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莊觀中,鎮元子看著桌子上的十七枚人形種子呆立良久。
最後他深吸一口氣:「你就這樣放走他?」
雪天晴點頭:「我與他又沒有深仇大恨,幹嘛非要他的性命。」
「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麼辦?」
雪天晴一笑:「賠人參果我是賠不起,若是你覺得這樣還不夠,那就自己看著辦。大不了我們師徒將性命留在這裡,下一世再前往西天。」
鎮元子搖頭道:「果子過些時日就會再次長出,只要不流落在外就好。」
聽到這話,雪天晴眉頭緊皺。
他剛想詢問,卻聽鎮元子說道:「今天好生歇息,明日貧道親自為你們踐行。」
說完朝雪天晴拱了拱手,便大步離開。
第二天中午時分,鎮元子率領門下弟子在大廳設宴,親自款待三藏師徒。
除去素齋素飯,他還命人取下一枚人參素果,送於三藏師徒品嘗。
見盤子裡的人參果與電視裡並無太大區別,雪天晴疑惑地看了看鎮元子。
「這就是人參果,貧道將聖僧無法消受的靈力去除後,便成了如今的樣子。」
說到這裡,鎮元子臉上略顯歉意:「人參果萬年一熟,每次只結三十枚,再加上前日的變故,所以貧道只能送三位一枚,切莫笑我小氣。」
隨後鎮元子命清風用一把怪異的刀子將人參果切成三份,端到師徒面前。
昨夜雪天晴已告訴三藏與八戒,吃了人參果有什麼好處,所以今日見到此物後,三藏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有些興奮。
雪天晴則不同,他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清風手中的刀子,因為這把刀竟是塑料製成!
見清風準備將刀收走,雪天晴一笑:「仙長,此刀是何物打造,我怎麼從未見過?」
鎮元子聞言對清風說道:「將仙刀與客人一觀。」
等雪天晴接過刀子,鎮元子又說道:「人參果遇水而化,遇木而枯,遇金而落,遇土而入,遇火而焦,所以食用起來異常麻煩。七百年前,一故人將此物贈與我,五莊觀才有了把可以切開人參果的仙刀。」
雪天晴將塑料刀子翻來覆去看了半天,最終還給清風。
鎮元子覺察出了雪天晴的異樣:「孫長老識得此物?」
雪天晴搖頭:「從未見過,所以才覺得新鮮。恕我孟浪,雖然仙長將其稱之為仙刀,可我看它可能還不如普通兵器。」
鎮元子聞言大笑:「說得不錯,所謂的仙刀,只是對人參果而言。我也曾問過故人此刀如何打造,可他卻說這是極為普通之物。」
「仙長,您那故人姓字名誰,如今身在何方?」
鎮元子搖頭:「從七百年前一別,我再未見過,也不知他去往何方。」
雪天晴聽罷心中失望,臉上卻沒有半點變化。
隨後,他舉起一杯素酒,嘴唇輕點,謝了鎮元子的款待之情。
宴席完畢,三藏師徒起身告辭,鎮元子則率領門徒送到萬壽山下。
直到看不見三藏等人的身影,鎮元子才一聲嘆息,率眾弟子回山。
與此同時,西去路上的雪天晴也在回望萬壽山。
三藏見狀問道:「悟空,五莊觀可有不妥?」
雪天晴搖頭道:「我只是覺得此事未了,也許鎮元子清楚,卻不肯輕易開口。」
見三藏眉頭緊皺,雪天晴又是一笑:「鎮元子是地仙之祖,連他都化解不了的事,你我又有什麼辦法。與其徒增煩惱,還不如儘快趕路的好。」
三藏點頭稱是,然後敞開胸懷,催動坐騎直奔靈山。
雪天晴招呼八戒快些跟上,自己則駕起雲頭在頭前引路。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師徒三人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走出不知幾千里遠。
這一日正行走間,忽見一條大河攔路,上下不知幾許,對岸遠在天邊。
三藏勒住坐騎舉目遠眺,不禁暗自讚嘆:好一條大河。
但見煙波浩渺,浩蕩無邊,水聲如雷,驚濤拍岸。
觀望多時,三藏問道:「悟空,此乃何處?」
不想連喊幾聲,都不見回應,等扭頭才發現雪天晴正看著河邊的石碑發呆。
就在這時,八戒也挑著行李趕了上來:「師父,這河好寬。」
雪天晴終於回過神來:「師父,今日天色不早,還是先找個地方借宿。」
見三藏點頭,雪天晴縱身來到空中,望見東南方距離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座村莊。
於是他落下雲頭,吩咐八戒帶三藏前去借宿,自己隨後就來。
二人離開後,雪天晴又來到石碑前看著上面的字跡發呆: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鵝毛浮不起,蘆花定底沉!
