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遠了,宓妃兀自大笑不止:「看到沒?那個導演就跟家裡死了人一樣,垂頭喪氣的,哈哈哈,太好笑了。」
「還好意思笑,人家那是捨不得你好不好。」陳尚東沒好氣地瞥她一眼,縮了縮脖子,拉緊自己的衣服拉鏈。
「誰說的?導演也捨不得你的好不?哈哈,真可笑,拍個彈鋼琴的鏡頭還拿你的手做特寫。對了,你怎會這樣厲害?十根手指竟能掌控11個音符。你可知道,著名的拉赫瑪尼諾夫一雙大手也只能在鋼琴的琴鍵上延伸到13個音符。」
陳尚東愕然:「怎麼你也知道這個?」
宓妃不屑地說:「這事誰人不知?」
陳尚東解釋道:「我也就手快而已,跟拉赫瑪尼諾夫天生的大手可不一樣。」
宓妃笑著說:「話雖如此,效果是一樣的啊。要不這樣,你也來模特公司上班吧,我們正好缺個伴奏。」
「真的?」
「真的。」
陳尚東猶疑地說:「我考慮考慮。」
宓妃看他一眼說:「也行,你考慮考慮,我下午先跟老闆提一提。對了,你認為搶我包的事,幕後指使會是誰?」
陳尚東淡然道:「閻秉初。」
「你怎麼這樣確定?」宓妃兩眼放光。
陳尚東解釋道:「最開始那人奔著傷人的目的拔刀想扎我大腿,我就知道是他幹的了,因為在這偌大杭城我除了他沒得罪過其他人。」
宓妃拍手贊道:「沒錯,就是他。我包被搶了後他還跑出來刻意安慰,被我一巴掌扇得嘴角鮮血直流。」
陳尚東驚道:「你有這麼狠?」
宓妃豎起拳頭自豪地道:「你不知道我們是戰鬥民族的一部分嗎?」
陳尚東哈哈大笑:「惹到了戰鬥民族,也算他活該倒霉。」
「湖濱」小區不遠的街角,有座「愛樂」超市。
樓上,閻秉初靠在藤椅上,用毛巾遮住嘴角,稍有牽動就一個勁地喊疼:「媽的,敢打老子,你給我等著。」憤懣自語之餘,拿起手機撥了出去,「阿蝦,你他麼趕緊把錢吐出來。你說什麼?養傷?你受傷關我球事?喂喂餵......媽的,敢掛我電話?你給我等著......」
閻秉初拍案而起,卻見門外有人探頭進來:「閻有事?」,他心煩意亂地揮手示意沒事,門關上後又拿起電話撥出去,「高總,我想好了,那妞我不玩了,給你吧,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不用顧忌我。」
話筒里傳來尖細的聲音:「真的?你這是怎麼了?又吃閉門羹?」
閻秉初沉默一會答道:「算是吧,我也該死心了,反正你愛咋咋地,近水樓台先得月,她在你手下做事,早晚跑不出你手掌心,我逆天行事亂做惡人?」
對方欣喜地說:「吶,這可是你說的啊?」
閻秉初點頭道:「對,我說的。不過你最好別讓范騰知道這事,不然他會幹巴巴從京城跑過來,信不?」
對方不耐道:「知道,你多慮了,他現在被常姓女子的迷得神魂顛倒的,哪有閒功夫離京外出?再說了,他父親馬上就要回國,他敢在這節骨眼踏出京城一步,我高月立刻跟他姓。」
閻秉初長吐口氣,「那成,你看著辦吧,我不管這攤事了。」
「真不管了?」
「真不管了。」
對方淫笑道:「要不,我留點湯水給你?」
「這...再說吧,你最好提防她身邊有個姓陳......」話到這裡閻秉初卻猶疑起來。
我幹嘛要跟他說得一清二楚?讓他吃癟有什麼不好麼?
