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推著老太太回到病房,隨後,易寒和保鏢大包小包的往裡送,送完朝她們道別離開。
老太太目送他們出去後,緩緩道,"怡,我方才似乎看到小沉手腕帶上著黛黛的那隻桃花手鐲。"
「媽,是不是你眼花了,那是你和爸兩個人一起打造的玉鐲,這麼珍貴的東西,黛黛怎會隨意送人呢!」沈怡注意力全在傅硯沉的五官上,倒是沒注意他手腕上的飾品。
老太太笑眯眯看著沈怡,眼底露出瞭然一切的神色:「我親手畫的手稿以及打磨出來的東西,我能不知道?
就是一個模糊的影子我也能分辨的得出,等會黛黛回來,你可別聲張,拉開她手腕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過,小沉那孩子確實不錯,長相英俊,禮數周到,品格和氣質這些是刻在骨頭裡的東西,他都有,看來是個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孩子。」
沈怡愣了愣,才恍然大悟,她仍壓著情緒扶著老太太坐上病床,拉著被子給老太太蓋上,緩緩坐在床邊,看著老太太橫滿皺紋的臉,心頭不忍一酸。
「是,傅硯沉確實是京北傅家的子孫,黛黛還年紀小,人也比較有主見,我就是怕她吃虧,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不該跟那些大戶人家私下有多過的來往的,回頭我勸勸她。」
老太太擺擺手,「怡呀,過猶不及,說句你不愛聽的,當年若勸對你有用的話,我們也不會有黛黛了,感情這個東西,一但沾染,誰也把控不住,緣深擋不住,緣淺留不住,緣聚緣散,隨緣就好。」
沈怡是個過來人,怎麼會看不懂她的閨女與傅硯沉兩個人之間,那些熱戀中的人才會有細微黏膩的小動作。
她也不是個頑固不化的母親,戀愛中可以有那方面的行為,但絕不允許婚前鬧出小人生命。
「媽,真的很對不起,因為我過去的任性和固執,讓您吃盡了苦頭。更是因為我深刻地明白我們曾經經歷過怎樣的艱辛與困苦。
所以,我衷心希望黛黛以後過著跟我不一樣的人生,遇到一個真正疼愛她的男人替她撐起一片天,而不是讓她獨自一人去承受那些苦澀的後果。」
老太太嘆氣,「也是,苦果我們已嘗過一次,你適當的點點她,黛黛是個懂事的孩子,會聽得進去的。」
...
另一邊。
沈黛西邁著大步走出了醫院,她腦子亂糟糟的,看到眼前有路往上就走,轉身拐進了旁邊的胡同。
傅硯沉不緊不慢,邁著碎步跟在她的身後。
沈黛西邊走邊踢著積雪,越想越氣,事情怎麼越來越偏離自己的設想。
她並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債,可有些事,瞞不住他的耳目,這男人要是隨起性來干涉她事,她也拒絕不了他插手,合約期內,有牽絆的兩個人是不能做到涇渭分明的地步的。
「當心踢著雪掩埋著的石墩子。」
後方傳來低沉又懶散的男聲。
「要你管!」沈黛西頭雙手插在羽絨服的衣兜里,頭也不回,繼續踢著積雪往前走。
「若是我要管定了呢。」傅硯沉快走幾步與她並肩而行,側頭凝著被凍得臉頰通紅,因生氣而擰在一起的五官,悠悠道,「你生氣的樣子好醜。」
「丑就丑,那你離我遠點。」沈黛西往旁邊躲著,思忖了片刻,紅唇微動,「傅硯沉,可別忘了,我也有拒絕你的權利。」
傅硯沉狹長鳳眸,閃著寒光盯著她看了一會,嗤然道:「你拒絕你的,我做我想做的...」
「隨你,你若真的想做,最好就做那種,好事不留名,別讓我知道,否則,我不會領情,甚至更不會感激你!」
沈黛西仰頭直視著他,她的聲音平靜而又帶著一絲倔強,似乎向他宣告自己的立場和態度。
言於此,她雙手拉上羽絨服的帽子往頭上套,不想在他眼前暴露自己的情緒。
傅硯沉才意識到她來真的了,拽著她的手,「我不在意你的任何反應,你感激也好,不感激也好,我不在乎,那你還鬧什麼呢?」
「鬆手,你這無賴!」沈黛西伸手強掰著他緊握在她手腕的指節。
「說清楚!」
沈黛西被拽著身子不由往後退,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苦艾香味,四面八方襲來。
她咬了咬下唇,思索著最近這男人各種異常行為,他越是這樣,她心裡越煩亂。
「沒什麼可說的,傅硯沉,麻煩你清楚這一點,在工作中,你和我是甲方和乙方,私下不得已才有任何瓜葛,可於公於私,你都越界了。
所以,我和你雖是簽訂了協議,可那個協議只約束了我,而對於你來說卻毫無意義,如同一張廢紙一般,既然如此,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講的呢? 」
傅硯沉臉色越發難陰沉,深眸中閃爍著憤怒和不滿,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舌尖不自覺地頂著牙後槽,發出一陣低沉的悶哼聲。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幾秒。
在這幾秒鐘,周遭的喧鬧聲逐漸變得微弱,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屏蔽,白茫茫的世界裡,只剩下針鋒相對的兩個人。
他還是敗陣下來,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翻湧的情緒,但聲音仍帶著一絲冷意:「那又怎樣?我傅硯沉想做的事,沒有什麼可以阻止,所以,你還想做那些無謂的掙扎麼,嗯?」
沈黛西手垂在身側, 此刻,她的小拳頭正緊緊攥著衣角,昂頭望著他時,眼睛有些生疼。
「是,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我也順便說清楚一下,過了今天,就為期兩個月,我就不在芙蓉苑住了,感謝你這段時間收留我,以及對我的照顧,若有需要,給打電話,我若不忙準時赴約。」
沈黛西心口突然刺痛了一下,呼吸都緩慢了一瞬,可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
「你敢再說一遍這些話試試!」
「我怎麼不敢了,別說一遍,就是對你說十遍我都敢,傅硯沉,你以為你是誰,讓我往東我就往東,讓我往西我就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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