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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沒有欺負我。」她一根手指在几面上畫著圈圈, 「就是不高興。」
魏丞在她對面坐下:「那到底是怎麼不高興了,你跟我說說, 沒準兒我能幫你開解。」
蘇瑜想了想,坐起身來,抓住他的手搖搖晃晃著,語氣里頗有些撒嬌的意味:「丞郎,你以前說不納妃的, 到底是不是真的?」
魏丞困惑地看著她,眸光微凜:「是不是誰跟你說了什麼?」
蘇瑜趕緊搖頭:「沒有, 我就是再確認一下。」說完又晃晃他的胳膊,「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不是這樣呢。」
魏丞輕拍她的腦袋:「再叫一聲丞郎, 我告訴你。」
叫得順口了, 蘇瑜也不覺得不好意思,櫻桃小嘴兒一張一合的連喊了好幾聲。
魏丞聽的心猿意馬,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 溫潤的目光投向她,其內含著繾綣深情:「丞郎今生只要弄弄就夠了, 不會納妃, 也不會多看其她女子一眼。」
「那你發誓。」
魏丞舉了手:「我發誓!」
蘇瑜滿足地笑了:「你這麼說,我就能放心的出宮了。」
魏丞放下手,還是覺得她不對勁:「到底怎麼了, 突然之間一本正經問這些?」
蘇瑜原本是想跟他說萊陽縣主的事的, 但仔細想想, 如今人家萊陽縣主和陵水長公主也沒說什麼, 她即便起了懷疑此時也是不好說的。何況,如果她的猜想是真的,陵水長公主一定會把這事告訴太皇太后,那如果有必要,陛下早晚也會知道。
她自己畢竟是沒過門的,如今說這個有失妥當了。
她笑道:「還能怎麼,就是求個心安罷了。等阿爹阿娘找回來,我也是有依靠的人了,你若食言,他們肯定不會饒了你的。」提及爹娘,蘇瑜神色黯淡幾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爹娘給找回來。
魏丞拉她來到自己身邊,環上她的腰肢,一收臂膀使得她坐在自己腿上:「弄弄,我捨不得你出宮。」
蘇瑜勾著他的脖子,心底嘆息一聲。其實她也捨不得,尤其是知道那個萊陽縣主要住在太皇太后宮裡,她就更不放心出宮了。不過既然都說了要走,也跟太皇太后告了別,終究還是要回去的。
何況,她唯有先回平南侯府,才能避免底下的人說閒話。
沉默了一會兒,她抵著他的額頭:「就剩幾個月了,很快的。」
——
蘇瑜回平南侯府是青楓親自送的。
她如今已經與魏丞訂婚,雖未行封后大禮,但頂著天子未婚妻的名頭,這身份已經格外貴重,平南侯蘇慎帶著侯府眾人早早便迎在了門口,就連素來體弱的三夫人鄭氏也在三老爺的陪同下候著,二公子蘇恆,以及蘇琅、蘇琳兩姐妹自然也在。
她一下馬車,蘇慎率先恭敬道:「三妹妹回來了。」
其餘人也跟著一一對她打招呼。
蘇瑜笑著頷首,瞧見衛綠萱懷裡抱著的蘇落雪,笑著伸手:「快讓我抱抱我的乖侄女兒,想死姑姑了。」
蘇落雪平日裡怕生,如今被蘇瑜抱著卻很乖巧,也不哭鬧,讓衛綠萱大為驚奇。又笑著道:「這丫頭跟三妹妹有緣呢。」
