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億身影輕飄飄的落在一處廢墟的院中,那年那晚,他在這百花叢生的院子裡駐足,窗上倒映著一女子纖弱的身影,在花香的促使下,鬼使神差的他避開丫鬟,見著滿頭青絲,一張驚訝的小臉。
燭火之下,女子閨房帶著一種甜膩的香氣,她勉強壓著鎮定問。「公子是誰?」
屋裡,像是被洗劫一空似得,桌椅板凳散落各處,柜子,抽屜已經被大大打開,裡面除非幾件破衣服,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眼前此景,東方億觸景生情,神色悲痛,看的南宮血心裡也不好受。「這世間的情情愛愛最煩人傷身的事情,諸葛那老家一個,秋葉老傢伙一個,原本以為你瀟灑,如今看來也被情所困!愛是老頭我好,一個人輕鬆,自由自愛的多好。」
外面響起動靜,南宮血出去,眨眼的功夫擰進來一個還搞不清楚事情狀況的老頭,他茫然問。「你們,你們是什麼?在小姐院子裡做什麼?」
南宮血笑嘻嘻問。「我問你,這院子裡主人是不是生了一個女娃娃,那女娃娃長的如何?現在身自愛何處?」
東方億也看過來,顯然很有點忐忑和期待,這些感情紛踏而來,才明白年少的情竇初開至今從未曾忘懷,那一-夜匆匆而過的女子,他從未曾放在心上,而她卻在有生之時,為他生兒育女!
「你們認識小姐?」
南宮血不耐煩道。「囉囉嗦嗦幹什麼?你回答就是了。」
「小姐是生了一個女兒,原本是要嫁給一商賈做續弦,後來怎麼的嫁給了景王爺。大傢伙都覺得小小姐丑的很,可出嫁之後大家才知道,小小姐原來好看的很。」
「景王爺?那個叫雲欽諾的小子?」南宮血嘀咕,和東方億對視一眼,繼續問。「那後來呢?」
「後來,我也不太清楚,後來聽人說無雙侯的夫人跟我們家小姐長得一模一樣……」老頭繼續道。「我就是個打雜的,我知道的也聽別人說的。」
南宮血丟開老頭,一拍大-腿肯定道。「那面目燙傷的女娃果然不是你的女兒。老頭,我問你,這府上可有其他小姐?她們人呢?」
「府上夫人生了一位嫡出小姐,後來指親給了葛家公子,聽說還沒洞房就死了,大家都說她克夫,是個災星,把她給關起來了還不說,葛家還過來把聘禮給拿走了。」老頭絮絮叨叨道。
「關起來了?可是在牢裡?人是不是毀容了?」南宮血追問。
老頭想想道。「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南宮血看過去,笑道。「我就說嘛,這女娃肯定是冒牌的,還真被我猜中了。這次多虧了我,不然你就白養別的女兒,放著自己女兒受委屈。」一臉洋洋得意的搖頭晃腦。
「你,你是姑爺?」老頭吃驚的看著眼前身穿綠色長跑的男子,留著小鬍子,卻依舊掩蓋不了他的氣宇非凡和俊美。想著這麼貴氣的公子,咋現在才來找人小姐呢?忍不住動容嘆氣道。
「姑爺你怎麼才來啊,小姐已經去了,小小姐把她的牌位也一併帶走了。你不知道,小姐日子過的苦啊,原本過著小姐的生活,到後來過的連下人都不如,看著就讓人心疼的慌。小小姐也不好過,在府上受盡了欺辱,若是的早來,小姐也不會……不會……」老頭說著眼睛都紅了。
東方億沉默,此時就算有千言萬語也說不出口。
南宮血捅捅他,「事已至此,你要是想要彌補,就把你的親生女兒找到!」
很快,所有的線索指向,無雙侯的妻子諸葛傾歡就是東方億的女兒。
「諸葛么女?這諸葛別告訴我是諸葛無心……」南宮血喃喃道,接著又收到飛鴿傳書。「走吧,我們去諸葛無心那裡一探究竟。秋葉那小子也跟著去了,你女兒和你未來的外孫這次怕是遇到了不測。」
當夜,諸葛無心淨手,誦經一個時辰時,點香後焚燒自己謄抄的經卷,一沓又一沓,都有一歲小孩那麼高了。
「諸葛老先生。」聲音響起同時,秋葉鈺澗抱著玉傾歡飛身落在院中,身後跟著老大夫,兩人都是一臉焦急。
諸葛無心抬頭看一眼玉傾歡的神色,感受她若有若無的氣息,神色不為所動。「我又不是大夫,你送我這裡做什麼?」
老大夫一聽大急。「她需要你的九梅針救命。」看一眼秋葉鈺澗,自己人微言輕,跟諸葛無心沒有多少交集,彼此也僅知道自己的名號而已,要請動諸葛無心得看他自己了。
諸葛無心聽到『九梅針』神色微動,淡淡開口。「你們回去吧,這九梅針此生我不會再施展,就算是求我也無用。」
秋葉鈺澗『撲通』跪在地上,神色悽然,「諸葛老前輩,晚輩家父秋葉雙城昔日曾救過你一命,你說過日後會答應他一個要求,現在家父已死,這話還作數麼?」
諸葛無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她就是晚輩跟你提起的歡兒,你的『么女』,她如今已經懷有身孕,孩子不止兩個。若諸葛老先生真慈悲為懷,求求你救救她,晚輩感激不盡。」秋葉鈺澗抱著玉傾歡深深彎腰,華貴的白袍鋪散如同一朵白花。
諸葛無心回頭繼續燒經卷,火光閃爍中,他的神色有些茫然,問。「如果她死了,你會如何?」
「殺光害她之人,然後去陪她。」秋葉鈺澗言語有了哽咽,將懷中人緊緊抱住,她是個薄情的人,愛的直接,不愛也直接,千方百計捆住她,從未想過有一天玉傾歡會先死。他想的最多是如何才會讓她愛上自己,如何才會讓她對自己的愛持續不變。
這是個可怕的問題,如果玉傾歡死了,會怎樣?
會怎樣?會瘋掉!
諸葛無心恍惚之間看到秋葉雙城的影子,燒完最後一卷經文,小書童給他打來水淨手,又扶著他起身朝屋裡走。「九梅針我發過毒誓不會施展,你過來吧,我傳給你。」
秋葉鈺澗此時的內心如同放在火上烤,這心更是疼的一抽一抽的,除了抱緊玉傾歡外他毫無辦法、
三天時間,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她去了,殺了謀害她的人,然後跟著她一起去。做了最壞打算的秋葉鈺澗已經豁出去了。
如同聽見天籟一般,秋葉鈺澗歡喜磕頭。「多謝諸葛老前輩。」
「先別開心,你只有一個時辰學,九梅針可不是一看就會,一學就會的東西。」諸葛無心淡淡道。「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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