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對勁,你們特刑處到這兒來到底是要幹什麼?」
我心裡越發的覺著心慌,這宅子絕對不是一般的陵墓鬼宅!特刑處的楚江不是一般人,他一定是在算計什麼,只是我現在還沒看明白罷了。
「我……不能說!」
「不能說不能說,那你就死在這兒吧!孫燦,趕緊跟我走!」
那張王八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死鴨子嘴硬,我現在是寧可賠錢,賠的傾家蕩產也好,錢總沒有小命重要!
只是我這兒才拉著孫燦要走,就聽見樓下突然傳來咔噠一聲輕響,雖然聲音極小,卻仿佛一道驚雷劈下來一般,擊的我們七個人都是一驚。
我們一共七個人,現在七個人都在這角樓的樓上,這張家宅又是在地下,沒風沒浪的,樓下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響?
「天黑了,他們回來了!」
孫燦的一句話,卻是讓我心都涼了,他們回來了,那我們怎麼辦?是跑是躲?還是乾脆當面鑼對面鼓的大幹上一場?
我看了眼西楚和張王八,指了指那屏風,那屏風是木雕的,躲個把人不成問題,不管對方究竟是什麼,總要先觀察觀察才能知道之後要怎麼辦。
兩人也點了點頭,張王八一擺手,我們幾個就都擠在了那屏風後頭,孫燦沒有進來,她想了想便又坐回了窗戶前面的那個凳子上。
而果然,那樓下一聲輕響過後,便能聽見腳步聲由遠及近,咚咚咚的似乎是上了樓梯了,只不過那腳步聲響起一陣兒之後,卻似乎是在門口的位置停了下來!
我的心登時就提到了嗓子眼了,屋內屋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我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外面那「人」給發現了。
只是外面的那「人」卻似乎並沒有想要進來的意思,只是停在門口呆了一會兒,然後咚咚咚的敲了敲門。
「新娘子啊,嫁衣穿的怎麼樣?要是合身就出來吧,我們等這場婚事已經太久了!」
門外的「人」聽聲音像是個老太太,說起話來陰陽怪氣的厲害,跟那媒婆似的,明明是說話,可從她嘴裡說出來缺跟簡直跟唱歌沒什麼區別,一句話說出來,居然拐出了十八道彎來!
不過既然這人這麼說話,我倒也稍稍放下了心來,畢竟沒有發現我們,我們就總還有辦法,哪怕是熬上一夜,明天天一亮,我們再出去也不是不行。
孫燦坐在外面不說話,那人也不催,我一手扶著那木質的屏風,手一滑,那指尖上的觸感卻是讓我有些詫異,這屏風上頭,似乎刻著的是符篆?
我轉過頭去仔細的瞅了瞅,果然,之前還沒注意到,現在看來,這上面刻著的,分明是聚陰符咒上的篆文,蠅頭小楷般刻的密密麻麻!
而要說這聚陰符咒,我也不是沒見過,甚至我也用過,那是聚集陰氣滋養鬼祟的好玩意兒,可聚陰聚陰,陰氣滋養鬼祟,誰沒事兒閒的,把這東西刻在屏風上擺在屋裡的?這不是擎等著鬧鬼呢麼!
我這邊看著那屏風有些出神,而門外那「人」似乎耐心也是耗乾淨了,就像她自己說的,他們等了太長的時間了,已經等的不耐煩了,而好死不死,我們似乎正趕上了她最後一點耐心都耗盡了的時候……
「今天晚上新娘子一定會有,裡面七個人六個半鬼,總有一個能把那嫁衣穿的合體!」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響,這話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門外的那個「人」她分明早就知道了我們的存在,更甚至,連我們身上的那些個小秘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人說完,哼著首小調就往樓下走,腳步聲相比較於來時輕快了許多,只是她是高興了,我們幾個人卻是頭疼了。
「怎麼辦?」孫燦從屏風外面繞了進來,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床上那被我掀的亂七八糟的大紅嫁衣。
「不行,無論如何你給我老實兒待著,你不能去!」
我咬著牙,這裡七個人,孫燦不是特刑處的,也算不得陰陽道上的人,只能說是個陰陽世家的孩子而已,要真讓她去了,只怕到時候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而在我心裡,其實我們這七個人之中最合適的人選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就是西楚!
顯然,特刑處的人也是這麼想的,周崇是個廢物,段培一個姑娘,大個子和張王八倆人那麼個形象要是裹上一襲大紅嫁衣……這場面光是想想就已經是夠辣眼睛的了,這要是當成新娘子送出去,那肯定是要被退貨的啊!
