼問題,希望我可以幫到你。」
「這不是什麼大問題,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幫到我。」說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大面上打理的十分整齊,但是仍可以看出一些倉促的正裝,主動介紹起了自己前來的目的,「剛才那位先生也已經介紹過了,我和您一樣,之前都生活在間海,直到最近才在貝克蘭德買下了一棟房子,準備定居。」
「那棟房子據說是曾屬於一位子爵,因為新一代的繼承人能力不足,才被抵押售出,經過幾次轉手,最終走到了我的手裡。」
「我原本打算對這個已經荒廢了二三十年的房子做一些改造,讓它更適合現在的風格,但是就在打理地下室時,我發現了一扇隱藏的暗門,直通一片很大的地下建築。」
背脊挺直,舉手投足都帶著紳士做派的米勒·卡特回憶著地下室的大概情況,冷靜陳述道
「最初我只是讓工人和僕人都遠離那扇暗門,以免發生安全方面的問題,但是最近,正在地下室外圍做清理工作的僕人突然反應,那裡總能聽見一些詭異的響聲,尤其是在月亮明顯的晚上,我希望你能幫忙確認那片地下建築內部的情況。」
詭異的響聲,暗門曾經處理過類似案件的鄧恩推了推掛在鼻樑上的眼鏡,雙手自然交叉在身前,撐著下巴,沉聲道
「您為什麼不報警呢,我想這應該是警察負責的範疇?」
「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警方也會直接介入,您也自然不用再考慮工人或者僕人受傷的問題了。」
作為曾經的官方人員,鄧恩處理事情的方式又是不像是私家偵探,反而更像是舊時代的治安官,偏向於通過官方渠道處理,只不過手法更為隨意,態度較為寬鬆。
米勒·卡特揉捏著兩眼之間的位置,似乎是因為上了年紀,正在緩解疲憊。
「我是因為商業上的事情才搬到貝克蘭德的,我從巴貝奇先生那裡聽說了您是伊文思家族的人,您肯定可以理解,一個商人在貝克蘭德沒有像樣的住所,在社交場上是多麼大的障礙,我的生意要求我必須在最近整理好自己的新家,需要一場足夠規模的舞會,幫助我真正走進貝克蘭德本地的圈子。」
「我知道這樣的委託有一定風險,所以我願意支付更多,之希望您能夠替我保密,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
更多的人,比如說政府部門?
金邊眼鏡下的暗紅色眼眸審視著對面的老紳士,鄧恩微微含笑,坐直了身體。
如果是真正的路易·伊文思,說不定確實會被這樣的說辭說服,但是相對有著更多閱歷的鄧恩則抓住了對方想要隱瞞的真正意圖。
雖然卡特先生說的理由確實合理,但是他對那片地下區域的渴求也是真的,如果被政府部門知道,這樣的額外空間,至少要再交一筆額外的稅款。
不過不管怎麼說,那裡還是可能會有一定的危險整體外貌書卷氣較濃的鄧恩點了點頭,主動伸出右手道
「我很高興您信任我,我願意接下這個委託。」
聽到肯定答覆的米勒·卡特有些高興,但還是可以保持著做派,冷靜的握住了鄧恩伸在空中的手,輕輕晃了幾下。
「我期待著您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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