眾人寒暄著入了府上,因為已是正午時分,衛綠萱命人準備了席宴,闔家人一同在廳堂用了。除了蘇老夫人和花氏,其餘人皆在,氣氛倒是一直很融洽。
午膳過後,大家一起聚著說話兒,蘇瑜摸了摸蘇琅的腦袋:「琅丫頭的婚期快到了,看上去穩重了許多。」
幾個月不見,蘇琅和蘇琳瞧著似乎又變了模樣,個個兒出落的亭亭玉立,尤其是蘇琅,身段兒比以往越發婀娜曼妙,讓人挪不開眼去。
提及這個,蘇琅不好意思地紅著臉垂下了頭去。
聽蘇瑜說及女兒,鄭氏笑道:「她呀,也就最近知道羞了,難得安分些,不過還是老樣子,大大咧咧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日後嫁去夫家可會吃苦頭。」
「怎麼會,五妹妹率真可愛,日後嫁過去,夫家喜歡還來不及。」蘇瑜道。
「三姐姐!」蘇琅羞紅了臉,不樂意地喊了一聲。
蘇瑜笑笑,又握住蘇琳的手說了幾句話,方才得知,她也已經訂親了,是旬平伯爵家的第三子,論門第比蘇琅還要高些。蘇琳是庶女,旬平伯家會上門求娶,自然有著魏丞與侯府的這層關係在,不過聽聞那位伯爵家的公子為人也是極和善的,蘇琳嫁過去想也不會委屈。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瑜逗弄了一會兒小侄女,這才去往自己的邀月閣。
其實她能感覺到,這次回家,家裡人對她恭敬多過親近,就連蘇琅和蘇琳兩個愛黏著她的丫頭都很是克制。果然,這一旦跟帝皇之家沾上關係,大家心裡都會生幾分敬畏的,當恭敬大過情感,自然也就不敢親近了。
這個家,沒有三哥,沒有爹娘,突然間就變得不那麼親切了,反而有那麼一些寂寥。
回到邀月閣,裡面收拾的乾乾淨淨,一應設施都是新的,也是最好的,只是感受不到以前住在這裡時的那份暖意。家裡人的態度,就像是對待高貴的客人一般,誠惶誠恐。
蟬衣和碧棠、紫墜三個將從宮裡帶回來的東西一一拿回閣樓,擺放整齊。青黛撫蘇瑜在桌邊坐下,為她斟了茶水:「姑娘喝口茶吧,潤潤嗓子。」
蘇瑜應著接過來抿上一口,心裡飄飄浮浮,沒有著落。
下午的時候,蘇瑜閒來無事,站在窗前練了會兒字,衛綠萱倒是著人來過幾趟,又添置了幾樣東西,蘇瑜不好推辭,全都收下了。
後來覺得無聊,她便一個人倚在閣樓上的欄杆前,眺望著遠處的風景。
她的閣樓算高的,站在那兒能將整個侯府看個七七八八,也能看到前面魏丞曾經居住過的院子。當朝天子曾經住過的地方,他們如今必然小心封鎖著,不敢再容任何人接近吧。
蘇瑜能明白家裡人的敬畏心,可心裡就是有些失落。
便在這是,她看到自己的邀月閣大門前,有兩隻腦袋鬼鬼祟祟的。蘇瑜舉目看著,眸色中難得有了些暖意。
「琅丫頭,琳丫頭,你們躲在那兒做什麼,我都看見了。」
蘇琅和蘇琳手拉手從沒後面出來,對著閣樓上的蘇瑜擠出一張尷尬的笑臉兒,竟有幾分可愛。
蘇琅把背著的手放出來,蘇瑜瞧見她提著一隻鳥架,上面立著只鸚鵡,這鸚鵡頭頂一片翠色羽毛,此外周身皆是泛著光的紅色,很是眼熟。蘇瑜一眼認出,這是當初魏丞在都督府時冒充她的未婚夫魏公子送她的那隻,叫笨笨。
蘇瑜對著二人招手,姐妹倆互望一眼,登上台階上了閣樓。
蘇琅舉著那鸚鵡道:「三姐姐,這是你的鸚鵡吧,我有迴路過都督府時瞧見它在府外盤旋,就帶回來了,它還說話來著。」