好半天,雪天晴才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下巴:流沙河怎麼在這,五莊觀都過了,流沙河怎麼才來?
捲簾大將不久前才返回天庭,難道幾個月就被貶到這裡了?
正當雪天晴疑惑之時,八戒的聲音遠遠傳來:「師兄,先回施主家歇息,流沙河一時半會恐怕是過不去了。」
「怎麼說?」
「還是回施主家中再說吧。」
剛剛雪天晴看到的村莊名為左家莊,村中住戶九成姓左。
如今三藏就借宿在莊主家中,據說此人是方圓數十里第一樂善好施之人。
等雪天晴趕到時,莊主正在陪三藏敘談,他對外界的奇聞趣事異常著迷。
左家老小則在為三人準備素齋,在見到雪天晴與八戒後,都熱情地打招呼。
看到雪天晴進屋,莊主連忙起身施禮,口稱見過長老。
雪天晴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然後露出一絲無奈:難道自己就這麼像和尚嗎?
等眾人重新落座,左莊主依舊請三藏講述沿路的所見所聞。
在聽到大唐之繁華難以用語言形容後,更是露出一種渴望。
少時,家人進門稟報,說飯菜已準備妥當,請客人入席。
莊主起身說了聲「請」,然後陪著三藏師徒來到餐廳。
看著滿桌子菜餚,別說三藏與八戒,就連雪天晴都禁不住咽了口口水。
雖說飯菜之豐盛遠超想像,可莊主依舊連聲歉意,說準備得太過匆忙,招待的過於隨便。
三人聞言俱是一陣苦笑,若是這都叫隨便,那怎麼才算正式?
難怪八戒說他是最為樂善好施之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剛剛莊主一直與三藏暢聊外界風土,雪天晴沒機會詢問流沙河之事。
今三藏與八戒開始用餐,他才將心中疑問說出。
莊主聞言輕聲一嘆,隨後將流沙河的來歷緩緩道來。
據老一輩講,原先流沙河非但不像現在這樣寬闊,而且河中盛產魚蝦。
那時的村民無人耕種,因為只要駕起小船打上幾網,就夠全家人幾天吃喝。
哪怕是在冬季,鑿開河面上的冰層,一網下去依舊吃喝不愁。
可誰都不曾想到,就在某天夜裡,流沙河方向突然響起滾滾雷聲,緊接著便是地動山搖。
只是眾人因懼怕危險,所以無人敢冒險外出一探究竟。
直到第二天一切正常後,才有人出門查看,結果發現流沙河成了如今的模樣。
流沙河巨變,百姓遭殃,一夜之間也不知有多少人丟了性命。
要不是左家莊離流沙河夠遠,肯定也難逃一劫。
就在眾人為逃得性命慶幸時,卻發現巨變後的流沙河中不但魚蝦全無,而且萬物不浮。
不管是人還是物,只要進入其中,無不落入水底,蹤跡不見。
見再向河中取食已無可能,眾人只能將目光轉向了周圍的農田。
好在左家莊所在土地肥沃,產出不俗,所以在度過最初艱難後,百姓的日子竟比之當初有過而無不及。
於是不知道從何時起,左家莊中便開始流傳起一個傳說:說流沙河之所以變成如此,乃是佛祖的旨意,為的就是讓百姓勤於耕種,過上更好的日子。
也因如此,莊中開始家家戶戶供奉佛祖,成了遠近聞名的樂善好施之村。
只是流沙河巨變後,過河成了最大難題,除去冬季趁水面結冰可以自由往來,其他時候只能望水興嘆。
聽完莊主講述,雪天晴皺起眉頭:「流沙河是何時發生的變故?」
莊主沉吟半響:「按時間算來,應該有七百多年了。」
雪天晴聞言一愣:下山以來,七百多年這個時間出現得太過頻繁,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麼?
半個時辰後,眾人用完齋飯,莊主命人撤下殘席,陪著三人繼續暢聊。
不過此時,他的注意力從三藏轉向了雪天晴。
因為自始至終,他見雪天晴從未動過碗筷。
聽說雪天晴不食人間煙火後,莊主先是一愣,然後恍然大悟:「孫長老原來是神仙!」
雪天晴擺手道:「莊主抬愛了,在下只是跟世外高人學了幾手法術,神仙二字可擔不起。」
莊主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可緊接著便恢復如初。
雪天晴見狀雖然心中起疑,但表面依舊如常。
又過了一會,莊主親自將三人帶到客房,這才轉身離去。
看著莊主的背影,雪天晴頭也不回的說道:「八戒,今夜好好守著師父,我到外面走上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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