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瑜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一對老夫少妻,男人黑壯魁梧,遇事不驚,女人溫柔賢惠,知書達理。
這種勾結悍匪的罪名,無非就是收受賄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量刑上頂多發配到附近礦山去做幾年苦役,刑滿後,淪為普通百姓。
想到這裡,魏子瑜鬆了口氣,其實這是件小事,只要用銀子打點一下負責監管的城防營統領與典獄長,很容易偷天換日的將人給偷偷放出來。
「小友,你為什麼不用銀子去買通統領與典獄長,他們可是直接負責人?」魏子瑜好奇的問道。
蕭皓苦笑道:「不是沒去找過,而是那個展統領根本就不給面子,我迫不得已才來夜訪魏大人的,另外我也希望大人能夠將這個案子重審,宣判他倆無罪,這樣也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聞言,魏子瑜覺得眼前少年說話有些輕狂,帝國律法豈是兒戲,說改判就改判,國威何在,他承認自己也做過違背良心的事情,但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那都是上頭的意思,即使自己一萬個不願意,也要聽從。
同時,他也感到很疑惑,據他了解,展統領可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收受賄賂向來是來者不拒,眼前少年出手如此闊氣,怎麼會被拒之門外,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改判之事,我寧死也不會答應你的,不過我可以幫你側面與展統領溝通一下,他會賣給我這個薄面的。」魏子瑜建議道。
稍稍猶豫,蕭皓最終點了點頭,魏大人可是整個東域的活閻王,他若是肯幫忙,此事十之可成,總好過,刀光劍影,鮮血四濺。
「那此事就拜託魏大人了。」
蕭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冷峻的臉頰上浮現淡淡的笑容。
「那好,兩日後,我會給你一個滿意交代,不送。」
話畢,魏子瑜禮貌的站了起來,一副要送客的表情。
蕭皓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咧嘴笑道:「進來一次挺不容易的,我還是留在府中等待著消息吧。」
魏子瑜皺了皺眉,看樣子眼前少年是信不過自己,所以用這種方式來要挾自己,但不得不承認,眼前少年的確有膽量,敢賴在自己府中不走的,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憑這點,也值得讓自己另眼相看。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在府中住上兩日吧。」
話畢,魏子瑜將房門打開,喊了聲「來人」,時間不長,兩名丫鬟匆忙跑了過來,隨即命她們去準備一間舒適的房間招待客人。
一場虛驚過後,府邸中又恢復了平靜,次日清晨,魏子瑜一如既往的趕去刑部處理公事,同時也派人將展統領請到了刑部進行私談。
蕭皓對魏子瑜的人品還是比較認可的,不但沒有派人盯著自己,而且招待非常周到,這倒是讓自己產生些好感,官場就像一個巨大的泥潭,當人深陷其中的時候,都會拼命想要抓住一顆救命的稻草,魏子瑜也好,宇文慕天也罷,都是有著難言苦衷,身不由己。
傍晚,魏子瑜回到了府中,飯也顧不上吃,就把蕭皓請到書房中。
一見魏子瑜臉色不太好,蕭皓就預感到不妙,頓了頓,沉聲問道:「情況怎麼樣?」
「展統領同意放人,算是成功了。」魏子瑜道。
這麼一說,蕭皓更是感到疑惑萬分,既然成功了,魏大人臉龐怎麼充滿著苦澀,觀察到這點,試探的問道:「算是成功是何意,莫非其中還有其他變故?」
「在你之前,文宇城主也派人找過展統領請求放人,結果無功而返,其實這裡面還有些隱情。」
「什麼隱情?」
「展統領說,不是他不放人,而是龍駒不肯走,非要留下來做苦役。」
「放屁,我義父腦袋壞掉了,還是讓驢踢了,正常人哪會心甘情願留下來做苦役的,一派胡言。」
蕭皓大發雷霆,一時衝動,竟然口無遮攔的把自己與龍駒之間的關係漏了出去,不過現在也沒什麼可忌憚的,別說魏大人,就算域主知道了又能怎樣,救不出來義父,太上城的官僚就別想安心過日子。
魏子瑜愣了愣,他白天可是重新翻開過關於龍駒的案宗,裡面確實提到過龍駒有一個義子,而這個義子身份就是悍匪,如此推斷,當初龍駒夫妻倆就是為了救眼前少年,而被革職拿辦的。
想到這裡,魏子瑜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蕭皓,從情理上來說,龍駒夫婦的確有恩於眼前少年,可是少年也沒有忘記報恩,跋山涉水,不懼危險,捨身相救義父義母,這也能看出少年也是重情重義之人。
「我所了解的就這麼多,展統領隨時都可以讓我把人帶走,至於該怎麼做,就看你自己了,我已經盡力了。」魏子瑜沉聲道。
蕭皓倒背著雙手,左右徘徊,他實在想不通義父為什麼不走,是懼怕回到風華城看見宇文城主?還是不想再看見自己?又或者在逃避著什麼?
冥思苦想半天,蕭皓也捋不出頭緒來,深吸口氣,心中做出了一個重要決定,於是扭頭看向魏子瑜,沉聲道:「我還想求大人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魏子瑜茫然不解。
「麻煩給我定個罪名,然後把我押送到義父身邊,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蕭皓沉聲道。
「這」
魏子瑜瞠目結舌,這也太荒唐些了吧,可是見少年那毅然決然的表情後,他知道這不是在開玩笑,沉吟半晌,只好點了點頭。
「對了,展統領還說些什麼了嗎?」
蕭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從宇文慕天給自己的書信上看來,展統領並沒有提起過放人,然而現在他卻宣稱是義父賴著不肯走,這可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意思。
搖了搖頭,魏子瑜道:「展統領只強調了這點,並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你的目的是要人,他也答應放了,我也沒辦法再去追問,畢竟這個案子是我宣判的。」
蕭皓苦笑了笑,無奈的道:「看來,也只有自己走上一遭了,事不遲疑,那就麻煩魏大人揮揮大筆,給我定個罪名吧。」
「人言我是活閻王,誰又會想到,生死根本不掌控在我的手中,哎,念你一片赤子之心,我就在幫一次,也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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