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實的玩偶 第七章 黑夜中的惡魔（四）
「張隊，法醫鑑定出來了。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凌晨兩點到四點之間，致命傷是頸部動脈被利刃割裂。」秦雷從法醫那裡回來，跟張經緯報告。
「現場也已經處理好了。死者身份也確認了，家屬很快就會過來認領。」張經緯皺了皺眉。
他已經觀察過現場周圍，又是和昨天停車場的案子一樣，在監控死角。從犯罪手法上，沒什麼特殊的，就是一刀致命，現場也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線索，也只能先從附近有監控的地區調取監控錄像觀察是否有嫌疑人經過，再有就是從與被害人近期發生過矛盾的人身上去找線索。
「等會去停車場案件的兇殺現場看看吧。」張經緯隨後叫來幾名過來收集證據維護現場的民警，然後就和秦雷上車往徐浦大橋方向駛去。
兇手為什麼要轉移屍體，這是他想不通的問題。轉移屍體更可能會暴露自己，留下線索，除非有什麼必須要轉移的理由。
不多時，天已經亮了，周末還在上班的人們已經早早地出門。
他們來到了徐浦大橋旁的江邊，兇殺現場沒有留下一絲血跡和可疑之處，這更讓他疑惑。死者是為什麼要半夜開車到這裡？是會見什麼人嗎？可是其通訊記錄上面的最後一個通話就是他的未婚夫。張經緯揉了揉額頭，真是感覺老了。
「走吧，回去休息吧。」張經緯叫正在仔細尋找線索卻什麼也沒有發現的秦雷上車。
……
昨天夜裡，林雨晨和林興平送走劉青天和江誠羽後，林天豪將林興平叫到了書房。
「江誠羽這小伙子怎麼樣？」林天豪開門見山說道。
「他有點特別，腦子很好，功夫很好。」林興平將自己對江誠羽的評價跟林天豪說了說，「老爸你問他有什麼事嗎？」
「他跟你妹妹的關係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嗎？」
「這個……」林興平有些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林天豪的眼神，猶豫地說道，「好像小晨很久以前就喜歡江誠羽。」
「你可得好好幫我觀察一下他的人品，也是為了你妹妹。」林天豪如是說道，看林興平還有什麼要問的樣子，就繼續說道，「你準備什麼時候接手公司的事物？」
林興平考慮一陣：「還是先在下面磨鍊幾年吧。」
「嗯，不錯，在基層工作的日子將會是你以後最大的財富。」林天豪滿意地點點頭。
「老爸，劉叔叔那裡，他不知道你是林氏集團董事長嗎？」
「我比他發跡要早很多年，他發跡的時候，我早就已經將明面上的事務交給你叔叔了。不過老劉這人還是不錯的，當年也發生了一些事，所以沒有去聯繫他們。」林天豪回憶道，「一些事情，到時候你就會明白了。你媽媽後天從澳大利亞出公差回來了，你去接她一下吧。你先出去吧，找你妹妹聊聊。」
等林興平出房門，林天豪靠在椅子上，看著天花板眼神深邃。
……
一個年輕男子從溫暖的床上醒來，在寬敞的落地窗前做著每天早晨的禱告。他是一名虔誠的基督徒，這是公司里的人對他的最深印象，他的人緣也非常好，特別是女人緣。他三十不到，當上了公司的中層幹部，至今未婚。
他如同以往一樣，做完禱告就開始了他的每日生活。做完接到董事長秘書的電話，說今天公司要來兩個新人。董事長秘書一般情況是不會知會這樣的事的，只能說明這兩人與董事長有關係。
他的住處在一處比較老的住宅小區內一棟新建沒幾年的新樓中，離公司不遠，他起床很早，每天早餐習慣一個麵包加一杯熱牛奶，然後步行去公司大樓。
……
昨夜回家以後，江誠羽就打電話跟爸媽說自己找到了三陽集團辦公室助理的工作的事，讓兩老一陣高興。
今天是去上班的第一天，雖然似乎是沾了林雨晨的光，但是他也肯定自己能勝任這個工作，不會讓別人失望。
三陽企業沒有雙休制度，只有輪班制，一應的法定節日還是照常放假的，不過大多數員工在法定假日都回選擇加班，那能讓他們擁有更多的加班費。
一身正裝，打扮好自己，手機電話就響了起來。
「學長，你準備好了嗎，我們差不多到你家了，」電話里傳出一個可愛的女生。
「以後叫我江誠羽就好，林雨晨同學，我現在下樓等你們。」
單位小院的空地上，一些叔叔阿姨正在做著晨運。
「小羽今天那麼早啊，去上班嗎？」一位阿姨見著江誠羽走過來便問道。
