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沉是不會放手的,今晚如不能安撫好她的情緒,那他們之間就會產生無法彌補的裂痕。
「寶寶,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你聽完我就放你走,好不?」
若她想說,她不想聽,他會放她下車讓他回去麼?!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沈黛西側頭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景,身子無意識地靠在他的胸膛,語氣也軟化了不少,「你說,還有車子別開太遠,等會我要回去,不然,我媽醒來找不到我,她會擔心的。」
傅硯沉側頭睨著她那白皙無暇的巴掌臉,親了下她的臉頰,然後柔聲說道,「我之前一直被扣押在M國,無法回國,今天能夠回來,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趙清風親自派人替我辯護。
而趙漢林一家也趁此機會重新提出了傅趙兩家聯姻的事情,但寶寶你要相信我,我沒有答應他們,至於那個趙雨菲在朋友圈裡發布的那些照片,完全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
趙清風若不出面,他也不是不能回來,只是時間相對久一些而已。
傅老爺子退下來,雖說影響力仍在,人脈也是有用的,當然退位與當權的相比,肯定是後者的權力大。
他能說的只有這些,有些事暫時未得以解決,仍是個隱患,他自己也不能確定未來會怎麼樣,更不會給她畫大餅。
沈黛西眼中似乎沒有任何反應,目光落在著那面車窗上,似看夜景又似通過玻璃車窗看著他們相擁的倒影。
這個解釋好像有些多餘了,說跟沒說沒區別,看來他還是有所保留的。
心口隱隱在作痛,似有微小的裂痕在撕裂著。
哪是不干涉,哪是不介意!
那是她干涉,她介意了,就能阻止得的事嗎?
目前這個階段,她真的沒有太多的精力,不想精分,更沒有能力去解讀,去體諒他!
「我知道了,說完是吧,那送我回去,我真的累了。」
她的態度冷冷的,要不要這麼敷衍他?!
傅硯沉雙手托住她的腰側將她舉起,將她壓坐在他的大腿上,讓她面對著他。
他垂眼看著她,語言間帶著委屈狀,「寶寶,你還是不信我。」
沈黛西仍然低著頭,視線落在他的第二隻紐扣上,「我信。」
「那你看著我說。」
沈黛西咬了咬下唇,唇角努力彎起弧度,緩緩地掀起眼帘,對他上的視線。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黯淡無光,情深之中隱隱透露著的傷悲,那種無聲卻異常強烈得讓人無法忽視。
這到底要怎麼說!
她還是她的目光被刺痛了心,水靈的大眼睛像是被薄霧籠著,他在她的視線里逐漸模糊,上下唇邊微微顫抖著,喉嚨間下意識地吞咽了幾下,想要把這酸澀吞下去,竭力壓下內心的無法訴說的痛苦。
可眼角噙著的淚早已出賣了她,她不敢眨眼,只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等著這股情緒慢慢的壓下去。
大概一分鐘之後。
她艱難啟齒,「傅硯沉,我信你。」
傅硯沉長指輕柔地撫著她的眼角,指腹的感觸是濕潤的,滾燙的熱意,連帶著心也被灼傷了。
他唇角下彎,聲音又啞又沉,「寶寶,你說你信我什麼?」
沈黛西默默地攥緊雙手,「你說什麼,我就信你什麼!」
傅硯沉抓起她的手,攤開覆在她的胸口上,緩緩道,「那你捫心自問,這話你信嗎?」
語言可以騙得了人,眼睛也是,唯獨心欺騙不了人。
他懂得她的。
她一直隱忍著,不去刻意地探究,她自己對他的心,究竟有幾分真情實意。
可他依舊不依不饒,非要如此殘忍地剝開她心,非要逼她面對現實,承認自己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
傅硯沉箍住她後腰的手,力道加大,以致她整個人緊緊貼住他的胸膛,呼吸都有些喘不過氣來,掙脫掉他的手,一個勁兒向外推他。
沈黛西垂眸躲避著那雙剛毅裡帶柔的目光,不肯承認,且肯定道,「嗯。」
這小嘴巴看著軟乎乎的,吻下去觸感更柔軟,可偏偏懟他的時候,真是硬透了!