而我跟西楚,身材相對比較勻稱,我是鬼租喀,自保的能力我有,而西楚,特案處里除了楚江,就他給我的感覺最神秘,別說送出去當新娘子,就是給他扔到鬼門關里,估計這人也能活著回來!
我看了眼西楚,又看了看孫燦,咬了咬牙,只覺得這麼段時間裡,我這牙根子都要被我給咬碎了,腮幫子都跟著生疼!卻到底是轉身到床邊拿過了那大紅的嫁衣。
「我去,你們幫我護著點孫燦!」
那嫁衣十分華麗,上面大片的刺繡,卻不是什麼鴛鴦戲水龍鳳呈祥之類的,反而和之前那影壁牆上的圖案十分類似,居然是蓮花白鶴,這玩意兒可不怎麼吉利,怎麼嫁衣上居然繡這些個東西的?
裡面的肚兜長褲全讓我撇到了一邊,只撿了最外面的大袍子披在身上,這衣裳本來就是給女人穿的,我雖然不胖,但到底是個一米八幾的老爺們兒,這麼個東西穿在身上怎麼都有些侷促,好在這玩意兒寬衣大袖的,雖然怪了點,但倒也不是很緊。
我拎著那紅蓋頭,往腦袋上蓋也不是,不蓋也不是,孫燦似乎有點不高興,總一副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怎麼了?」
「就不能不去?我覺著危險。」
是危險啊,可是好像還真不能不去,對方水深,沒探清楚對方的老底直接動手的話,只怕到時候會更慘,還不如暫時先順了對方的意思,看看對方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剛要開口,那門外的腳步聲就又響起來了,而與之同時響起來的,還有一陣說不出是喜慶還是蒼涼的嗩吶聲。
我以前曾經聽過人家講段子,說嗩吶這個樂器好啊,這玩意兒是唯一一個能從人的出生吹到人死的樂器,喜事也吹喪事也吹,也不知道這嗩吶到底是吉祥還是不吉祥?
「新娘子既然穿好了衣裳就出來吧,我們上轎就要嫁人了!」
外面那人說話的動靜依舊怪的厲害,只是我卻詫異,這門沒開,外面那人怎麼知道我已經穿上了這嫁衣的?
來不及多想,外面那該死的已經一遍遍的敲門催上了,我心一橫,把那蓋頭往腦袋上一罩,推門便走出去了。
順著蓋頭下面的縫隙,我看見在我面前站著一個人,看不清別的,卻看見一雙小腳,穿著那三寸金蓮的小鞋,這東西我只在博物館裡見著過幾回,當時看著只覺得神奇,人的腳怎麼會穿進那么小的鞋子裡?
只是眼下看見了實物,尤其是那人抬腳走路,那種詭異的感覺,卻是讓我後脊樑都跟著竄涼氣!
「走吧!」
那「人」說著話,便抬手來扶我,我只覺得胳膊上像是數九寒天裡被潑了一盆的冰水,從那接觸的位置開始,一直涼透到了骨頭縫裡!
我沒忍住打了個哆嗦,那「人」卻是咯咯咯的笑了兩聲,卻依舊沒收手,牢牢的握著我的胳膊半拉半拽的帶著我往樓下走。
等那一截兒樓梯終於走完,到了樓下,那扶著我的「人」這才終於鬆了手,卻是轉頭往我手裡塞了一個東西,輕飄飄的,觸感很是奇怪,我拿到蓋頭下頭微微一看,卻竟然是一個紙紮的蘋果!
大紅大紅的蘋果上還綁著一個紙紮的綠葉子,看起來惟妙惟肖,但這玩意兒分明不是個活人用的啊!
我隔著蓋頭雖然也能看得出氣脈,可問題卻正是出在這裡,因為我發現,這些人的氣脈的確是跟活人一模一樣的,似乎只是行為習慣比較詭異了些,可我又隱隱約約覺得哪裡不對,知道那冰涼的觸感又抓住了我的胳膊,那「人」怪聲怪氣的喊了一句「新娘子來了!」
外面的嗩吶滴滴答答的吹了起來,我才從門口跨出去沒兩步,就被那「人」給帶著塞進了一座轎子裡,讓我比較慶幸的是,這轎子是個實木的,這要是來個紙紮的貨,我這一屁股不得給直接坐塌了?
到了轎子裡那轎簾一放下,我便一把掀開了那該死的蓋頭,只是那轎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的空檔,我偷偷掀開轎簾往外看,卻赫然發現……
無論是那抬著轎子的轎夫,還是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媒婆,居然輕飄飄硬邦邦,哪裡像是個活人模樣?稍微有些動作,那些「人」的衣服也好皮肉也罷,居然都跟著嘩啦啦的響,分明是個紙紮的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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