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不是傻?」等那王大爺從屋裡出去,倒是孫燦先開了口。
不過,傻?
眼下這屋裡,除了躺在床上跟個植物人似的大壯之外,估計就孫燦這姑奶奶最傻了,她還好意思說別人傻?
更何況,我覺著這王大爺不僅不傻,這人,只怕是精著呢!
外面這雨越下越大,王大爺辦事兒倒也利索,撿了不少外屋裡堆著的乾柴火就燒起了炕,被褥鋪在上頭,烘的滿屋子的霉味。
至於飯菜,王大爺本來是要做些飯菜招呼我們去他家吃的,只是被我拒絕了,畢竟一頓不吃也餓不死個人,到了晚上的時候實在是餓了,我從這幾間屋裡翻騰了半天,倒也讓我翻騰出兩袋方便麵出來,煮了一鍋開水,一人一袋沖一下也就是了。
只是別的都可以克服,但這王大爺也不知道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鋪床的時候,居然只準備了一床被子!
我看了眼兄貴孫燦……
要是放在昨天之前,這麼個大好的機會我會放棄?不過現在我可是連半點花花心思也不敢起了,不行不行,她長得再漂亮也絕對不行!小命要緊!
不過這孫燦可真是少根筋啊,倒是沒脫衣服,只是把上衣外套脫了,穿著一件白色半截袖,手臂線條勻稱、皮膚白皙,並沒有我想像中那種肌肉暴起青筋遍布的猙獰模樣,這會兒孫燦已經自覺的上了炕,往被窩裡一鑽,看著我抬手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弟弟,過來睡覺。」
「……」
我覺得我是真的十分有必要跟她好好說說關於弟弟的這個問題!而正好,這屋裡就我們倆,大壯眼下還在隔壁昏睡著,也不怕被人聽見丟臉。
「我說孫燦,你能不能別總弟弟弟弟的叫我?畢竟咱倆一來沒有血緣關係不說,咱倆一共才見過兩次吧?」不熟的吧!你還坑過我,雖然我寬宏大量的決定原諒你了。
孫燦聽我說完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是微微笑了一下,轉過身倒頭就睡了,倒是只蓋了一邊的被子,床鋪也留著大半。
我被她笑的有點不明所以,畢竟從見面到現在,這姑娘的臉可就基本沒什麼變化,這笑我更是頭一次見,真他媽的漂亮!但是到底是個啥意思啊?
這夜裡雨越下越大,我聽著這雨聲抱著枕頭躺在炕上,本來勉強打起的精神卻越來越薄弱,到最後終於還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是睡到一半的時候,我卻覺得有什麼東西正拉著自己的手往前拖。
我就覺著這身子底下原本咯得要死的土炕,居然慢慢變得軟乎乎的,還帶著一股子香味兒,身上也不那麼冷了,活像是大冬天被扔進了熱水池子,那感覺,當真是熨貼極了!
只不過這溫泉泡澡的享受似乎只是這夜的開始,而說到這澡堂子,又怎麼能少了搓背按摩?
那手將我拉進那一泡溫水裡之後,居然還真就盡職盡責,順著我這胳膊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只是這搓澡也好,按摩也罷,這手法卻實在不怎麼專業,畫花似的,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半點章法都沒有!
我這美滋滋的正準備享受著這突如其來的馬殺雞,可那手卻偏偏只在我胳膊上晃蕩,每次一到肩膀的位置,那手就跟觸了電似的,騰地一下就縮回去了,然後又從手腕開始,一點點往上……往上……
然後又他媽縮回去了!
臥槽!我心裡這股火兒登時就竄起來了,這算什麼?玩弄一個母胎單身童子雞?你這樣會遭天譴的你造不!
只是這火兒一起來,我這腦子也跟著清明了不少,而也就是在這時,我才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這不是在做夢啊!我這都醒了,可那手,卻分明還在我手腕上,這會兒正要一點一點的往上挪……
這屋裡有誰?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就只有我和孫燦倆人……難!道!說!
這想法剛從腦子裡冒出來我登時就精神了,眼睛都沒來得及睜開,手就先過去了,一把就按在那抓著我手腕的手上!
「我說孫燦,自古男女三歲不同席,你這……」
「嗯?不該是七歲麼?」
孫燦有些疑惑的聲音不緊不慢的給我糾了個錯,我本來這些個文化課就學得不好,有錯當然是正常,只是孫燦這聲音,居然是從我身後傳過來的?!
