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上,往來車輛不多。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宋愛萍看著副駕駛座上呼呼大睡的陳尚東莞爾一笑。
這小陳老師就是直爽,喝酒不懂推拒,杯到酒干能不醉麼?
還是年輕好。
她心神有些恍惚,堵得發慌。
突然,車體晃動一下。
宋愛萍感覺方向盤開始變重,趕緊停車下去查看。
「尚東,東子,你醒醒。」
陳尚東揉揉惺忪睡眼,「咋了姐,就到辰河了?」
「到你個頭,才半路呢。備胎出了問題,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得停到前面岔路口再想辦法。」
「備胎不是新的麼?怎會出問題?」
宋愛萍嗔道:「備胎本來就是急用,它的作用至多撐幾個小時。或許那學徒手藝不行吧,算了,咱們去岔道再說。」
兩人小心翼翼地將車開出少許,一條岔路通到右邊山腳下。
宋愛萍右拐駛上岔路至開闊處停車,下去掏手機呼叫。
「老鄧,還沒呢,輪胎出了問題。對,這裡應該是林家鋪,離市里還早著呢。行,那我等你,快點啊。」
陳尚東透過車窗眺望遠山,片刻後宋愛萍走過來上車,「看什麼呢?」
「沒什麼,在想好好的怎會鬧出這許多事來。」
「結果還不錯,是嗎?」
「結果是我們被迫滯留這裡,晚飯還沒著落。」
「是啊,老鄧找車和輪胎趕過來最少要三小時,萬一拖上一會,咱們真得找地方吃晚飯才行。」
陳尚東苦笑。
「對了,那個孫千道到底怎麼回事?」
「他節前開了家水果店,離我的店鋪只有百米遠,所以一直有些磕磕碰碰的。因為他憊懶乖張慣了,老鄧拿他也沒什麼辦法,只能細心防著他。」
陳尚東默然,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前頭你真的錄下老闆娘的話了?拿來我聽聽?」宋愛萍笑著問道。
「沒有,我嚇唬他們的,你咋發現不對了?」
「你手機還是鎖屏狀態,沒注意嗎?」
陳尚東忍不住笑道:「真沒注意。」
兩人靜坐無話,過一會陳尚東又來了睡意,便歪著腦袋淺睡過去。
宋愛萍見他睡著也沒打攪,下車往僻靜處走去。
不多時,「啊」的一聲驚呼,陳尚東蹦起來推開車門跑下去,只見衣衫不整的宋愛萍從車後不遠處的樹叢里跑出來,跟著「嗖」的一聲有條爬蟲跑過。
「有蛇,你看到沒?」
「看到了,那不是蛇。」
「不是蛇?那是什麼?」
「它叫石龍子,或者四腳蛇,有的地方也叫它落水狗,跟壁虎一樣,能斷尾求生,有的地方還拿它做菜,是味治小便不利的藥材。你在小田村沒見過?」
「沒有,我在小田村很少上山。你怎的知道這麼多,難道吃過?」
「沒吃過,都聽老輩人說的。其實我也怕蛇,不過我小時候摸魚抓過水蛇。」
「好噁心,」宋愛萍滿臉嫌棄,頓了頓問道:「被咬了?」
「水蛇不咬人,也沒毒,我又躲得快,所以沒事。」
「你小時候挺厲害啊,又摸魚又抓蛇,」說到這裡,她見陳尚東盯著自己襯衣下擺沒紮好而露出的肌膚看,趕緊背過身去整理。
稍頃,她轉過身嬌斥道:「看啥?小心挖你眼珠子下來。」
「姐,你要捨得就儘管挖。」陳尚東見她嬌羞低頭甚是嫵媚不由脫口玩笑道。
「你個夯貨說啥呢?」宋愛萍白他一眼倒沒真怒。
陳尚東笑笑,兩人找地方坐下。
「姐,你不是農村人吧?」
宋愛萍攏攏額角髮絲,「我家本在市郊,家裡有兩姊妹。不過爸媽現在跟妹妹去了潭河市。」
「鄧哥對你好不?」
「他…挺好的。你呢?老大不小了,怎的還沒找女朋友?」
「我?」陳尚東苦笑,「暫時不敢想。」
兩人坐路邊閒聊,直到夕陽西斜時,宋愛萍丈夫鄧勝利才姍姍來遲。
他跟維修師傅一起搭乘維修車趕過來的。
修車師傅利用千斤頂換輪胎時,宋愛萍介紹道:「你倆頭一次見吧?我愛人鄧勝利,陳尚東,召軍的班主任。」
鄧勝利其貌不揚個子很瘦,陳尚東笑著上前與他握手。
這是陳尚東第一次跟他握手,也是唯一一次握手。
即便後來很多事水落石出,陳尚東依然對鄧勝利的印象不錯,走路雖然有點瘸,但性格很實在,對人熱忱心胸寬廣,平時總是少說多做。
陳尚東遞煙過去,鄧勝利雙手推拒,「我不抽菸,謝謝。」轉頭看著換下來的備胎問道:「真是孫千道這王八蛋搞的鬼?」
「得虧陳老師在豐陽有人幫忙,他才沒討到便宜,被訓一頓還賠掉500塊才走人。」
鄧勝利謝過,陳尚東謙虛兩句。
「怪不得他回市里後又跑來咱家店裡罵罵咧咧一會才走。」鄧勝利對宋愛萍笑道。
「沒惹別的事吧?」
「他敢。」
輪胎很快換好,修車師傅自己開車回去,陳尚東跟鄧勝利夫婦同擠皮卡車回市里。
車到水果店停下,宋愛萍回家吃飯,陳尚東和鄧勝利將水果卸下。
卸完還沒五分鐘,宋愛萍就帶著兩個飯盒過來。
「老鄧你守店,我送陳老師和樹苗去向陽。」
「你不累?還是我去吧。」
「沒事,」宋愛萍擦拭額頭的汗珠,「來回就三個小時,不打緊。走吧陳老師,咱現在就走,飯留車上吃。」
「還是不了,」陳尚東阻止道:「我明天自己找車運回去。」
宋愛萍一把推開他,「大男人磨嘰啥呢?趕緊的。」
鄧勝利笑道:「陳老師別客氣了,不然愛萍真會發火。」
陳尚東只好捧著飯盒上車。
車出東郊,陳尚東丟掉飯盒,瞥一眼認真開車的宋愛萍,「姐,你這樣會不會太累?擱我家住一晚吧,明早回來?」
「那不成,召軍等我回去呢,他明早要去看父親。」
「滕鐵柱?他好些了麼?」
「不清楚,聽召軍說好像受了刺激,嚷嚷著要去外面打工。」
陳尚東瞭然,「好事啊。」
宋愛萍撇嘴道:「他那人吧,只有三分鐘熱度。我且隨他,只要他對召軍好就行,其它的事不想管,管也管不著。」
陳尚東咀嚼一會遲疑道:「你還恨他?」
宋愛萍笑著搖頭,「恨一個人,是對自己的折磨。我對他放手了,沒感覺。」頓了頓又解釋:「本身我和他的結合就是我父母強加的,那個時候鋼鐵工人地位好,硬逼著我糊裡糊塗嫁給了他。」
「那你跟鄧哥呢?」
宋愛萍眼裡閃過一絲憂鬱,苦笑道:「我倆沒事,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你家幾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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