「提防什麼?」
「哦,沒什麼,我的意思是你得抓緊時間做出成績來,不然她合同馬上就要到期了。」
「這你放心,沒你在裡邊攙和,我保准月內就搞定她。」
掛斷電話,閻秉初不屑滿臉地撇嘴道:「淨他麼吹牛,那可是戰鬥民族裡出來的女子,有那麼容易擺麼?老子且看你怎麼在一個月內搞定她。」
電話的那頭,三十來歲的高月拍了拍蹭光發亮的腦門嘲笑不已:「沒用的東西,連個女人都搞不定,還好意思去京城扮酷耍帥。」
深夜,陳尚東碼完了字,起身推開窗戶,一陣微風帶著濕氣撲面而來。
短短几天,自己感覺像過了幾年一般久遠,逝去的永逝去矣,再也不復歸來。杭城離辰河僅只千里,自己跟米媛卻如隔了三山五湖,再沒有共處一城一室的可能。
正感慨萬千,陶笛樂音響起,陳尚東掏出手機一看,是宓妃打來的。
因決定在杭城逗留,他下午去營業廳辦了張移動卡。
「喂,睡了嗎?」宓妃的聲音很小。
「還沒,怎麼你也沒睡?」
「我跟你說件事就睡,明早你一定早點去,咱們高總時間觀特別強,要遲到了一切免談。」
陳尚東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還有啊,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因為高總那人......」
陳尚東笑了笑,「我明白,你去睡吧。」
「嗯,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陳尚東看看遠處的西湖,眉頭緊皺起來。
新月模特公司在業界地位超然名聲不小,特別是前任老闆高升知人善任,親手捧紅過不少大牌明星,這些明星成名後出於感恩都很給高升面子,故而生意越做越大關係網越來越牢靠。
然而高升年邁退隱之後,獨子高月開始承繼家業登上台前,因年輕氣盛得罪人的地方越來越多,所以話語權一時間小了不少。
年輕的一把手高月卻並不急躁,總認為瘦死的駱駝怎麼著都比馬大,因而歌照唱舞照跳,懷裡的女人少不了。
這天一大早,頂兩個黑眼圈的高月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文件粗略地看了看,然後大筆一揮,陳尚東便做為新月公司策劃組的成員開始走馬上任。
合同期固然不長,只有一月,但到期後如雙方無異議可自動順延。
高月等秘書離開辦公室,摸摸油光發亮的頭髮靠在了老闆椅上,開始回憶昨晚聲色犬馬的夜生活,嘴角差點流下口水來。
這邊策劃組的光杆司令老馬終於等到瞭望眼欲穿的下屬,東就跟見了親人一樣握著陳尚東的手撫摸不停:「我的個娘哎你可來了,我這麼沒日沒夜獨自一人負責這攤早他麼累壞了,你要再不來我就掛號住醫院去了。得,你趕緊熟悉熟悉,明兒開始讓我好生休整休整,明白不?」
陳尚東促狹道:「馬組長,您這盼星星盼月亮的把我當成解放軍了啊,不會是準備抓到黃牛當馬騎三兩天就累壞我吧?」
老馬摸摸腦袋尷尬地道:「怎麼會?我怎麼著也是這裡的兩朝元老,公司上下大事小情好歹能說上話的,你放心,好好干保准沒錯。這也怪那位爺剛剛上台太緊巴,攤子鋪得這麼大卻敢二話不說就裁掉倆,愣剩我一人苦苦的撐倆月,你說我見了你能不痛哭流涕嗎?」
陳尚東奇道:「裁掉倆?為什麼?」
老馬貓腰到門口探望一陣才走回來竊竊私語道:「就因為倆傻冒看模特走台步不自禁地流了口水,就被那位爺尋了由頭咔嚓砍掉了。」
陳尚東吃了一驚:「老闆管得這麼嚴嗎?」
老馬將聲音壓到了最低,伸出食指掐小指甲比劃著道:「他心眼就這樣大,總認為這裡的模特都是他的後宮,屬於逆鱗不許人碰,連覬覦的想法都不能有。」
『』他還管得了別人怎麼想不成?」陳尚東嘴角掛著淺笑。
老馬嚴肅地說:「你可別不信,我說的句句都是真話,在咱們這裡,能力行不行尚在兩可,唯有不亂說不亂看不亂想的底線一定要堅守如一。」
陳尚東攤手道:「不亂說不亂看不亂想我能做到,可我能力實在不行啊,這初來乍到的啥也不會,如何是好?」
「不會沒關係,我可以教你啊,其實很簡單。」老馬擺擺手,遞過一張歌碟道:「把這些歌背熟了再用鋼琴彈出來就成了。」
「就這麼簡單?」陳尚東看了看歌碟,發現都是些世界級模特走秀的指定背景音樂,有《花樣的年華》、《巴黎最後的探戈》等等。
「當然,能這樣就夠了,如果再知道些功放等等硬體設備的使用和烘托氣氛方面的知識就更好了,這樣公司想炒掉你都難,最關鍵的是你要當那些模特都是男的,就ok了。」
「明白。」陳尚東豎起大拇指會心一笑。
他原本就沒想在這久待,簽合同時還問過能否只簽半月,被人事部的胖大姐數落好一頓,這才改成的月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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