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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樣。」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老人解釋,說得多了,怕他會擔心,可說的少了,老人家這份拳拳之心更不是她能受得起的。
「不管我想的是什麼樣,爺爺都盼著你們倆能好!小秋,那混賬東西的脾氣我太了解了,別看他今年三十好幾的人了,心裡其實小著呢!你多讓著他點兒,別跟他一般見識。你倆好好過,等年後身子養好了,生個大胖小子,我也好體會體會當曾爺爺的樂子!行不行?」
老爺子的手蒼老卻有力,得不到秋若若的答覆,就一直那麼緊緊地攥著她,眼睛裡滿是希冀。
秋若若承受不住這麼重的情分,無奈之下,只能點點頭。
老爺子接著就笑了,是真高興。
駱家的小輩兒裡邊兒,只有駱翰生能擔得起家族的重擔,能跟他站在一起的人,也必須是個好姑娘。
老爺子從見到秋若若的第一面起,就發自內心的喜歡這姑娘。
書香世家的孩子,從小沒那些壞心眼兒,性子也糯,溫溫柔柔的,跟駱翰生那個暴脾氣,正好是能湊成一對兒。
「好,小秋,有你這態度,我也安心了,這些天你也累壞了,哪兒也別去,就在家裡住著,昂!」
老爺子臨了還拍著秋若若的手,一個勁兒的叮囑。
秋若若明白老人家什麼意思,底下的人嚼舌根,肯定是不敢嚼到老爺子面前,她跟駱翰生那驚天動地的一架,老爺子估計還不知道呢。
晚飯的時候秋若若沒下去吃,反正老爺子不在,也不會真有人在乎她吃不吃。
可到了快睡覺的時候,有人敲她的門。
「這是什麼?」
「少夫人,這是玉蘭街陳老那兒請來的方子,陳老說少夫人體弱,每年這個時候,都要吃幾副中藥才行。」
這麼一說,秋若若想起來了,點點頭,接過了那泛著苦味兒的中藥罐子。
這中藥,在結婚前,駱翰生就逼著她吃,那會兒秋若若還小,性子沒怎麼定,有時候還會耍耍嬌,一看見這黑乎乎的湯藥就噘嘴,駱翰生為了叫她乖乖喝藥,沒少費心思。
「若若聽話,把藥喝了,你不是想吃老譚家的桃花酥麼,藥喝完了,桃花酥就有了~」
「真的?翰生哥哥,你不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那時候駱翰生剛參與管理駱氏集團沒多久,白天裡公事多,擔子重,經常一忙就是好幾天不見人,偶爾趁著夜色未深,便叫司機開車,去城南的那家老譚家買桃花酥,就是為了哄秋若若乖乖喝藥。
秋若若看著面前黑乎乎的藥湯,心裡頭的酸澀就像是熬開了一樣,直往外冒。
「駱翰生,你就是個老狐狸!」
秋若若憤憤的想。
有哪個女孩兒不會在年紀正好的時候,期待一場美好的愛戀?可那時候,秋若若的身邊,除了駱翰生,就沒別人。
他就好像是無孔不入,將秋若若原本水墨畫一樣乾淨的青春年少,全都沾染上屬於他的顏色。
湯藥都涼了,秋若若才想起來喝。
這藥很苦,每次喝,都得費好大的勁兒。
不過秋若若都已經習慣了,就像現在,她也已經習慣了駱翰生對她的冷漠與殘忍。
喝完藥把碗放回去的時候,秋若若才看見,碗底下壓著一顆八寶糖。
是按照老方法做的,只有老譚家那家店還在做。
她捻起那顆糖,慢慢放進嘴巴里。
駱翰生一直沒有出現。
秋天的尾巴,是秋若若自己在老宅里渡過的。
最後一場秋雨過後,駱老夫人叫著秋若若一起,要去置辦些東西。
「成天就知道窩在房間裡,也不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老宅里的人都是老虎,能把你吃了!」
老夫人見著秋若若,一般是沒什麼好氣的,不過也不是真的就不待見她。
她這幅口氣,秋若若聽了也不能怎麼樣,只是低著頭,跟在老夫人身後頭。
「你還年輕,身上沒點兒朝氣不行,今天就好好逛逛,想買什麼就買,省的傳出去,叫人家以為我駱家虧待自己的孫媳婦!」
好好的話從來就不肯好好說,秋若若早就已經摸清了這位老夫人的脾氣,但她真的沒什麼需要的。
不過老夫人今天能叫她出來,肯定是有別的意思。
「奶奶,我的東西都挺全的,沒什麼需要添置的,倒是您,天冷了,冬天的衣服該新做幾身了,要不然,我陪您去看看吧?」
老夫人臉上拂過一絲笑意,但說話還是別彆扭扭的味道,「哼,我一個老夫人,選什麼東西可慢的很,你可想好了,別到時候嫌煩!」
秋若若柔聲勸,「不會的奶奶,咱們現在就去。」
她扶著老夫人上車坐穩了之後,原本是想坐到前邊兒去,結果老人家的手就握住了她的。
「怎麼的!不想跟我這老夫人坐一起?!」
秋若若哭笑不得,彎腰也坐在了後座。