「是啊，找了份閒職。」
「在哪家公司做什麼工作呢？」旁邊又有一個阿姨開口問道。
「三陽藥業，做辦公室助理。阿姨你們先運動，我去趕車了啊。」江誠羽生怕這群女人再問一些有的沒的，加快步伐走出了小院。
接下來一天，這群阿姨的聊天話題都會扯上江誠羽這個名字。三陽藥業也是知名企業了，不由得讓一些人一陣羨慕。
一些原來說過風涼話的也是酸酸地說道：「一個辦公室助理是什麼？就是個跑腿的，誰都能幹了。」
「江誠羽，在這呢！」林雨晨搖下後車窗跟江誠羽招手。
「林大哥，今天真是麻煩你了。」江誠羽拉開後座車門上車，跟林興平道謝。
「客氣啦，昨天說好的，倒是你什麼時候買車啊，以後我和你們上班可不太順路。」林雨晨還沒考駕照，林興平上班是在跟他們上班的地方也隔著挺遠的。
「以後我們就坐地鐵就行了，我們的家也就一個站的距離，不是很遠，哥你送我過來這邊就行啦。」林雨晨好像早就已經想好了遇到這個問題的解決辦法。
「沒錯，現在有地鐵還是很方便的，但是有車上班卻是方便一些，明天我去看看吧。」江誠羽瞬間便做好了買車的打算，家裡只有一輛車，在父母那裡，有車上班的話無疑會減少很多擠公交搭地鐵的時間。
江誠羽雖然沒多少錢，但是對於花錢能節省時間的事，他是絕對會去做的。而且讓林雨晨這樣的女孩子去搭地鐵、擠公交，可能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
「那我陪你去吧，哥你呢？」林雨晨將頭搭在駕駛座上方，問林興平。
「白天可以，晚上要去接我們的老媽。」
「老媽回來啦？她這一去都三個月了！」林雨晨有些激動。
他們出門的比較早，路上還不是很多車。江誠羽倒是注意到了剛才對面經過了一輛警車，裡邊坐著的正是昨天的張經緯。不遠處有警察在辦事，粗略看現場的情況不是車禍，而是有人死亡了。
車速不是很快，他匆匆一看現場周圍的環境，路邊的店面都還沒有開門。再仔細尋找著某些東西，海中閃過一絲警惕。
「又有人被殺？而且又是監控死角？不知道昨天的殺人兇手找到了沒。」江誠羽摸摸下巴想到。
林雨晨見有警察，想湊過頭去看看熱鬧，被江誠羽幾句話給打消了念頭。
讓女孩子看這些事不是很好。
「小羽，你準備買什麼價位的車呢？」林興平昨晚飯後和江誠羽聊的挺好，特別是林興平對他的功夫很感興趣，沒多久就稱兄道弟了，後來倒是冷落了一旁的林雨晨。
「十來萬左右吧，寬敞一些的。」
……
「這就是我的研究所了，也是整個三陽藥業的核心。所有新藥物的研發都是在這個研究所中進行，然後再進行量產試驗、安全試驗。」劉青天給三人介紹道。
「劉叔叔您真厲害！」林雨晨看著研究所的各種高端設備以及穿著白大褂戴著防護工具在每一個隔間的工作，心裡有些震撼。
林興平也是欣賞這一種不斷追求研發，自主創新的好風氣。
江誠羽倒是學到了不少，對不少儀器設備和研究的藥物感興趣。
「我還有一些研究要做，我讓秘書帶你們逛逛，去公司看看給你們安排職位。」劉青天的秘書有幾個，分管不同職能。
「謝謝劉總，您先忙！」三人在有外人在公共場合還是稱呼劉青天為劉總。
這次劉青天帶在身邊的是一位三十左右的職裝女性，她昨天晚上就收到董事長的電話，幫忙安排好了一切，過來研究所這邊等他們到來。
「羅雯，他們交給你負責了，我今天不過去了。」劉青天說罷便朝他專用的實驗室走過去。
江誠羽雖然很想去裡邊看看，卻也知道他的專用實驗室乃是重中之重，打消了心裡的念頭。
「你們是繼續參觀研究所還是去公司那邊？」羅雯問道，剛到的時候已經交談過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林興平和江誠羽看向林雨晨。
「去公司吧，在這裡繼續看也是看不出個什麼東西啦。」林雨晨第一次見到這些，有些感興趣，但是繼續看下去卻是有些乏味了。
羅雯知道這是劉青天要關照的人，也沒有怠慢，就領著他們出去了。
「我開了車，在前面，你們開車跟著吧。」羅雯的車停在他們不遠處。
研究所在閔行區的產業園，公司大樓是在靜安區，隔著很遠。
回程的路上，上海市已經開始了它每日的繁華，車來車往。在安逸中生活的人們很難想像得到在這麼一個繁華都市的背後存在多少黑暗與罪惡，在兩千多萬人口的上海市每時每刻都存在各種各樣的不為人道的事物。
永遠不要想著去挖掘它們出來，讓它們暴露在陽光之下，那只會讓更多的光明變成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