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乖,墨兒真乖!」
雲姨伸手接過糖葫蘆,美眸頓時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兒,嘴角帶笑,空出一隻素手摸了摸韓墨的腦袋。
仿佛長輩在誇獎晚輩一般,只不過或許是因為真的很久沒吃過糖葫蘆,再加上晚輩孝心可鑑。
她並未注意到,自己一隻素白的小手還被韓墨緊緊捏住。
韓墨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這番光滑細膩的誇獎,掃了一眼細細地品嘗糖葫蘆,幾乎將快樂寫在臉上的美婦,略帶幾分詫異道:
「以雲姨的身份,想要吃一串冰糖葫蘆應該挺簡單才對。」
不管怎麼說,雲姨都是星河劍宗的掌門夫人。
要是想吃什麼,想要什麼,吩咐弟子一聲便可。
似知道他所想,雲寂卻是搖了搖頭:
「這是本宮第一次喬裝進入市井,畢竟本宮的身份擺在那裡,雖然能吩咐芸兒等弟子去買,但卻少了身臨其境之意。
何況本宮也不想過多麻煩芸兒。」
韓墨稍稍一愣,聽她這話,怎麼感覺有種像是被圈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一般。
對外界充滿嚮往,希望有朝一日能掙脫束縛的籠子,自由自在地生活。
「聽雲姨這話的意思,莫非在宗門之內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
雲寂深深地看了韓墨一眼,似乎因為這位故人之子心思細膩而感到些許驚訝,僅僅因為隻言片語,便猜到了她的處境。
不過她卻沒有立刻回話,而是低聲嘆息了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如此一來,韓墨自然不能繼續捉住姨姨細膩光滑的小手,稍稍有些遺憾。
而雲寂也沒注意到這點,似有心事一般邊走邊思考著什麼
「墨兒,你可知本宮為何會選擇嫁給劍宗掌門嗎?
待走到一處河岸邊,雲寂抬起頭來,注視著水面那因微風盪起的漣漪,像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輕聲嘆息道。
韓墨也停下腳步,順勢問道:
「為何?」
「墨兒,你是師妹的兒子,也算本宮的半個親人,有些事本宮也就不瞞著你了。
其實在宗門內,本宮並沒有伱想像中地位那麼高,說到底,本宮不過是個犧牲品罷了」
接下來,雲寂仿佛向他這位故人之子敞開了心扉一般,說出了藏在她心中多年的苦悶。
被迫嫁給掌門,明明心中不喜,卻又要努力維繫這段夫妻關係。
這與韓墨從雲芸那打聽到的相差不大,頂多是多了一些雲姨自己的親身感受。
儘管,韓墨早早就知曉了這些事,但他還是配合露出驚訝的表情,也並沒有插嘴。
因為這個時候,他最需要做的是充當一個陪伴者與傾聽者。
「所以,這些年來,本宮過的一直不快樂,蓋因宗門內無論是本宮的姐姐雲璣大長老,還是本宮的夫君雲天河,都不曾真心對待過本宮」
微風吹亂了雲姨的髮絲,令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迷離。
儘管她的語氣十分平靜,聽不出一絲波瀾,像是在述說一件與她無關的事。
但韓墨還是從中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淒涼,他臉上的驚訝也逐漸轉為憤怒。
「豈有此理,她們怎麼能這麼對你,為了利益,居然將雲姨你當成貨物一樣送出去,我可惡,為什麼我偏偏是個弟子,不能替雲姨出這口惡氣!」
韓墨的憤怒表現的恰到好處,即因為雲姨的遭遇感到痛心,又因為自己的力量渺小,不能幫助雲姨感到懊悔。
而這份「真情流露」的表現,也被雲寂收入眼中,頓時讓她心中一暖。
多少年了,都沒有「親人」像韓墨這樣關心他。
或許她有一些尊敬她的弟子,但弟子畢竟是弟子,而非親人。
「好了,墨兒你也別生氣,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本宮也早已適應了如今的生活。
咱不說這些喪氣話了,對了,你可知,小時候本宮還曾抱過你,轉眼間二十年過去,當年的嬰兒也已長大成人,時間過的可真快!」
雲寂注視著韓墨,原本清冷美眸在此刻溢滿了溫柔。
不知為何,在聽到韓墨關心的話語,以及見到韓墨會因為她而憤怒,雲寂只覺得心田被一種很久未體驗過且異常渴望的情緒填滿。
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樣感情,但她猜測這或許就是所謂的「親情」。
其實,當年她的親姐姐,那位冷漠無情的雲璣大長老強令她嫁給雲天河時,她內心之中其實早就沒有了親情的概念。
若是真正的親情,身為一位姐姐,又怎會不顧自己妹妹的幸福,將妹妹當做貨物一樣交易出去?