我突然有些晃神,抬頭一看,眼前哪兒有孫燦的影子?我的手這會兒正按在我自己的手腕上,而原本應該是躺在炕上的我,這會兒卻窩在了被窩裡……
我順著孫燦的聲音轉過頭,卻見孫燦頭髮有些濕漉漉的,披著外套,看著像是剛從外面回來。
「怎麼了?我剛去上了個廁所。」
這會兒她倒是不叫我弟弟了,只是我現在可沒功夫糾結弟弟不弟弟的問題,我現在只想知道,剛才到底是誰在摸我?
我這會兒可徹底清醒了,仔細的回想了一下剛才的事情,其實我這人一向睡的很淺,那手在拉著我手腕的一瞬間,其實我就已經是醒了的,只是從小到大一睡覺就總愛做夢,基本閉上眼睛就是一個夢,所以剛剛發生的事情,我也只是以為是在夢裡,可顯然,剛剛我並沒有做夢,而是真的有人,或者說有東西在摸我!
臥槽,這算什麼?被鬼調戲了?
「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什麼東西?」
「東西?你是說剛才王大爺搬進來的那個紙人?」孫燦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我朝屋裡牆角的地方看。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登時心都涼了半截,那棺材裡原本躺著的紙紮怪胎,這會兒居然就堆在屋子最靠里的牆角!
那花紅柳綠的紙沾了水,上面的顏色被沖的七零八落的,有些地方都露了竹篾子了,只是我注意到,這紙紮的玩意兒似乎跟之前相比有了不小的變化……
比如那三隻腳,這會兒就看著有些古怪,雖然都是長在下半身上,但其中一隻,之前包著衣服看不出來,這會兒衣服掉了,露出那竹篾子的骨架,我這才發現,那三隻,居然並不全都是腳,其中有一隻比較短的,五指修長分明,那根本就是只手!
「這東西什麼時候拿進來的?」
我當時都忍不住樂了,這王大爺,外面下著這麼大的雨,又偏偏是在我們都睡著了之後,居然把這麼個喪氣的玩意兒給搬進屋裡來了?要說他不是故意的,恐怕是連鬼都不信!
我拿著手機朝著窗戶外面一照,那棺材還停在外頭,倒是蓋子蓋得好好的,上面又拿著幾塊石頭壓著一大塊塑料布。
看著倒是挺像那麼回事兒,只是這堆在屋子裡的紙紮卻實在是最大的漏洞!
「這東西又怎麼了?王大爺說這東西看著唬人,不敢放在雨里澆著,怕得罪了,說咱們懂這些,就先放在這屋裡了,你剛睡下沒多一會兒就放進來了。」
怎麼了?
其實也沒怎麼,就是我向來睡眠淺的人,剛睡著的時候這王大爺搬著東西進來我居然半點都沒感覺到!
而且,這紙紮上的邪祟都已經除掉了,別說根本就得罪不了什麼,就算這紙紮里附著一尊菩薩,扔雨里澆著真的會得罪了,可你等著這紙紮都已經在雨里澆成了落湯雞了,這會兒才想起來往屋裡挪?
脫褲子放屁都沒他這麼多此一舉的!
「這村裡有問題,趕緊走,不能呆!」拎起放在炕上的我跟孫燦倆人的包,正要拉著孫燦趕緊走,可就在這個空檔,那頭頂上原本還亮堂堂的大燈泡,這會兒卻突然「啪」的一聲就爆了!
屋裡登時一片漆黑,我僵在炕上一動都不敢動,倒是孫燦,我只聞著一股子香風吹過,胳膊碰到一片溫軟,卻是她跳上炕來,這會兒正緊挨著我。
我強壓著心猿意馬,眯著眼睛只希望能儘快適應這烏漆抹黑的環境,只是可惜,人眼睛畢竟不是貓眼睛,在這些個黑暗的地界兒里要是想看見點東西,那或多或少都是需要有些微的光源的,可現在,燈爆了,外面又是陰天,這會兒更是正嘩嘩的下著大雨,月亮星星都沒有的,哪兒來的光?
「那邊那個是啥?」就在我四下的摸著手機在哪,打算打個手電筒的功夫,那堪比十萬個為什麼的孫燦居然又開始了,張口就不是怎麼辦,就是那是啥,簡直堪比複讀機!
我有些不耐煩的轉頭去看,只是這一看,我這腦門子上的汗都下來了!
只見一片漆黑之中,從屋裡的位置,這會兒正有兩個拳頭大的綠點,這會兒就跟倆電燈泡似的,掛在半空裡飄來盪去。
而那碧幽幽的綠光映著兩個光禿禿的腦袋,和一雙墨水畫上去的漆黑的豎瞳!
這會兒可是用不著燈了,就這麼個玩意兒,拿著腳指頭想,我也能知道這是什麼,這東西,分明就是之前在棺材裡,這會兒卻被王大爺給扔到屋裡牆角那兒的那個紙紮的怪胎!
這東西,居然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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