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弒 第十五章心頭血
天威將軍悠閒的走到我的面前。俯視我的眸子充滿憂鬱。
愨城關，古有城，高萬仞，依山勢而建，前後綠水環繞，河沙積為農田，可與江南媲美，可與塞外比擬。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愨城關，卻突然不存在了。一夕之間不再有愨城的任何信息。
「將軍既然忠心已盡，夙敵即亡，前塵往事，皆為塵土，何必偏執一念不舍，此處並非將軍的棲身之處。」我假裝師傅的樣子故作高深，同樣的話師傅說道心可鑑，到我嘴裡就像在嘲笑將軍逗逼一枚……
「皆為塵土？你可曾聽說過離人難挽，舊事難忘，弱水三千難敵最是不舍紅塵十丈。天上人間，凡間鬼域，五界六道全部被本將軍找了個遍，都沒有見到我的妻子，她去了哪裡，你告訴我？一句皆為塵土，難道這千年的罪罰，我就白白承受，必須放手？」
天威將軍掐著我的脖子加大力度勃然憤怒，我雙腳離地，呼吸困難，一張臉憋得通紅，血往上涌。他殺心已起，不待我辯駁一句。
天威將軍看向我的時候，嘴角閃過殘忍的詭笑，看到人類靈魂伸出絕望脆弱的時刻，這些魔物膨脹的興奮便是所謂殺戮。他最終將我隨手扔在地上，我稍微覺得舒服一些。
「如果人都拿自己的意見作為衡量的標準，那麼誰會沒有標準？如果在沒有形成統一衡量標準之前就亂分是非，就是以無標準為標準，若以無為標準，就算是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請放下心魔，勿以一念執著……」
這句話前幾天師父交給我的，我是掛著羊頭賣狗肉說了一通，只是說到最後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後自己都不敢說了，天威將軍的眸子變成了金色，兩顆獠牙露了出來……他的頭髮全部散落下來……身上的鎧甲破裂，皮膚變黑……
我抱著頭躲在帳篷兩邊的柱子那，這是他的世界，就算躲起來，他也能夠找到我。我很想念師父應龍，雖然不靠譜，至少和他一起我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發生什麼事情我都可以無憂無慮做自己……可是應龍在哪裡……沒有人知道……
「本將軍不懂你們的道，我只要我的妻子，再有半個時辰，看不到我的妻子，你和小狐狸，還有你的師父，都得死……一千三百年，我只有玄牝之門打開時候的時間可擁有前世今生的記憶。只有這短短的三個時辰……你可懂得。」
天威將軍怒吼著，我們處在一片荒涼的沙漠之中，烈日當空，我知道這只是幻覺，奈何擋不住自己渴的要命。
他要的不是我們能懂，也不是誰懂他，而是純粹的宣洩，暴力宣洩，我很反感，卻無力反駁。
「半個時辰？，去哪裡給你找到你的妻子，何況已經事隔千年，你說要就要啊？那麼容易你用得著找千年之久找不到？自己千年都找不到，卻要我們半個時辰找到？人世渺茫，陰陽易斷，你難道不明白，何況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人怎麼給你找？終有一天你會知道，失去比擁有更踏實……」
我忍不住對眼前的妖孽翻著白眼。妖孽終究是妖孽，這智商，這腦子，比我少了三魄的人還低……我心裡念叨著。
「本將軍找多久找不到事本將軍的事情，你若再敢多想，令我察覺到，我現在就吃了你。」
天威將軍似乎也無所謂，換個人換種方法他只是安慰自己接受失敗結果的時候具有說服力。
「我的妻子他叫香姬，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絕代女子……」
回眸耳邊柔絲的情話，仿若曇花，一聲嘆息，各自天涯，千年已過，他心中該有怎麼的情愫才能涓涓不舍，才能如此執著，彼岸花開了又落，而他依舊鍥而不捨。
我不敢多想了，此妖孽果真是剛愎自用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鑑定完畢。
「香姬……你說你的妻子叫香姬……可是眉心有顆硃砂痣的香姬？」
我想到那個美如畫卷翩然欲仙的女子。她也叫香姬。
「你見過香姬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你果然有超乎尋常的能力，可以改變一切夙命……」
天威將軍似乎有些不可思議，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貪婪。
我知道自己雖然是人類的外形，內心的深處隱藏的確實毀天滅地的靈力，那能力我個人感覺不到，但是每個我遇見的妖邪貪婪的眸子已經告訴我，我生命之中不同尋常的東西，以一種我目前理解不了，參透不明的方式存在著。
我拿出懷中畫著香姬要尋找的人的肖像「這上面畫的不知道是不是你本人，這是香姬尋找了千年的蔣玉郎……」
天威將軍打開錦帕，只見一個和天威將軍一樣的男子飄然而出，天威將軍的眸子變得柔腸百轉，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子可以這樣的溫柔，可以這樣的優雅。
這張帕子原來是附有靈力的，某種意念或者是情愫，以靈力的形式，在香姬的空間映像到我們這個空間。
另有一行小字：涉江采芙蓉，藍澤多芳草。彩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
環顧忘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我看到香姬幻境中的容顏，望穿天威將軍眼中的流年，他真的愛過香姬，就像香姬當初真的為了他，可生可死，雖然我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香姬的結局，定然和天威將軍脫不了關係，她眉心的硃砂痣，或許早就化成了天威將軍心頭之血。
「妖孽，休傷我徒兒……應龍在此。」
一聲中氣十足的吼聲，不是先聲奪人之勢，而是故意造勢的感覺，一聽就是我那不爭氣拋棄徒弟不仁不義的師父了，可這個時候我偏偏激動的淚流滿面，徹底明白了什麼是親人這兩個字。
天威將軍正自睹物思人，內心糾葛纏綿。應龍和天威將軍糾纏在一起，天威將軍反倒顯得敷衍。是以應龍一時占了上風。應付之餘天威將軍的靈力直處於一個混亂的狀態。
白靈扶我起來的時候，我確實沒有看錯，我面前的這個嫵媚中略見調皮的女子竟然是白靈，每次她這個樣子我都有種眩暈的感覺，一隻狐狸在你面前活生生的幻化做一個美人，之後再由一個美人殘忍的變成一隻狐狸，這是什麼樣的對比性。
「你還活著，看來沒事，我找到你師父的時候告訴他義莊這裡玄牝之門被打開了，他掐指算出玄牝之門每次打開都在不同的地方，必須滿足天時地利人和才可以打開，而且每次打開只有三個時辰，關閉後再次開啟需等契機。而此次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玄牝之門即將關閉，你若不出來，永遠出不來，除非修煉成魔。你若自此墮仙為魔，此生緣法再無可循修仙根源。」
我還是我，他還是他，也許再多的措辭，再多鋪陳的話語，都不及對我說一句，我還沒有忘記。一段年華，溫暖至今，最美的我不是生如夏花，而是在時間的長流里，波瀾不驚。這些話，前世今生或許你都不會對我說起，愛對於我來說，只是遇見了你，從此連歲月都變得溫柔。
而你是承載世間正義的陌離……唯一的真神，就算這樣，我依舊如當初那般，為了你，可生可死，甚至可以背叛整個神界……我怕沒有你的時間，所以我選擇與整個神界為敵，哪怕墮仙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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