傅硯沉從胸腔里發出一聲沉悶的苦笑,反問她,「為什麼?」
沈黛西裝傻到底,「什麼,為什麼?」
傅硯沉拋出困擾他一整個下午的疑問,「那你從下午到晚上為何都不回我信息?」
沈黛西聲音逐弱,「我不是說忙了。」
「忙什麼?」
沈黛西從善如流,「聽課,複習。」
「忙得看一眼手機的時間都沒有,還是說你在框我?!」傅硯沉被她氣笑了,他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她。
他看著她蠢蠢欲動的軟唇,那種欲言又止的模樣,真的讓他有種抓心撓肝,卻對她無可奈何的無力感。
逼仄的空間裡,氣氛曖昧漣漪。
傅硯沉慾念也逐漸放大,特別特別想狠狠地吻她!
虎口托住她光滑的下巴,他極具攻擊性的目光隨之而來,離她唇邊三厘米之處,還是克制住停了下來,小姑娘還在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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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我會離開你?!」
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落在沈黛西的耳畔,把沈黛西零落的心,炸得面目全非,他的話毫無差別的戳中了她心底最隱秘的角落,甚至給她沒有任何緩衝的時間。
沈黛西的聲音顫中帶著絲絲怨氣,「我沒有,你去留自由!」
口是心非,最後說不過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
傅硯沉算是聽出來了,抬手托住她後腦勺往他懷裡壓過來,嗓音沙啞道,「寶寶,確實不是你害怕......」
他近乎虔誠地一語道破 ,「而是,我害怕你會疏遠我,甚至會離開我。」
沈黛西雙手緊緊拽住他胸前的衣服,心口不由悸慟,淚水盈滿雙眼,視線一片模糊。
不是被他珍視的喜極而泣,而是明知不可以,心卻收不回。
沈黛西眼淚如落珠,貝齒緊緊咬著下唇,可哽咽抽泣聲似漏風那般嚶嚀著。
傅硯沉沉沉地嘆了一聲,拉開點距離,抬手撫去她臉上的淚,「寶寶,別哭,你一哭我心更疼了。」
那細微的抽泣聲如尖細的繡花針一下又一下的往他心窩裡戳著,帶來隱隱的痛楚。
傅硯沉喉結微滾,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別那麼輕易放棄我,好不好?」
他不敢說,讓她等,他只知道不想,也不會放手。
傅硯沉垂眸睨沈黛西眼淚婆娑的巴掌臉,看著她沾染了淚緊貼著的碎發,紅紅的鼻尖一抽又一抽的,他抬手捻掉髮絲,緩慢又極其溫柔的開口,挑著重點仔細地跟她再解釋一遍。
「知道為何我一直不想跟你提趙雨菲麼?那是因為我從未打算跟她訂婚,現在仍還在談判階段,我也不承認,即使,是他們趙家對我們傅家有恩,我不會用這種以身相許悲壯的方式去報答,事情還沒蓋棺論定,寶寶,你不能不聞不問,悶聲不吭地,直接將我判了個死刑,這對我一點都不公平。」
沈黛西抽噎著,怔怔地似懂非懂地聽著他把話說完,一個突如其來的嗝打破了她的悲傷氛圍。
原來他們還沒商議訂婚.....
沈黛西愣住了,抬頭眼睛瞪得大大的,望著眼前的男人,仿佛忘記了剛剛還在哭泣。
她啞著嗓子順嘴說了句,「早晚的事。」
「我不止一次同你說過,我不想做的事,即使我爺爺拿槍逼著我,也都沒有用。」傅硯沉指尖摩挲著她溫熱的紅唇,深邃的瞳眸里漸漸染上了桀驁的氣息,深深睨著她,語氣從未有過的真摯,「有了你,不疑有他!」
傅硯沉生來就那副高高在上睥睨著世態眾生的模樣,他自身強大的氣場以及自帶的威嚴,仿佛他就是主宰,從不屑背後玩陰的。
她澄澈的眼神里,從愣怔慢慢地多了幾分波瀾,又多了幾分瀲灩,沈黛西不得不承認,是她沉溺了......