難道姐姐她不知道雲天河本就是個偽君子嗎?
可諷刺的是,雲璣是知道這一點,卻還是犧牲了親妹妹,只為了整個守舊派的利益。
自那時起,雲寂心中已經徹底對「親情」二字充滿了失望與厭惡。
可今日,她卻在韓墨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
與那位令她厭惡的「親姐姐」不同,眼前這位英俊的少年,乃是與她義結金蘭,不似親姐妹勝似親姐妹的師妹的孩子。
這份親情,她並不討厭!
「可是,雲姨」
韓墨似乎還有些忿忿不平,雲寂卻是主動握住他的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墨兒,來陪本宮放花燈,本宮還記得小時候玩過這個!」
為了分散韓墨的注意力,雲寂將目光投向小河中,不知何時,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此刻小河之中,已然布滿了各式各樣的花燈,從上游順著水流,一直往下飄去。
在火光照耀下,整條河流沿岸燈火通明,水面波光粼粼,美得如詩如畫。
「好,那雲姨,你喜歡什麼顏色的花燈?」
韓墨果然很有孝心,聽得她的吩咐,很快帶她來到了販賣花燈的小販處。
「墨色的吧!」
韓墨點了點頭,挑選了一個墨色以及一個他看中的黃色花燈,很快折返回了河岸邊。
「在這臨河鎮,凡人之間有著這樣一個傳聞,據說對著花燈許下願望,只要花燈能夠從上游一直飄至河口,且不熄滅的話,就能實現願望!」
雲寂接過墨色花燈,閉眼許下願望,隨後彎下了曼妙腰肢,將之送入了小河之中。
韓墨也有樣學樣,許願之後,將那頂黃色的花燈也放入了河中。
「雲姨許了什麼願望?」
「說出來就不靈了。」
「好了,墨兒,陪本宮繼續逛逛吧!」
於是,接下來,一位晚輩弟子,一位掌門夫人,兩人結伴在岸邊散步,相談甚歡。
韓墨有著兩世的記憶,與遊戲中的各種知識,雖說不是學富五車,卻也算才學廣博。
再加上其為人溫文爾雅,談吐中充滿了智慧,同時,韓墨對於雲寂也充滿敬意,卻又沒有過度的敬畏。
反而還帶著一絲親人間才有的關心,與他相處時,雲寂感覺心情十分舒適。
不愧是師妹的孩子,不愧是翼風侯府世子!
都說公子世無雙,從言談舉止之間就能看出來,韓墨這孩子,確實是一位人傑,也是一位光明磊落,絲毫不做作的君子。
再聯想到,她那個偽君子的夫君
除了修為比韓墨高些以外,其他方面,呵呵
「轟隆霹靂啪啦——!」
夜深了,一朵朵絢麗的煙花飛上高空,在夜空中綻放開來,美輪美奐,卻也無比短暫。
與韓墨相談許久的雲寂轉過目光,靜靜地注視著夜空上的煙火,眼眸中的落寞一閃而逝,似在憐憫煙花的轉瞬即逝,剎那芳華。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在這片刻綻放的芳華後,夜空很快又要回歸無盡的黑暗寂靜。
「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了!」
靜靜地看了一會煙花後,雲寂有些悵然道。
「那我送雲姨回去!」
聞言,韓墨點了點頭。
隨後兩人開始返程,回程的路上,兩人肩並著肩,緊隔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一起漫步前行。
這距離既不逾越男女之間該有的底線,也不顯得疏離,端是一個恰到好處。
雲寂自是注意到了韓墨刻意保持的距離,美眸中一閃而過了一絲讚賞之色。
不愧是位翩翩公子!