路上倆人倒沒什麼話,秋若若看了一眼老夫人,對方正閉目養神呢。
她在心底里無聲的嘆了口氣。
駱家的人,一個比一個的心口不一。
這位老夫人也是一樣的。
其實老夫人對她能像今天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被別的女人拐著出了意外,一輛車上兩條人命,而且還不斷的有風言風語傳出去,這樣的事,擱誰誰也接受不了。
更何況老夫人還要每天面對,那女人的女兒。
秋若若忽然覺得,如果要她從此之後只陪著兩個老人家也很好,她定會竭盡所能把他們照顧好,秋雅琴欠駱家的那些,秋若若可以搭上自己的後半生,努力的償還。
可是就別讓她再見到駱翰生,她不想再持續無休止的懷疑與爭吵,更不想明知不可以卻又彌足深陷。
她只想活的不那麼卑微。
駱老夫人做衣服都是有講究的,一般不會直接買成品,那些國外的手工高定也入不了她的眼,她做衣服,是要看人的。
車子停下,秋若若扶著老人家出來,一仰頭,就看見「鴻順」兩個大字。
駱家的車,有眼識的人都能認得出,這邊兒秋若若跟老夫人剛站定,店裡頭就有人出來迎著。
「駱老夫人,好久不見您啦!」
老夫人今天好像格外的高興,拉著秋若若在店裡看了好久。
「我的尺寸你都知道,不用量了,倒是我這孫媳婦,要重新量量尺寸,這孩子,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最怕冷,你看著給挑幾塊兒合適的料子。」
「鴻順」的老闆年輕時候就是外灘出了名的好手藝,後來年紀大了,選在臨城落了腳,這一條街的人都知道,來「鴻順」做衣服,不光得有錢,還得是能跟老闆說上話的。
駱老夫人嫁給駱振鋒之前,也是出身名門,自然夠資格在這裡做衣服,從年輕到現在,幾乎所有衣服,都是出自「鴻順」老闆之手。
秋若若來的次數少,老闆看著她面生,但從駱老夫人的話里也能聽出來,眼前這位,是駱家舉足輕重的人。
脫去了厚重的外套,秋若若只穿了件薄薄的絨衫,腰肢纖細,盈盈可握。
老闆拿著軟尺記尺寸,跟駱家老夫人說著話。
「駱老夫人,您這孫媳婦生的可真是好,以前來得少?」
「怎麼,你不記得了?她結婚的時候,我還帶著來找你做過衣服呢。」
秋若若結婚的時候,衣服一套接著一套,她自己都數不清了,不過印象中是有一套敬酒服,出自「鴻順」老闆的手。
那老闆端詳著秋若若的臉,仔細回想了一下,才恍然道「啊!是我老糊塗了,少夫人跟以前比,倒是變了不少。」
秋若若笑了笑,沒說什麼,只是配合著老闆把胳膊抬起來,方便對方量尺寸。
老闆說的沒錯,秋若若跟剛結婚那時候比,是變了些。
辦婚禮那年她剛到歲數,頭髮齊肩,臉上的嬰兒肥還沒退下去呢,就被駱翰生急吼吼的扯著,從領證到婚禮,一樣都沒落下。
當時她還不太樂意,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兒丟人。
「哪有人這么小就結婚的!」
「不小了!」駱翰生當時擰了擰她的臉蛋兒,語氣還頗有些被逼無奈的意思,「若若,你都不知道,我等你到這個年紀,等的有多苦。」
到現在,秋若若也沒太明白駱翰生的意思。
她一直覺得,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這樣的詞兒,根本不適合用在他們兩人的身上,且不說駱翰生年紀上大了她那麼多,就說兩人小的時候,也沒什麼交集。
所以何來苦等一說呢?
「駱老夫人!真的是您啊!哎呀呀,好久不見了,您身體可好?」
一個刺耳的聲音將秋若若的思緒拉回來,她抬頭,看清來人是誰,不由得咬緊了下唇。
竟然是米漾的媽媽。
相比於對方的熱絡,駱老夫人倒是平靜許多,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沒多幾分,而是淡淡的點了個頭,算是回應了。
那人卻不在意,一雙眼睛活絡的將老夫人身邊兒打量了一番,就看見了正在量尺寸的秋若若。
「小秋!好巧!怎麼?你也來這裡做衣服?」
秋若若本不想說什麼的,如果只有她自己,大可以一走了之,但現在是陪老夫人出來,就不能落了駱家人的面子。
「是。」
那人戲也是足,就跟剛看出來似的,眼睛在老夫人和秋若若身上來回打了個轉,才恍然道「嗨~你看我這腦子,怎麼就忘了呢,小秋現在還是駱家的孫媳婦呢,不然憑她自己,怎麼能來這樣的地方做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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