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歡孤身一人來到秋葉府時,弦樂已經在側門等候多時的樣子。「公子走時,讓屬下再此等候夫人,說的果然不錯。」
「你家公子神機妙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外加知道什麼時候來大姨媽,真是人才!」玉傾歡冷笑一聲,直徑朝昔日的院子走去。
弦樂呵呵一笑。「夫人怎會是大姨媽呢,夫人年輕貌美,比那十五六歲的少女還青春靚麗。」
他家主子臨走時,傳授了一套與夫人的相處之道,解他煩憂。「這女子都愛被讚美貌,姿色,你多多誇她,她便欣喜,一高興,自是不會為難你。」
玉傾歡喝茶的手一頓,端看今日不同往日的弦樂,顰眉喝道。「你才是大姨媽,你全家才是大姨媽。」
弦樂心裡苦啊,他家公子清心寡欲,不愛沾染女子,他哪裡會讚美女子,更別說姿色!想著冬月那張鼻青臉腫的面容,伏小的姿態,身子忍不住一抖
「那個……屬下沒有大姨媽……」
「嗖——」
弦樂話未落,茶盅朝自己飛來,欲躲,腦中浮現自家公子臨走時的交代,恍若未覺。
茶盅堪堪從耳跡滑過,若是他躲一分,定會砸中,不禁為自己捏一把汗。
「哧!」冷嗤一聲,下一刻,玉傾歡托腮含笑道。「你跟秋葉鈺澗多久了?」
「若是她對你態度極好,你說話便要思慮一二,且莫中了她的圈套。」回想自家公子的交代,弦樂立即打起精神,謹慎開口。「回夫人的話,屬下跟隨公子,已經十多年了。」
「那你肯定也知道不少的消息,比如……」玉傾歡抿嘴一笑,當真是冠蓋無雙。「喜歡景王爺的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咯。」
弦樂卻覺得那笑,遍體生寒,斟酌一番後,留了幾分。
「看中景王爺的,是一位自稱為『趙夫人』的女子,據說來頭很大,好像是三大宗家之一的月家。具體的,屬下就不知道了。」
「給我說說大三宗家。」
「這三大宗家分別是,風家,舞家和月家,他們不受皇權所壓,是江湖上最大的家族,幾百年,屹立不倒。」弦樂垂眼淡淡道,「不會有人吃飽了撐著沒事去招惹他們,就連天家人,也要退而三分。」
「三家宗家,跟你們家公子是什麼關係?」玉傾歡這句話問的很快。
「是……」弦樂剛說一字,猝然警覺起來,心生戒備.「是什麼關係?當然沒有關係!」
玉傾歡方瞧他說到三大宗家時,神色隱晦不對,想出其不意套話來,瞧他這架勢,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哼。」冷哼一聲,玉傾歡再斟一杯,優雅喝起來。
糟糕,壞事了!弦樂後背生了薄汗,這手腳都嚇麻了,這要是讓公子知道自己嘴抽了,回頭還不知怎麼修理自己呢!
「好了,沒你的事,下去吧。」玉傾歡瞧他哭喪著臉,站立難安,淡淡道。
弦樂如同大赦,匆匆行禮下去壓壓驚,少刻又折回來。「夫人,你的信。」
「嗯。」未顯半分詫異,看一眼弦樂,打開一看,臉色沉靜如水。
看完後,書信頃刻化為粉末,瞧弦樂皺眉,一臉沉默,玉傾歡挑眉似笑非笑看他一眼。
弦樂立馬澄清自己。「夫人不要誤會,屬下絕沒有偷看信的內容!公子曾教屬下反看字跡,所以,夫人打開時,屬下只無意瞟了一眼,並非刻意去看的。」
有人能反體寫字,自有人會反體識字。
「那日我見葛夫人,步伐沉重,身子略傾瀉,呼吸長短不一,不像是身懷絕學之人。她挾冬月,約我在高嶺坡一見,必是設下鴻門宴想對我不利。依她的關係,找的也是元家人幫忙,其他三大家族,只有落井下石的份,肯定不會來攙和。」玉傾歡微微一笑,帶著深究之色。「而你看了書信之後,如臨大敵,這是為何?」
弦樂一呆,艾瑪我的小祖宗喲,我啥表情也沒有顯露,你咋看出來的?
公子啊,連你都要打起精氣神來應付夫人,屬下這道行可沒你高深,到時候說了不該說的話,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可不能怨屬下啊!
「公子走時一再交代屬下,伺候夫人左右,照看夫人周全,不可半分懈怠。這葛家的鴻門宴,必是高手如雲,屬下到底是武功淺微,怕不能照顧好夫人,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愧對公子的信任。」
弦樂說的很官、方,玉傾歡冷嗤。「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弦樂怎麼聽這句話不對味,想問,可又怕被套出什麼東西出來,所以閉嘴不言。
高嶺坡,涼亭里,葛夫人陰冷著臉,一動不動盯著來人。
一身雪白長袍的玉傾歡,風度翩翩絲毫不遜色男子,打著秋葉鈺澗收藏的香扇,學著雲秦川的風、流,笑問。「葛夫人挾冬月公主邀在下前來,可是有事?比如,對我心生好感?」
弦樂喬裝成普通小廝,放開雙耳,屏息聆聽周遭。
果然有不少埋伏,而且都是高手!心中凜然,聽到這句話,頓時有一種無力感,聽葛夫人震怒,眼觀鼻,鼻觀心。
「果然不要臉的女人,這种放、盪的話,也說得出口!」『騰』站起來,怒指的:「說,遠兒到底是誰傷的,當初你又在什麼地方!」
「你為什麼不問你的老情、人元史邟,是誰殺呢?」一身白袍,不然纖塵,雙唇噙含的笑意,可謂風流無雙。
「你閉嘴!問你話,如實回答。」葛夫人一張保養極好的臉,漲得通紅。
玉傾歡稍一想,就明白,自己走時,元史邟還活著,返回來時,就死了。自是跟自己沒有關係!
「葛遠不是我傷的,當時我和冬月公主一同暈倒,醒來後就發現自己在你家一偏僻之處,身邊除了這個,就沒有旁的東西!」說罷,丟過一物。
葛夫人接過一看,是一女子的髮簪,這髮簪,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冬月公主已經給我交代了,你以為還能隱瞞到什麼時候?」葛夫人冷笑,眼裡殺意頓顯。「老實交代,今日便放你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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