與這樣懂禮知心的小男人相處,這般體驗親情的感覺,雲寂越發覺得心情舒暢。
稍稍沉思了一陣,很快她輕輕挽住了韓墨的臂彎,輕啟紅唇道:
「墨兒,你此前給芸兒講的那個話本,叫什麼大話西遊,你還有類似的話本嗎?」
「云云姨,我這個」
韓墨表現的稍稍有些慌亂,更多的還是驚訝,似乎沒料到,這位在宗門內表現的那般古板冷漠的美婦人,此刻居然會主動挽上自己的手臂。
不過對方是長輩,由她挽住晚輩弟子的手,自然沒有逾越一說。
然而他的慌亂的表現卻被雲寂收入眼中,心中對其評價更高了幾分。
宗內最近流傳墨兒是個喜好女澀的紈絝,看來此流言實為虛假。
在雲寂看來,墨兒哪裡是個喜好女澀的紈絝,分明是個沒有經歷過什么女人的,單純的好孩子。
這樣的好孩子,這樣的翩翩公子,簡直就像白月光一般美好,若是他早生一百年,或許自己
嗯咳
想到這,雲寂似反應了過來,連忙咳嗽兩聲,打消了心中的古怪想法。
此刻,這位高高在上、已為人妻的掌門夫人,被自己腦內的詭異衝動,搞得很是羞澀。
「雲姨若是喜歡的話,過幾日我便帶幾本給你解解悶。」
韓墨像是沒注意到雲姨的異常,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恩,以後墨兒可以多來青雲峰,陪雲姨說說話!」
說話間,二人已經回到了醉問居前,雲寂這才有些不舍地鬆開了韓墨的手臂。
或許是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暖的親情,令她很是貪戀與韓墨相處的時光。
「今日,雲姨玩的很開心!」
「開心便好!」
如此便不枉他一番精心準備。
韓墨微微一笑,並沒有跟進去,而是站在了醉問居外,表現的很有分寸。
「墨兒你也回去吧!」
雲寂同樣舒心一笑,搖曳著豐腴動人的身段,轉身步入了樓閣之中。
待她進去後,韓墨才離開。
醉問居二樓,雲寂站在窗口,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再次一暖,輕聲細語道:
「墨兒還真是貼心,有孝心不說,還如此關心長輩!」
對於韓墨來說,這不過是前世談女朋友的常規套路。
男孩送女孩回家,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後,這才離去。
不過,對於這個世界的仙子來說,這個放在前世很正常的禮節,顯然是很少見的。
如此感嘆一句後,雲寂轉過身來,卻是發現,身後屏風處躲著一個鬼鬼祟祟正在偷窺的少女。
「芸兒,你躲在那幹什麼?」
雲寂板起臉來,頓時令少女一個機靈,連忙從屏風後跑了出來。
「啊,師尊,沒事,我就是怕打擾打擾到您。」
「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我和墨兒只是敘敘舊而已,你這孩子,算了,我們也該回宗了。」
雲芸看向自己師尊的目光顯然有些不對勁,只不過雲寂並未察覺到少女的小心思。
「師尊,我來替您更衣。」
而在聽聞雲寂打算回宗後,雲芸也是拋開心中的雜念很快走上前來,像往常一般伺候師尊更衣。
屏風上,隨著一件件衣裳被掛起,雲寂褪去了衣裙,露出了豐腴如水蜜桃一般成熟飽滿的嬌軀。
面前的梳妝鏡中,更是映照出了她那解開了髮髻後,美艷不可方物的臉蛋。
「芸兒,你覺得韓墨是個怎樣的人?」
盯著鏡中一直被自己隱藏起來的美艷臉蛋看了一會兒後,雲寂忽然出聲問道。
「韓師弟?他是很好的人啊!」
「你這是什麼話,師尊是問你他是個怎樣的人,很好他好在哪裡?」
「啊,好在哪裡?唔我想想,他雖然年少,但做事成熟有主見,待人隨和,溫文爾雅,十分懂得關心人。」
「最重要的是,人還長得極其英俊!」
還特別懂得討女孩子的歡心。
最後一點,雲芸並未說出來,顯然是怕師尊看破了她與韓墨之間的「至交之情」。
不過雲寂顯然並未注意到這點,反而雲芸每說一點,她便點一下頭,嘴角更是微微上揚一分。
因為雲芸所說的,她今日都感受到了。
聽到弟子誇獎韓墨,不知為何,她心中甚是喜悅,甚至比別人誇獎自己還要高興。
思來想去,她最終將之歸類為親情,並接上了雲芸的話:
「芸兒,你還說漏了一點。」
「???」
「墨兒還是個很有孝心的晚輩!」
「啊,孝心,師尊怎麼知道的?」
「咳,本宮先前與他交談,聽到他言語間對自己的父親頗為尊敬,方才猜測的」
不小心說漏嘴的雲寂,反應過來後,連忙扯了個藉口掩飾,這或許是她在弟子面前第一次說謊。
不提這對師徒,圍繞韓墨展開的討論,就說韓墨本人,此刻已然駕馭飛劍,返回了宗門。
他準備開始繼續下一步攻略。
沒錯,下一步。
第一步攻略已經順利完成,且收穫了良好的結果。
接下來便是最關鍵的一步,成了便能一步到胃,所以容不得半點馬虎。
儘管,這些天來,無論是打探情報,還是今日精心安排的邂逅,都花費了他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但韓墨卻不打算休息,一刻不停的準備開始下一步攻略。
沒辦法,為了速通咳,不對。
為了孝,他義無反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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