話語剛落,鳥架上的笨笨不安分地朝著蘇瑜飛過來,落在她的肩頭,尖細地叫著:「三哥!三哥!」
看見這小傢伙,蘇瑜忍不住笑了。是她的鸚鵡,後來發生的事太多,她都忘了這事了,還好被蘇琅給帶回來,否則不知道會不會餓死。
側目又見蘇琅盯著那鸚鵡,目光里透著不舍,她道:「我看你養的挺好的,就留在你身邊吧,還能解悶兒。」
「真的?」蘇琅頓時兩眼放光,隨後又有些猶豫,「可是,這是三姐姐的。」
蘇瑜笑道:「當初你既然帶走了它,還養得這麼肥嘟嘟,足見是喜歡的,就當三姐姐送你的。」
蘇琅很是感激,見鸚鵡又跳回鳥架上,她笑著抬頭:「多謝三姐姐。」
語罷她抬眸看著蘇瑜,頓了頓道:「三姐姐,阿娘和大哥都說三姐姐日後要做皇后,身份貴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沒有規矩。可我總覺得,三姐姐不是他們想像的那種人,即便做了皇后,你還是會跟我們親近的,對不對?」
蘇瑜沒料到蘇琅直接這麼攤開來說,微微一怔,心上又覺得很是安慰。她跟蘇琅最親近,她果然是最懂她的。
她舒了口氣,笑著看著眼前兩位妹妹:「是啊,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們的三姐姐。你們日後到了夫家,若受了委屈,三姐姐也絕不會坐視不理。」
蘇琅笑了:「我們以後是皇后的妹妹,肯定沒人敢欺負的。」
三姐妹都笑了,蘇瑜邀她們進屋,讓蟬衣取了宮裡帶回來的果脯點心。蘇琅貪吃,一看見點心就原形畢露,哪裡還有先前做出來的端莊樣子。蘇瑜見她慢慢放得開了,心裡覺得高興。
蘇琳吃著點心,小心翼翼地問:「三姐姐,陛下他對你好嗎?」
蘇琅吃著東西接話:「廢話,陛下最疼三姐姐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這晚之後,蘇琅和蘇琳對蘇瑜再沒了先前的顧慮,依然如往常一般,時常跑來邀月閣陪她說笑。起先鄭氏還怕兩個姑娘太鬧騰,萬一有什麼舉止不當的惹得蘇瑜不快,不過幾日下來,見三姐妹處的好,這心也就放下了,反而覺得有些安慰。
這倆孩子跟蘇瑜好,其實不是壞事,日後到了夫家還能多層依仗。
忍冬聽聞蘇瑜回侯府的消息,也過來探望過她幾回,不過因為念著太史令病還未好,每回只坐坐便走。
侯府的日子很是平淡,除了不能日日見到魏丞,除了不知道長樂宮裡那位萊陽縣主如今和魏丞處的怎麼樣了,旁的一切都好。
轉眼間已是月余過去。
這日,忍冬又來看她,蘇瑜瞧著面色不佳,似乎人也清瘦了,不免有些擔心:「可是最近身子不舒服,看著精神不濟的樣子。」
忍冬笑笑:「倒也沒什麼不好,許是昨晚上沒睡好的緣故吧。奴婢今兒個來見姑娘,是有事要稟。」
蘇瑜狐疑著抬頭看她:「怎麼了?」
忍冬在一旁坐著,攥著手裡的帕子,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昨日早朝時,左僕射蘇大人提及當初陛下對他的允諾,請旨將我賜婚給她,陛下應了,婚期在半個月後。」
蘇瑜微驚,蘇澤生居然這麼快便賜婚了?忍冬以前不是不想嫁嗎,怎麼如今瞧著,似乎已經答應了。
但觀她面色,又似乎情緒不佳,莫非並不滿意這樁婚事?
