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弒 第十一章玄牝之門

    天道好輪迴，可又饒過誰，貴賤不過是一死，我又何懼何畏。

    我苦笑著，都已經這樣了，雖然白靈是我的弒神，是妖，如果要害我，何必等到現在，如果自己今天非死不可，何不成全白靈，我信任她，雖然她是妖。

    我瀟灑的笑了笑，這枚丹藥，在手中散發著金色的光芒，空氣中瀰漫了一股甜膩的香氣，雖淡，卻可以掩去殭屍的臭味，想來此丹大有來歷。

    白靈眼巴巴的看著我，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大無畏的將白靈給我的金色九轉玲瓏丹吞下，仿佛有一股熱流，流經丹田，匯聚氣海，全身暖洋洋的。

    「算你識相，這九轉玲瓏丹，吃一粒少一顆，那煉丹之人已經不在塵世了，我統共得了三顆，早年救故人服了一粒，自己逢劫服用一粒，這一粒……日後再見到此丹就靠機緣了。」

    「心疼了……陌離謝過白靈活命之恩。待得我們出去，我給你煉上一籮筐的九轉玲瓏丹可好」

    我最受不了小狐狸楚楚可憐的樣子，統共三顆，可見是金貴異常之物，她毫不猶豫給我服用，這情誼，我如何不銘記。

    這時，殭屍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他臉上乾癟的醬色麵皮逐漸的恢復光澤和彈性，他的面貌清晰起來了。

    那具殭屍竟然變成了一個身穿雁翎鎧甲，羽日袍的青年將軍，他手執流星追魂雙面戟，面如冠玉，劍眉星目。頭戴鎏金紫盔。

    好一個英氣逼人沙場戰將，好一個枉做冤孽下場淒涼。我終覺悲涼，往日這殭屍，也是縱馬輕裘意氣風發好兒郎，如何落得眼下這般光景。

    白骨掩盡風沙漫天，帳下歌舞美人與誰同，一將功成，千里旅葵，西風古道往事終歸塵。

    此事此時已經完全在我的理解範圍之外，我不確定這個將軍是剛才那個殭屍還是什麼東西。我只知道，自己今天是活不了了。活著白靈和我都活不過今天了。

    「一千三百年，我終於活了，終究是活了過來。世間還是這世間，玄牝之門又能奈我何？哈哈哈……天威將軍我又活了，勇士們，將士們，你們的身後，是你們的妻兒，是你們的河山家國萬里，隨我殺往疆場，戍衛邊疆。」

    那個殭屍有了人形之後，果然氣宇軒與眾不同。這是白靈由衷的讚嘆。金戈鐵馬揮斥方遒的氣魄，一代儒將的風流，在今天，只剩下憶往昔，悲畫角，寒鴉聲里夢江南。

    隨之，義莊的大門位置，宛如虛幻，裡面的世界逐漸開始模糊。我才注意到天威將軍後面似乎有扇門。

    明月當空。這一日是十五月圓。

    清幽的月光照在天威將軍的神色，泛著清白的光芒，他的口中吐出一枚紅色的丹丸，星輝熠熠。冉冉升起之後聚合在月光之下，月華如練，滋潤的那枚紅丹鮮紅欲滴，宛若杜鵑啼血，鮮紅的讓人不忍直視。

    接著一道幽冥的光束從月亮直射下來，紅色丹丸升起，月光下丹丸逐漸的變成金色。

    突然白靈道「陌離，快跑。他不是剛剛的殭屍，成了怪物，現在這個怪物是要成魔，不是你我的能力可以對付的。逃……」

    言罷，電光火石之間白靈已經竄了出去。四個蹄子的果然迅速，我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

    既然要他要成魔，我和白靈勉強逃過，也是苟延殘喘，未見生機。

    不逃的話，頃刻之間只有死。

    天威將軍斜睨了白靈一眼，他的眸子全部是黑色，深邃寒徹的黑色，眼光如劍可以刺透人的靈魂，他並未出手我卻清楚感受到靈魂深處的戰慄。

    「你以為可以逃得掉？」

    剛剛逃脫的白靈此刻崔頭喪氣的站在我的腳邊，果斷地竄上我的頭頂。何必回來陪我……

    「你回來做什麼？不是白白送死麼？我其實很想跑，可腿軟的身不由己。」

    我只是想要天威將軍吃我的時候，白靈可以有閒暇逃脫，以她四條腿的敏捷，一遁千里完全在情理之中。如此，我心足以。

    「你以為我願意陪你死呀，你在這裡有危險，我離開你不能太遠，再說，我是你的弒神，你死了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以後再妖族之中豈有立足之地」

    白靈氣鼓鼓的爬上我的肩膀坐好。他耗費千年尋覓，墮仙成妖，為的就是眼前這個男子，雖然自己憎恨他只是一個孩童，因為是他，因為是自己，如此而已。

    愛上一個人，有時候不需要時間和千言萬語，只是一場遇見，便有了紅妝十里女兒夢，紅塵十丈難解情。白靈的眸子有點晶瑩，他或許不懂，或許千年不懂，他只要知道我是白靈便足夠。

    我好不容易腿有了知覺，打算開溜。至少我在這裡，確定白靈是會被我拖累的。

    「你恐怕不是怕被妖族嘲笑吧，既然你是我的弒神，我是你的主人，我若不在，你焉能存，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妖族還是比較能夠衡量清楚的。」

    白靈的眸子溫柔的看盡星空，她無所謂的伸出小爪子，尖銳的在我臉上畫出一道血痕。

    「妖族本就如此。」

    白靈氣惱的說完此句便以懊悔，是的，既然他沒能夠愛上她，那麼記得她如何傷害過自己，也是一種情，毒藥一般的情愫。

    天威將軍突然轉頭，看向我們。

    「妖族本就如此，在他們這些正義之士眼中，除了他們，世間一切都是邪惡，你心已經輕視我們為異類，且助我打開了玄牝之門，那我只好賞你成為我的食物。」

    言罷不容我分辨，流星追魂戟已經遞到眼前了。他的神情俾睨嗜血，卻又英氣勃發，這是怎樣一種悲壯。

    我被白靈拉到了一邊，算是勉強躲過，天威將軍本身就是怪物，被他刺傷我十有八九變成怪物。

    「怪不得這幅模樣，我救了你不感激也就算了，還打算拿我祭口，你當我好欺負是吧。」

    我只是嘴上不讓他，其實我在他面前連被欺負的資格都沒有，對於他，我只是食物。沒有任何選擇的權限。反正我已經是在跑了。有本事你就追上我。

    白靈回頭看了一眼，天威將軍並未追來，門後卻一批一批的殭屍不斷的湧出。此時那扇門，已經變成五色，絢麗如同花瓣一樣，而那跑出來的怪物，仿若花朵。

    「不好，玄牝之門打開之後，門後被封印的怪物都會出來的。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新封印玄牝之門。不然這些殭屍出來後，人間將有大劫」

    我似乎看到了未來的人間屍橫遍野，妖獸食人，鬼魅橫行，戰火烽煙不斷。玄牝之門，是奇怪的一個存在，誰也找不到他的入口，也沒有辦法進入，因為他的開啟和關閉，都是隨機的。除非天地間出現逆天存在的妖邪，除魔衛道之士在天人感應的情況下，機緣巧合才會遇見玄牝之門，邪物封印進去就可以，玄牝之門封印很簡單，普通的封印術而已，前提是，那個逆天存在的邪物你必須能夠打得過他，並在一定時間內將其封入玄牝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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