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由於目睹現場的人太多,葉曦沒辦法強行清除所有人的記憶,所以,不得不聯繫辛鑒解決。好在辛鑒處理麻煩的效率極高,避免了星羅在眾目睽睽之下因為拒捕而暴打警察,從而引發社會混亂。
幾乎是在飛機降落的那一刻,柯明後背上的符紙瞬間化成飛煙。他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此刻已經是他離開束縛之地的極限時間了。
傅崇斌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還流出了鼻血。楊麗菁見了忙緊張地詢問星羅:「他,他怎麼了?要不要送醫院?」
星羅掃了眼被坤元背著,神色疲倦,閉著雙眼的葉曦說道:「要送。不過你放心,他就是體虛了一點。」
當傅崇斌昏昏沉沉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時,他有點懵。
「你醒啦!還有哪裡不舒服。」一旁的楊麗菁關心地問道。
「我怎麼了?」
「你不記得了?我想買輛新車,本來你說今天有空可以陪我去看看。但是走著走著,你突然就暈倒了。我叫了救護車。好在醫生說你就是太累了,身體有點虛,沒什麼大事。」
「這樣嗎?」傅崇斌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是晚上六點多了。想到兩人早上九點出的門,因為自己身體的原因耽誤了對方一天,便覺得愧疚不已,「對不起啊。我一直身體挺好的。真的,我從小到大感冒都沒感冒過幾次。我,我……」
「應該是我說對不起,給你添了麻煩。」
「不是,跟你沒關係。我身體本來真的挺好的……」
兩人各說各話,不停地相互道著歉。病房外,被派來保護他們的坤元靠在走廊上無聊地發著呆。
也不知道那傢伙好點了沒有,他想著,掏出了手機。一條信息正好彈了出來。
葉曦:「給我點份炒飯。我現在什麼也看不見,外賣都點不了。還有啊,你那隻叫月光的貓一直在外面叫個不停。不知道是不是餓了,你早點回來給它弄吃的。」
沐昀公館內,辛鑒、星羅和邵宸極圍坐在書房的沙發上。辦公桌上的電腦屏幕正轉向他們,裡面顯示的場景真是隔壁的畫面。一個青年正在畫架前作畫。短短几天的時間,房間裡的小辦公桌上,就已經堆起了一大摞完成的畫作。看他專注畫畫的樣子,身為旁觀者應該都會對他的作品充滿期待吧。只可惜他的畫大同小異,都很抽象,是由各種濃重的暗黑色系的顏料堆疊而成的,
辛鑒介紹道:「他沒來到日輝療養院之前很有名,在他們那個圈子裡,被人們稱為靈魂畫手、地獄看門人。據說隨隨便便一幅畫就能賣上幾十,上百萬。」
已經對人類的貨幣價值有一定了解的星羅挑了挑眉毛,評價道:「就這?人類的品味真的是滑坡太多了。」她記得自己上次清醒的時候,雖然因為體質虛弱,幾乎沒有離開過地宮,但辛鑒帶過很多書和雜誌供她翻看。她記得那時候被人們追捧稱頌的畫作,她雖然同樣不會欣賞,但還是覺得比較正常的。不像這一些,多看一會兒都會令人覺得壓抑和不舒服。
「這種風格應該比較小眾吧。什麼暗黑系,主打神秘、血腥、死亡風格的。普羅大眾的的審美還是比較正常的。」邵宸極評價道。
「對。據說他的每一幅畫裡都會畫出一道門,或很明顯,或很隱晦。曾有人看到畫中的大門打開,顯現出裡面的場景。有各種不同的描述,總結起來就是裡面應該就是地獄的樣子。因為太過玄幻和神秘,所以他的畫才倍受推崇,價值不菲。」辛鑒說道。
「所以那些人類花錢就是為了想看看地府的樣子?地府有什麼好看的?死了不就見到了,何必花錢?」星羅不解。
「喜歡這些的人要麼真的是對神秘力量存在嚮往:要麼是有獵奇心理,或者只是純粹地追求潮流,覺得很酷。大多並不是真的想去死後的世界,或者確實想死,但並沒有那個勇氣。」邵宸極解釋道。
「所以,那些人都只是葉公好龍。」
「對,你這個形容挺貼切的。」
辛鑒看著邵宸極和星羅有問有答。星羅被肯定後下意識揚起了嘴角。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他輕咳一聲說道:「總之,與他的那些畫有接觸的人當中出現了許多失蹤者。不過,由於他們這個群體的聯繫過於隱秘。警察那邊一直沒有把他們的失蹤與畫聯繫起來。因為每一個人失蹤,畫也會隨之消失。」
「我聽說他來的那天跟你打了招呼,自報名字和出生日期。你下次在他面前小心一點。張銘清是他的化名,他原名刑銘,經常用那個化名去套他人的真名和出生年月。只要對方親口說了出來,就算不是在同一時間說的,也會被默認願意進入戒墟。而會買他的畫的人多半是他的粉絲,所以,做到這一點很容易。他來到我們這裡的時候,已經有不下二十個人類被帶入了戒墟。」辛鑒提醒邵宸極道。
「戒墟就是藏塵妖的聚集之地。畫裡的門是傳送門。進入戒淵的下場只有變成趨命鬼,或者被榨乾所有的情緒,魂飛魄散而死。」星羅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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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宸極聽後,點了點頭,問道:「那既然是這樣危險的人,為什麼你們還要留著他?」
「因為他是目前為止,唯一擁有門的線索的人。」辛鑒答道,「其實不僅是藏塵妖們想知道我們地宮的所在,我們也在不斷努力,希望查到有關他們的駐紮地戒墟的所在。而且,刑銘現在的狀態其實只有魂魄。他已經死了,被他的親弟弟殺死了,」
「他的家族有漸凍症的遺傳史。他在十五歲時第一次出現病發症。治療了兩年,情況不太好,他應該是遇到了休彌,和他做了交易。他只要誘惑一定數量的人類入門,他的病情就會緩和。開始的時候,通過一系列的炒作,他的計劃很順利。他很小心,作案時間拉得很長,而且只會選擇一些只有孤身一人,性格孤僻,沒什麼朋友,或者性格惡劣,就算消失了也不會有人關心尋找的對象送入門裡。沒想到三年後,他的弟弟刑肖也病發了。刑肖遇到了澄光,他許願要把自己的病轉嫁給哥哥。」
「然後,他們起了衝突。衝突中,刑肖失手把刑銘推下了樓。於是,當刑銘以魂魄形式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的屍體被刑肖藏了起來。他不僅沒有辦法向刑肖復仇,甚至失去了藏塵妖的支持。因為,比起已經社會性死亡,再也無法為他們拉人的刑銘,擁有特殊法寶,還願意為他們所用的刑肖自然更受他們歡迎。所以,刑銘來到了我們這裡,尋求庇護。」
「你說他已經喪失了把人類帶入戒墟的能力。那為什麼又說他很危險?」邵宸極不解地問道。
「因為他是鬼。能看到他畫的都不是人類。我是指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往往或多或少擁有預感危險的能力。說白了就是不容易上當。所以並不是他的能力失效了。只是起效的人群變了,做不出業績被淘汰了而已。」星羅說道。
這總結很貼切,也挺扎心的。邵宸極不禁覺得監視器後面的刑銘看起來有些可憐了。
「總之,他的訴求就是他要殺了他的弟弟。事成之後,他可以交代戒墟的入口。但當時,我們找到他家時,家裡只有他們父母慘死的現場,刑肖已經失去了蹤影。所以,這兩兄弟都很危險。」辛鑒再次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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