想了想,無語拉著她的手道:「當初陛下也允過我,你的婚事需我點頭才成,你若不願嫁大可以告訴我,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忍冬聽得心上一暖,勉強笑著垂下頭去:「也沒什麼不願意的,當初的確是我誆騙了他的感情,讓他這麼些日子裡痛苦不堪,如今,便當是賠他的吧。」
蘇瑜眉心一蹙:「婚姻是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可不能這樣去想,什麼賠不賠的,既然嫁了,闔該是兩個人和和美美過日子,沒得誰欠了誰,補償誰的,到最後對你們兩個人都不好。」
說到這兒,蘇瑜頓了頓:「那個蘇澤生,你們最近在宮外可曾見過面?」
忍冬點頭:「我每隔斷日子會上街給我爹買藥,偶有在市集上碰到他的時候,不過他從不正眼瞧我,似乎還是惱著我,恨我欺騙他的。只是我也不明白,前兒個我見他時他還是理也不理的樣子,如今卻又突然就求旨賜婚了。他還帶著聘禮,去過我家了。」
蘇瑜也有些糊塗了,聽著忍冬的描述,她也捉摸不透這個蘇澤生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還去過你家?那太史令什麼意思?」
忍冬垂眸:「我爹不知道我和他當初的事,他又在我爹面前十分恭敬,倒是討了他老人家歡心。父親年邁多病,本就是想為我張羅親事的,如今瞧蘇澤生滿意,又是聖上賜婚,自然滿口應下了。」
「那你呢,你自己是怎麼想的?」蘇瑜問他。
忍冬垂首想了想,嘆道:「一來,當初我為了幫陛下傷害他,如今他是重臣,又知曉當年真相,自當是要安撫的。二者,父親病重,總怕拖累與我,想在有生之年看我出嫁,又對蘇澤生頗為滿意。三則,我也確實對他有愧,與其懷著愧疚過一輩子,倒不如補償他。至於他到底為什麼娶我,那是他的事,我問心無愧就是了。」
「這可不成。」蘇瑜道,「嫁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你這麼想,顧忌了陛下,顧忌了你父親,也向蘇澤生賠了罪,那你自己呢?餘生的日子,你自己可會幸福?」
蘇瑜越想越覺得這事不行,她索性起了身:「我去宮裡找陛下!」
「姑娘!」忍冬跟著站了起來,見蘇瑜停下步子,她上前道,「我知道姑娘是為我好,我選擇嫁給蘇澤生,也不全是為著旁人,自然也因著我自己。」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目光望向別處:「不瞞姑娘,我以前幫主子做事,殺過人,害過命,這雙手也曾沾染不少血腥。可那時候我心中全無愧疚之心,為了主子的大業,總要有人流血犧牲,他們擋了主子的路,便是該死的。可唯有誘蘇澤生的那一次,我心上卻是有愧的。」
她深吸一口氣,笑看向蘇瑜:「或許我該感謝姑娘,自從在您身邊侍奉,我才覺得自己不再是個冷些無情的殺人工具,而是個有些有肉,有感情的人。」
蘇瑜看著她,突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魏丞身邊豢養了那麼多死士,蘇瑜雖然不多問,但其實心裡多少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只是今日忍冬親口說出來,她還是心疼了一下,突然不知說什麼才好。
忍冬繼續道:「其實當初看蘇澤生落寞成那樣,我心裡便百感交集,後來每每看到他不能從傷痛中走出,我也總會在心上增添一份虧欠。偶爾會有衝動,想去跟他道歉,可到底放不下驕傲和身段。如今陛下賜了婚,我反而覺得心裡鬆了口氣。既然是他想娶的,而我又欠了他的,我嫁給他又有何妨呢?」
蘇瑜沒想到如今回了方家,忍冬的心境竟有這般改變,當初還說無論如何也不要嫁,如今卻又像認命了一般。心知她這口氣便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便也沒有再勸,只是仍舊擔心她日後會受委屈。
忍冬離開之後,蘇瑜思來想去的,主動去了蘇宅去見蘇澤生。
蘇澤生沒料到蘇瑜回突然造訪,匆忙出門相迎:「端寧郡君怎麼來了?」他穿了件月白色的家常袍子,神情看上去比前段日子見他時少了些許滄桑,氣色也好了許多,然那雙眸子卻更加幽深,整個人透著幾分沉寂。
蘇瑜頷首見了禮:「我突然造訪,蘇大人不會見怪吧?」
因為蘇瑜身份特殊,見她見禮,蘇澤生惶恐回了大禮:「郡君說笑了,微臣不敢。」
蘇澤生又請蘇瑜入內,然蘇瑜卻拒絕了,只說沒幾句話,門口說便好。
蘇澤生也不堅持,頷首聽她說話。
「陛下將忍冬賜婚於你的事,我聽說了。我知道當初忍冬對蘇大人有所欺瞞,然當時各為其主,陰謀陽謀在所難免,蘇大人也要願賭服輸。左僕射位居副相,得聖上重用,自當胸襟寬廣,想來也不會同介女流一般見識。忍冬身世多舛,幼年吃了不少苦頭,她伴我多年,名為主僕,我卻拿她如親人一般。蘇大人若真心想娶她為妻,呵護一生也便罷了,若為當初一己私怨,傷她分毫,我蘇瑜第一個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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