男人繼續說,「我不會娶他,更不會娶任何一個與我毫無相干的女人。」
他頓了頓,按通了駕駛位的通話,「易寒,停車。」
易寒道,「好的,傅總。」
易寒立刻踩下油門,將車開到一處被林蔭遮掩、幾乎沒有車輛經過的大樹後面,他立刻下車,頭也不回的往馬路外面走去。
傅硯沉閉麥後,箍在她後腰的手緊了又緊,隨即,喉頭滾了動了下,「所以,寶寶,我之前也跟你說過,你想工作就工作,想考證就考證,想跳槽就跳槽,其餘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
她哭得頭暈腦脹,對他的話,有些消化不過來。
他從未對她說過這些私密的話題。
所以,這男人的意思是,他要緊緊將她禁錮在身邊,讓她無法逃離他的掌控?
沈黛西讀不懂,也不理解,摒棄不掉那些煩雜。
她猜不透,想要撥開重重迷霧,想探究他的底兒到底在哪裡,煩憂卻無休止地纏繞著她的心。
她抬頭明眸閃亮堅定地看著他,像是給她留了一條後路,「那我們約定好了,若你哪天對我失信了,從那天開始,我們就徹底結束,老死不相往來。」
她也在試圖說服自己,再給彼此一些時間,再等等看看......
或許,還有其他的可能。
這個男人是她年少時遙不可及的夢想,而如今,他不僅走進了她的生活,還坦誠地表達了對她的真心。面對這樣的情感,她毫無循跡可逃,也必須對自己的感情負責,這樣孔不會枉顧他曾對她那麼好,如果和他最終真的無法繼續下去,那......她肯定會主動先不要他。
「不會有那一天的。」
說完,男人指尖捏著她的下巴,一點一點的湊近,看著她並沒有反感,菲唇緩緩落在她的眼角,輕輕的一吻。
沈黛西緊閉著雙眼,心口好似被軟化了一塊。
傅硯沉摟著她,深眸隱晦,目光深深地落在她因哭泣泛著緋紅的臉,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緊接著輕啄了鼻尖,慢慢地游離到唇邊,伴隨著他炙熱的氣息,覆蓋在她的唇上,一寸寸地廝磨著,無比溫柔,似在無言宣洩著濃烈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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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沈黛西呼吸不上來,歪頭躲避著他的親吻,她推不開他,只能摸著哪就在哪用力的一擰。
嘶~~
果然,男人的動作頓住了,他倒吸了一口氣,嗓子暗沉道,「寶寶,你又在玩火?」
沈黛西大口地呼吸地,氣息不穩,語調斷斷續續地,「你,你,你要把我憋死了....」
傅硯沉微微推開了些,低低地笑出了聲,指尖摩挲著她軟腰,抱著她,下巴往她的肩窩蹭著,悶沉的笑聲,帶著蠱惑人的音調,震得她頭皮發麻,渾身起了疙瘩,他翻開一旁的儲物櫃,拿出了瓶水,擰開蓋子,送到她的嘴邊,「哭了那麼久,喝點水補補。」
沈黛西也不矯情,張嘴讓他餵著,喝了幾口,「夠了,不要了。」
傅硯沉舉著瓶子仰頭灌了幾口,將蓋子擰緊後,放回原處取出另一更隱秘的小盒子,打開後,抓了幾隻往座位上放著。
這,這什麼玩意?
他什麼時候開始準備這些的?
「.....」沈黛西啞口無言,全程目瞪口呆地盯著他看,小臉蛋上的緋紅剛消退,現在滾燙的熱意,燒得她滿臉通紅。
傅硯沉唇角輕勾,眼眸漾著濃烈的笑意,眼底下還有熔熔燃起的某些情愫。
下一瞬,他再次緊摟著她腰,聲線暗啞,「寶寶,那可以不?」
沈黛西耳垂紅得滴血,抿唇做了個吞咽的動作,後知後覺道,「你,你是不是故意跟我賣慘的?」
傅硯沉靜靜地凝視著她,幾秒之後,低笑道,「寶寶,咱們不虧的,哄好你,我心情也舒坦,這是雙贏,還有隔了一個月,難道你不肖想我嗎?嗯」
「你個夾著尾巴的大灰狼,我......」
傅硯沉不等他說完,扶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了下去。
狹小的空間裡,氣溫急劇飆升,似往裡燃了一把火,火勢猛烈,抵死的燃燒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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