誅神弒 第三十九章同門

    「玄牝之門乃魔界之門，傳聞是三百年不開一次，每次只有三個時辰，機緣合適，隨時可以打開。這次開了玄牝之門，妖孽肯定出來不少，怪不得魑魅魍魎敢欺上門來，我們符籙派只怕有的忙了。這五六百年，人間征戰殺伐，你方唱罷我登場，從未停息過，只怕尋龍堪輿圖已經遺落人間。人雖然生命短暫，但智慧不容小覷，大有敢駕馭尋龍定穴之人，只怕人心不足，才最為險惡」應殤更加猜不透應龍他們到底遇到了什麼，玄牝之門內傳說中是另個一有類似於幻境又獨立的世界。而門外則是正常世界。

    「既然蹇因師叔借陌離之口，那麼尋龍堪輿圖少了陌離便是無處可尋。」應蠡也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師父臨終之前未交代蹇因是符籙派孽徒，自己如何好判別他是否是奸佞，是以稱之為師叔。

    「只怕這天下以後難以安穩了，尋龍堪輿圖出世，世間龍脈難定，必定天下大亂，死傷無數百姓。尋龍堪輿圖一旦落入別有用心之手，生靈塗炭近在眼前了，世間帝王，除了尋求長生不老，便是占據龍脈永葆江山，只是長生難尋，龍脈隨地氣天象變動。到頭來都是水中月，鏡中花。」應殤知道他們都知道，幾千年前，那場關於尋龍堪輿圖的大戰，死傷無數。

    「當務之急，我們要先找到尋龍堪輿圖，肅清玄牝之門的妖邪，除魔衛道才是正事。是以我們師兄弟，需要隔段時間遇見逡巡，知微天下。應蠡心憂百姓，心憂天下之心。只是符籙派式微已經千百年，到自己這代更是勢單力孤。」他接著就要說愧對先師，愧對道宗了……然後就是檢討自省，再有就是諄諄善誘，苦口婆心，總之，作為掌門的應蠡永遠有講不完的道理。

    而應蠡的所有道理，到了應龍的最終，全部變成了悖論，應龍總是有神奇的能力給二師兄應蠡例舉無數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悖論便是真理，之後應蠡總是陷入詭辯主義的泥沼無法自拔。

    「二師兄你被弒神反噬，這是怎麼回事。」應龍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趕緊轉移話題。自己的掌門師兄什麼都好就是活的不夠灑脫。話說起來，就是小孩沒娘，話不是說來一般的長，如果你有耐心，上從天文下從地理，宇宙內外，知微天下，條條都是正義。

    「具體我也有點糊塗，只記得那晚深夜我如同往常一樣在交泰殿打坐，一道黑影襲來，我想要祭出弒神，卻發覺術法盡失，被使了定身咒，後來我就不記得了，大殿內不知道何時點起了一根噬魂香，之後我就記得很痛苦，自己的靈魂被蠶食的痛苦如同萬蟻跗骨，頃刻都不想活著。」應蠡確實不知道怎麼回事。

    「那個黑影你有看清楚麼？確定是赤炎蛟龍？」應龍看向應蠡，弒神按說不會反噬主人，他要從應蠡的臉色看出要表達的文字。

    「沒有看清楚，我只記得大殿內的門全部是關著的，翼望山的結界沒有異樣」應殤直視著應龍，他不喜歡應龍這種懷疑的目光，無論他有多么正大光明的理由，他都不喜歡這種目光灑在自己身上。似乎能夠灼痛自己的靈魂。

    「可能是你的弒神被蠱惑了，整座翼望山有強大的結界，外界的妖邪鮮少能進來，這件事情我們日後需要詳盡調查，只是你的情況有點像隨著蹇因師叔失傳的奪舍之法。也有些中蠱的徵兆」應殤有點搞不清楚，自己閉關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這麼邪惡的術法如何傳來的符籙派。

    「無論是什麼邪術，我的壽命只有七年了。弒神一旦反噬主人，便會在七年內吞噬盡主人的靈力，並將其全部繼承，包括記憶，除非我能夠在七年之內找出解救的辦法」應蠡說出這句話很痛苦，可他一字一句的語序，說的人字字錐心。

    那種你可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生老病死的無奈，看著自己一點點死亡腐朽又無能為力的心智摧殘幾乎讓他崩潰。應殤恐懼的這些事情，此刻卻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師兄的弒神目前被封印起來，暫時不會有危險，當務之急我們符籙派需要振作起來，外可禦敵之後我們才可以騰出手放心尋找掌門師兄的解救之法。」應龍這樣的提議，沒有什麼疑問。他對自己的封印之術還是信得過的，除非是遇見像是白靈那樣幾乎絕種的妖族。

    應龍不想再拿著有色的眼睛去窺探自己師兄的靈魂，他已經在遭遇不幸的厄運，自己如何可以在他傷口上隨意補刀。

    「經過這一次大戰，符籙派的弟子所學所懂在小小妖族面前尚且是不堪一擊，如果敵人大波來襲，我們符籙派沒有應付大戰的能力，結果可想而知，他認為刀俎，我為魚肉，此事必須引以為戒，休養生息才是當務之急，我的身體雖然要緊，還撐得住，師兄師弟放心。」應蠡也明白這個時候不是說脫身就可以脫身的時候，只是跗骨之痛每晚子時自己都要忍耐。

    「妖族此次侵襲的好處也是有，至少看到了他們師兄弟之間的精誠團結，這些在師兄弟之間比什麼都重要。目前是搖光在照顧陌離，天權和玉衡照顧天璣子，開陽傷愈後守護結界，符籙一派終究薄弱，長此以往只怕要淪入末流，靠坑蒙拐騙偷混口飯吃，真到那個時候，定然窮途末路無疑，我們師兄弟，到時候有什麼臉面去見歷代先師們。」

    應殤很擔憂符籙派的前程，這個關口，符籙派的前途早就不是擔憂的狀況了，隨便一個什麼妖都能夠打破結界衝上門口叫板，自家養的弒神可以輕而易舉的反噬主人，明顯的就是衰亡之象。

    「修仙一途入門容易得道難。無數豪傑半途而廢，弟子在精不在多。況且世人均以為修仙問道是迷途，到頭來無非是錢財兩空，竹籃打水，井中撈月。」

    應龍的見解永遠在別人的理解範圍之內。他不喜歡那些沒有堅持到最後輕易放棄的人，特別是放棄之後反誣陷修道登仙是痴人說夢迷途之市儈小人。

    「師弟的說法這次我贊同，天璣子他們七人，經此一役，雖然神兵利刃已毀，可他們同門之誼卻建立起來了。神兵利刃可再得，可修復，人心渙散如洪水，就沒法縫補了……」應蠡還是頭一次覺得不靠譜的應龍言之有理。

    「你這次怎麼認可我了」

    「我不認可你，你就沒完沒了，最後也是要認可你，總之師兄弟之中你永遠是最有理的那個」

    應殤早就和他們兩個在一起生活的頭疼，有時候甚至想那天研究個什麼毒藥，毒死他們兩個算了，一天到晚的見面就掐，不見面的時候十年八年跟死了一樣的音訊全無。

    應殤本擅長玉笛，應蠡擅長錚，二人一彈一合高山流水，互為知音，應龍喝酒好不暢快。

    皓月長空，碧波微恙，飛瀑直下，千年已逝，凡塵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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