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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宮內,眾人面色各異。
大多數人疑惑為什麼不先審問眼前的「妖怪」,卻要宣一個次要的程璧。
「你可知朕宣你來所為何事。」
紅衣少年垂著眸子,面對上位者的威壓,他的態度依然不卑不亢。
「程璧不知。」
百里豫手指輕敲桌面,聲音中聽不出來情緒,「有人說見你和貓妖同處,可有此事。」
「並無此事。」
「好。」百里豫下巴一抬,示意他旁邊的蘇淼淼,「那你見她可覺得眼熟?」
蘇淼淼面色不安,抬頭看向程璧,往日熟悉的少年此刻像變了一個人,一身陌生又冷冽的氣質,讓人不敢親近。
程璧循著方向望去,面上無波無瀾,「程璧從未見過這個小姑娘,也不知道什麼貓妖。」
「你說謊!」百里豫指著他的鼻子,「先前你把本宮的愛犬踢入水中,分明是為了護佑那妖怪。」
程璧轉身,淡定回道:「程璧只是剛好路過御花園,是那狗先行攻擊,程璧無奈,只能自我防衛。」
「你!那你把本宮踢入水中是怎麼回事!」
「好了!統統住口!」百里豫喝止了二人,「吵得朕頭疼。」
他望向一臉擔憂的蘇淼淼時,眼裡的不虞化為柔和,「淼淼不用怕,朕相信你是無辜的。」
蘇淼淼:「……」
不,您錯了,我還真不無辜。
眾人:「……」
陛下的偏愛是不是太過於明目張胆了啊!
「國師已經親自前去調查,真相稍後就能水落石出。」
晏臨清親自去了?
蘇淼淼暗暗祈禱倪妹不要掉鏈子。
程璧餘光掃到小姑娘不安地擰著衣角,背在身後的手指微不可查地抽動了幾下。
半個時辰後,宮人進來稟報國師入殿。
「回稟陛下,那妖物已伏首,現在正在殿外。」
「帶上來吧,朕倒要看看是什麼妖物。」
「是。」
晏臨清隨之而入,手中拽著一根捆妖繩,繩子末端綁著一個人。
眾人望去,那人生得竟和蘇淼淼一模一樣,身上有著明顯的妖怪特徵,獸耳長尾,藍眼豎瞳,絕對不是人類該有的。
「這真的是妖怪……」
「我還是第一次見……真是稀奇……」
竊竊私語不絕於耳,蘇淼淼緊張地和那個與自己如出一轍的妖物對視,手心出汗。
百里豫饒有所思地打量那個妖物,「還真是像啊,還好有國師在,這妖怪也先交由國師處理,這偌大的皇宮能出現妖物,朕還有些事情想問清楚。」
晏臨清點頭稱是,正要收緊繩子,誰知那藍眼妖物驀然發作,以蠻力掙開捆妖繩,直直衝向一旁站著的百里濟。
本來百里濟正打量著那妖怪,誰知道那妖怪突然死死盯著他。
百里濟嚇了一跳,他感到不妙,正要後退幾步,卻見那妖怪直奔他而來,速度快到來不及閃躲。
危機之刻,早有提防的程璧一腳踹開百里濟,另一隻手撈起被推搡得差點摔倒的蘇淼淼。
百里濟「哎呦」一聲摔倒在地上,隨之晏臨清迅速出了手,一張黃符貼在那妖物頭上。
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那妖物渾身竟冒出藍色火焰。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那妖物迅速燒化,待藍色火焰消失時,妖物所在的位置上只有一個手掌大小的木製品。
眾人驚魂未定,生怕那妖物還有什麼後招。
呂壽連叫:「護駕!快護駕!」
百里豫不耐地撥開擋在他前面的呂壽,「好了,都燒沒了,還護什麼駕。」
「是臣失職,請陛下恕罪。」晏臨清伏身向百里豫。
百里豫擺擺手,示意無礙,「國師,那地上的是什麼?」
晏臨清頓了頓,道:「回陛下,是——木偶。」
「木偶?」百里豫重複了一遍,心裡閃過一個猜測——一個不願意讓他去想的猜測。
眾人不明白一個木偶對百里豫的影響為何如此之大,讓他從先前的不耐變成現在這般難以揣測的沉重,如隱藏在深海的巨獸被喚醒前的沉寂。
唯有始終不動如山的百里澤在看到那個木偶之後,目光變得有一絲複雜,但很快這抹情緒也被他隱藏在慣有的表情面具之下。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踢本宮!」百里濟一臉痛苦表情,剛才他被程璧踢的那一下力道真不輕,現在他想伸手揉屁股都不好意思伸手,只能怒視著程璧。
程璧放下驚慌的蘇淼淼,瞥了百里濟一眼沒有說話。
「剛剛人家是在救你誒!不然妖怪都撲在你身上了,你還不說聲謝謝。」緩過來勁的蘇淼淼嘟嘟囔囔,忍不住為程璧打抱不平。
「你個小屁孩插什麼嘴!」百里濟剛要繼續掰扯,百里豫就打斷了他。
「好了,你可住口吧,竟給朕丟人現眼。」
百里豫瞪了一眼沒有正經相的百里濟,轉而對程壁道:「念你救皇子心切,朕不罰你。但是……」
帝王雙目中滿是不可忽視的威嚴,「之前你將五皇子踢……推入湖中一事不能就此罷了,蔑視皇家威嚴,傷及皇子……」
蘇淼淼緊張地提起心來,傷及皇子這罪名的後果一般小不了,杖責殺頭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她在心中著實是為程璧捏了一把汗。
「本是重罪,可念你剛剛救皇子有功,朕罰你去思過塔禁閉三月,你可有異議。」
程璧俯身,「程璧謝恩。」
聽此,蘇淼淼也忍不住為他鬆了一口氣。
百里濟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可還沒等他笑出聲,就聽百里豫又道:「五皇子百里濟行事莽撞,有損皇家顏面,罰禁閉宮中三月,不得外出!」
「父皇,兒臣……」百里濟叫苦,可一對上百里豫沉甸甸的目光,立即訥訥稱是,不敢再反駁。
「今日妖怪之事已澄清完畢,朕不希望日後會在宮中聽見什麼類似的謠言,若是有誰敢亂傳,惑亂後宮,朕一律格殺勿論。」百里豫掃向台下一個個看起來安分老實的人,殺氣四溢。
眾人心中惶惶,諾諾稱是,生怕下一個倒霉的就輪到自己。
「蘇淼淼。」
頭上傳來百里豫的聲音,蘇淼淼緊張地抬起頭,心裡不斷安撫自己。
百里豫笑著對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
伸頭是一刀,縮頭是一刀,蘇淼淼鼓足勇氣,一步一挪,磨磨蹭蹭地走向百里豫。
「今天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讓你受了委屈,你說說有什麼想要的,朕可以補償你。」百里豫見她一臉忐忑,面上不由得憋著笑。
蘇淼淼立馬反應了過來,忙擺手道:「不不不!淼淼不用補償!」
「哦,朕懂了。」百里豫瞭然地點了點頭,蘇淼淼見狀鬆了一口氣。
「一定是淼淼看不上那些俗物。」百里豫想通了似的,他笑道:「不若朕收你當乾女兒,你看這個補償如何?」
蘇淼淼:「???」
百里濟:「!!!」
父皇,怎麼到了她這兒,畫風就和兒臣的不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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